第十四章 法庭就是战场(下)(1 / 2)
第十四章法庭就是战场(下)
“他们就像在背诵舞台剧的台词。”一旁的塞舌尔移过身体,对着即将上台表演的安德鲁耳边说。
“呵呵,尽是小丑式的对白。”安德鲁表情显得不屑一顾。
当法官将质询公诉方证人的权利交给辩方律师时,安德鲁起身走到证人席,饶有兴趣的细致打量了这个五大三粗的伙夫汉子,弄得菲德先生心里发毛,进而怀疑自己在哪里出了纰漏,左右摇晃着有点坐立不安。
“弗兰克先生,请尽快对证人证词提问。如果没有问题,请回到自己座位上。”法官一看势头不妙,赶紧督促辩方律师发问。
3分钟的心理战玩完,安德鲁微笑着对着证人问道:“菲德先生,你刚才说你是案发当天,也就是2个多月前,也就是今年2月13日午夜之后被人打伤的?”
“是的,先生!”证人干脆的回答道。
“你真是不幸。”
“是的,先生!”
“连同右胳膊与肋骨都被人同时打断了?”
“是的,先生!”
此时,法庭最后排有人站了起来。安德鲁手一指,接着又说:“抱歉,菲德先生!你看,旁听席上最后排的观众没能听清你的证词,为了体现法律的公开、工作、公平,菲德先生,能否长吸一口气,再用你平生最大的声音来回到我之前的问题?
“是的,先生!”菲德毫不迟疑的照作了,两个单词几乎是怒吼出来,他也没觉得那里不妥。然而,现场旁听的几个医生开始窃窃私语。
安德鲁显露一脸的诧异表情,他对着证人追问道:“那我就有点好奇了,既然你的胳膊都现在没有康复,但更为脆弱的肋骨却能在短短60天内彻底复原,不仅大声吸气而不疼,且说话清晰,声音宏亮,底气十足。菲德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菲德一听,对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随即傻了眼,好在“伙夫”还没傻到家,他干脆闭嘴不再吭声,决定打死也再不说话。
安德鲁并不着急,他转身到辩护席,从助手塞舌尔律师手中接过一份文件,把它交给首席书记员,再由后者呈送给主审法官过目。
安德鲁面向旁听席,进一步阐释说:“刚才我手上的这份文件,是巴黎医学公会提供一份证明文件,该文件证明在同等状况下,人的肋骨比胳膊更容易受到外界伤害,不仅伤害程度会被加大,而且创后恢复时间会更长久,一般是5到6个月时间。通常在肋骨受损时,会导致人难以正常吸气,更无法高声呐喊。至于,菲德先生,如果他不是提供假的证词,那他就不应该是正常人。”
在众人爆发的质疑疑声中,安德鲁又转过身子,将目光恶狠狠的投向证人席,脚步接着迈近。
一看烦人的律师再度过来,菲德故作哼哼的直叫唤,一开始说自己肋骨疼了,一会儿又叫嚷着胳膊非常痛,继而变成浑身都有了疼痛感,再也无法说话。
这一番不高明的滑稽表演,令现场的人无不捧腹大笑,快乐的活气再度充满审判庭上空。
好在法官法里亚的干涉下,第一位证人赶紧退席。至于证人的证词,法官对陪审团如是说道:“鉴于某种因素考虑,陪审团可以谨慎参考菲德先生的证词。”
全场嘘声一片,不满的声音响彻法庭上空。
安德鲁并不气馁,这都在意料之中,他至始至终都不相信这个法庭上的法官,检察官以及12人陪审团的公正性,他要的是取悦旁听席上的500人众,里面包括不少司法官与国会议员。
此外,这份由巴黎医学公会提供的证明文件同样来路不正,那是安德鲁花了500里弗尔从医学会主席那里买来的。里面的内容与数据亦真亦假,通常是9句真话包裹一句假话,绝不可深究。就算被法官弃之不用也不可惜,只要让旁听者开始怀疑的证人证词的可信度就达到目的了。
在后墙的角落,奥什叫来梅尔达,并将一叠法庭速记交到后者手中,那是现场20多名报纸记者快速誊抄的杰作。
梅尔达飞快的冲向大门,法警非但不阻拦,反而偷偷的帮忙将门打开。两个小时之内,这份庭审记录将在巴黎的大街小巷里流传开来,
在第二名证人上台之前,法官法里亚宣布休庭15分钟,那是他需要推到幕后亲自检验证人的证词,以免相似的闹剧再度上演。
“普拉蒂先生,你确定不会再出任何纰漏了?”办公室里,法官拍着桌案,严厉质询无能的检察官。
“大人,我可以保证,不,可以向上帝保证!”普拉蒂伸起右手做发誓状。
“好吧,如果再有问题,我希望你第一时间里主动提出撤诉。”法官法里亚已经厌烦在公众面前出丑,而且是一场接一场的被人打脸。
事实上,他非常后悔当初接受了包税商的贿-赂,心中已决定在适当时候跳船逃生。再过两周,法里亚就要在这栋法院楼里与安德鲁一起共事,法官不想与背景极深,能耐极大的税务检察官把关系搞得太僵。
休庭期间,安德鲁遇到穿越以来最尴尬的一件事情,他发现偌大的法院里居然没有公厕,以至于他必须效仿野蛮人在楼道某个无人角落里解决生理问题。
15分钟的休庭期很快结束,当一切恢复初始状态时,公诉方的第二名证人走到证人席。
单从外表上看,这是一位年过四旬,相貌和蔼的中年绅士,他头戴一顶扑过粉的假发,对人彬彬有礼,至少在证人在手捧人-权宣言发誓时,一切言行举止都表现的非常得体,很有修养。
“安德鲁麻烦了。”俾约-瓦伦与普利欧相视一眼,就连不远处的罗伯斯庇尔也有类似的感觉。
两分钟后,在公诉人的引导下,这位名叫马丹的乡间绅士开始叙述他在案发当晚的所见所闻。
“…….是的,检察官先生,我非常确定坐在被告席上的巴贝夫先生就是2月13日那晚杀害普朗先生的主凶,是他亲自下令将可怜的普朗先生吊死在树梢……”
安德鲁在马当眼中看到了惊恐与愤怒,尤其在指证巴贝夫时,证人表现如同见到地狱里冒出的嗜血魔鬼一般。
“马丹先生应该没说谎。”塞舌尔小声的提醒安德鲁,后者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里学是庭审律师的基本素质,两世律师出身的安德鲁同样没能找出证人证词可能存在的细微漏洞。他望了被告席上的巴贝夫一眼,发现自己的代理人压根不敢与证人双目相视,安德鲁于是继续闭目养神。
15分钟过的很快,公诉人离场,辩护律师上台表演。
安德鲁一靠近证人席,劈头就问:“马丹先生,您的视力如何。嗯,我的意思说您能清楚多远的距离?”
“从我所在的证人席到旁听席的最后一排,毫无疑问。”证人肯定的说。
“您确定?”
“非常确定。”
安德鲁点点头,继而又面对当庭法官,请求道:“法官大人,我请求在现场做一个小实验,测试一下马丹先生的视力。”
“我反对,这是毫无必要的举动,不过是辩方律师想拖延时间。”检察官跳出来高声抗议。
“只需要10到15分钟,很快的!”安德鲁保证说,
法官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好吧,弗兰克先生,您只有5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