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入网之鱼(1 / 2)
谭纵望了一眼瘫软在地的毕福,扭身走出了房间,乔雨冲着门外的侍卫一挥手,那些侍卫就像托死狗似的,将浑身无力的毕福给拖了出去。
与此同时,走廊里的侍卫们拔出了刀,缓缓向那个假毕时节带来的两个大汉逼去。
两个大汉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不能围聚过来的侍卫们靠近,抽出腰里的刀,先是众目睽睽下用刀划烂了自己的脸,随后刎颈自尽,看的走廊里的侍卫们目瞪口呆。
“将他们埋了。”谭纵目睹了那两名大汉的自杀,微微摇了摇头,随口吩咐了一句后,抬步从两人的尸体旁走了过去,这两个人倒也硬气,为了避免被官府查到底细而连累家人,竟然不惜在临死之前毁容。
侍卫们随即簇拥着谭纵下了楼,在楼前围观人群的注视中,坐上马车走了。
“大人,你什么时候看出那个人是假的?”行使的马车上,乔雨望着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谭纵,好奇地问道。
“从昨天晚上接到那封信时,我就知道毕时节不会来。”谭纵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所以大人今天一大早就将秦侍卫和沈三他们派出去了。”乔雨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后有些不解地看着谭纵,“大人是如何知道毕时节会派来一个替身?既然知道是替身了,那么为何还要来这里赴约?”
“曾经有一个十分了解的毕时节的人对我说过,毕时节是一个能抛妻弃子的人。”谭纵闻言,睁开了眼睛,微笑着看着乔雨,“如果不把这场戏演足了,那么老奸巨滑的他如何会上当,从藏身之处出来。不过,他找来的那个替身实在是太差劲了,虽然容貌有九成九的相似,但是他的眼神却完全没有毕时节的那种深沉和含蓄,让人一眼就看出他是假的,简直太失败了。”
“从他给的这些半真半假的信息里,经过筛查可以知道那些人是他的弃子,而那些人则是他想借我的手来除掉的。”说着,谭纵从身上取出那两张写满了字的纸,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毕时节还真是不死心,临走都要给我下个套。”
“大人,这个名单里有他们的人?”乔雨的双目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她还以为毕时节的那个替身给的名单都是假的。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才是骗人的最高境界,否则的话我们一查就知道他在说谎。”谭纵点了点头,收起了那两张纸后,笑着向乔雨说道,“以后你别喊我大人了,听着挺别扭,我比你年长几岁,就喊我大哥吧。”
“大人,这怎么可以,尊卑有别,乔雨不能乱了规矩。”乔雨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连忙向谭纵摇着头。
“我说可以就可以。”谭纵望着有些紧张的乔雨,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在三个城门和码头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毕时节想出城,就一定会落入他布下的这张大网中。
望着闭着眼睛的谭纵,乔雨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来,嘴角流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每当她听见施诗喊谭纵大哥的时候,心中都颇为羡慕,甚至还有一丝嫉妒,作为一个女人,她岂会看不出来施诗对谭纵的心意。
别看“大人”和“大哥”只有一字之差,所表现的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意思,“大人”表示乔雨和谭纵只是上下级关系,而“大哥”则表明谭纵已经将乔雨看成了身旁的朋友,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就有了一个潜移默化的改变。
扬州城城西的官道上。
谭纵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的时候,毕时节也在马车里闭目小憩,他这次为了逃出来,可谓是狼狈不已,为了迷惑谭纵连千辛万苦准备的替身都豁出去了,临走也要用那些半真半假的名单来害谭纵。
“怎么回事?”忽然,行驶中的马车停了下来,毕时节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坐在他对面的主妇随即掀开了车帘,低声问向赶车的中年男子。
“前面有送殡的。”中年男子扭头,小声向主妇说道。
主妇抬头向前一看,只见远处的小树林里吹吹打打地走出了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哭哭啼啼地走了过来,看样子刚在树林里埋葬了什么亲人。
“让他们先过去。”这群送葬的人浩浩荡荡,占据了整个路面,毕时节看了一眼他们,沉声说道,都已经出了扬州城,没有必要跟送殡的人争路。
中年男子闻言,立刻将马车赶到了一旁的一个阴凉的树荫下,给那群送殡的人让开了一条路。
不一会儿,那群送殡的人就来到了马车旁,跟在那群丧乐队后面的是几名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每个人的身旁都被两个人扶着,看上去伤心欲绝。
中年男子眯着眼睛,警惕地看着从马车旁经过的那些吹着丧乐的乐手,由于送葬队伍里的人因为悲痛几乎都低着头,而且头上戴着白色的桑帽,因此他看不见队伍里那些人的容貌。
虽说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不过对于一名受过严格、系统训练的杀手来说,这使得中年男子不由得警惕起来,因为他无法看见那些人的眼睛,看不见那些人的眼睛就无法判断他们是否有敌意。
“我的儿呀,你死的好冤呀!”当那几名哭泣着的女人经过马车时,一名中年女人忽然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捶着地面,哭天呛地地嚎了起来。
这名中年女人一坐在地上,整个送殡的大队伍不由得停了下来,周围的亲属立刻上前来扶她,形势有一些小小的混乱。
立在车旁的中年男子见状,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右手悄悄地摸向了腰后,他的腰上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旦情形不对就准备大开杀戒,左手顺势轻轻敲了敲车厢的厢壁,提醒车里的主妇警惕。
主妇听见敲击厢壁的响声,神情微微一变,将手按在了一旁包袱下面的长剑上。
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毕时节感觉到了情形有异,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随后就舒展开来,既然现在已经出了扬州城,那么他并不认为车外发生的一切是什么陷阱,只不过是一个小意外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