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盲女（2 / 2）

她缓缓道:“剑山古籍记载，曾有修士剑破天道，初登神界便以无上剑意从天界斩下石山的一角。”

王冶:“不会说的是你石剑山的鼻祖吧？”

少女:“准确来说，是师叔祖。”

王冶嘀咕:“怎么到哪儿，师叔一脉都这么猛呢？”

少女:“什么？”

王冶:“石剑山还收剑修弟子吗？”

“收，不过需要石剑山的意志来确认你是否有剑心。”

王冶:“剑心？我喜欢剑的热心算不算？”

盲女：“额，我不清楚。至于剑心如何，我没法给你细说。因为每个人的剑心都不一样，悟出的剑意也不一样。”

盲女：“有人剑意如火，有人剑意如水，有人剑意如龙，有人剑意如凰……”

少女如数家珍的介绍着剑意的特征，可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逐渐没了自豪与骄傲，反而多了几分骨子里的自卑。

盲女：“他们都很厉害，也有人的剑意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线，非黑即白甚至没有色彩。”

王冶看了眼少女右腰上的剑柄，意识到黑白的线是什么了，或许因为那石质剑柄正是黑白杂糅的吧。

尽管她练出了能看见“根本”的心眼，可她的双眼能如果能睁开一道线，那这世界又将会是怎样的色彩？

至少“眼中”的剑意不会是非黑即白的样子了吧，只能看到本源，也是一种悲哀。

不知为何，在少女盯着他想睁眼的刹那，那抖动的丑陋眼皮令他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酸楚感，仿佛那双眼睛就是因为他失去的。

“动了恻隐之心？”

九鱼的声音忽然在脑海响起，王冶很意外，“你怎么没休息？”

“本来休息的挺好的，结果被那边的家伙吵醒了，当下我得提醒你一点，剑道和灵力修行完全是两回事，甚至比道修还难。”

“有人天赋异禀，一日破三境，成就再上一层。也有人迷津不悟，一辈子止步小成前期郁郁而终。”

“和剑心有关吗？”

“嗯，器意修行，功法是次要的。毕竟各行各业第一个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起初是不存在典籍，而典籍也是一种指导和借鉴，它不是定义定型的道则，陷进去的人就像进了牢笼，最终成果就有了界限。”

王冶：“放心，我虽然从牛角山来，可不爱钻牛角尖呢。”

“那叫犄角山！你个文盲，我继续睡了，没准你明天还要求我呢，不过你想进石剑山是我没想到的正确选择，毕竟你挺贱的。”

“呸，好好休息你的吧。”

九鱼很意外，却没有吭声。

回过神来，王冶才注意到少女已经走进了卧室，独自蜷缩在墙角里，像个流浪儿一样抱着唯一“贵重”的石剑柄。

王冶凑向少女:“你睡床上吧，我去别的房间。”

少女抬头:“啊？”

对上那残疾的双眼，王冶忽然有种被针扎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记忆深处一闪而过，像是一根晃眼的银针，又像是一道死寂的黑刺，黑与白最后成了无色的轨迹。

他踉跄后退，撞倒了凳子，发出“砰！”的响亮声音。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白姝玉的怒声:“你拆家呢，还睡不睡了？”

少女起身，向着王冶伸手道:“啊！抱歉。”

似有所感，王冶心一紧:“玩鸟！”

听到屋里的声音，守株待兔的白姝玉眉头微皱:“嗯？屋里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