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丽滋事(1 / 1)
大槐有法曰言自由。乃圣帝丰所立,凡大槐国民通过各语言形式表社会弊病表其思想和见解之自由。形式多种,可书画,可戏曲,可文章。
洪元的到来,淳于高兴异常。于镇上聚仙楼包下二楼,尽点珍馐美肴,陈年好酒,并请顾不语。客至,乃上菜。只见那菜是花炒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那酒是六十年之赖茅。那茶是母株白鸡冠。杯觥交错,宾主尽欢。至酉时方散。个个是酩酊大醉。
翌日天未明,淳于就听有人交手之声,起视,乃洪元与太虚,只见两人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拳如奔雷,掌似泰山,你来我往。半个时辰,皆面色如常,粗气不喘。突然,太虚舌绽春雷“咄”一声,一记寸拳招呼洪元左肩,洪元躲闪不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左臂软趴趴地垂了下来,那是脱臼了。洪元站起身,前后晃动左肩,竟有接了回来。两人对视一眼,竟哈哈大笑起来。淳于思忖片刻,对太虚道“现在我把八极传与你。好好练习。”太虚欣喜若狂,只喜得手舞足蹈。随即,拜了下去,叫了声“师父”。淳于道“你我不是师徒,以忘年交论。你聪慧过人,悟性无匹。今后定成就斐然。记住,当行仁心仁义之事。遗憾的是,你不意于医术。”
半年后,太虚对淳于道“我欲出去看看。石龙镇太小,所见之人不过千,所闻之事亦寡淡。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说着深切期待望着淳于。淳于说道“善。记得一句话无事莫惹事,有事别怕事。保持仁善仁义之心即可。盘缠,你洪元拿就是,多拿些,莫委屈了自己。”太虚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他哪里有钱,来时,还是我的盘缠。他把七星镇岐黄医馆送给了一个女人,一个比他大五岁生得五大三粗的女人。”说完又开始笑,只笑得满地打滚,最后,都起不来,嘴里还在嘿嘿嘿。淳于一阵脸黑,重重地连拍脑袋三下,才痛苦道“喊他出来!”洪元怯生生地站在淳于面前。淳于从袖中取出一沓银票,递与太虚到“去吧。莫要饿死了。我没教你谋生之道。”太虚知趣转身离去。淳于这才似笑非笑对洪元道“小子,你把医馆送人,还是个大你五岁,五大三粗的女人?”说完,也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笑得那般癫狂。洪元知道师父没生气,就瓮声瓮气道“是的,送她了。我还教她医术了。”“不错,不错。”淳于连叫两个不错。“你净身出户啊!都不带点银两?要是师父也没钱,你我莫非要饿死?”洪元黯然道“我走之时,还余三百六十五两纹银,没法拿。”“这是何故?”“她净惹祸,七星镇凡有地痞,浪荡子欺负人,都被她打得不是断手就是断脚,赔偿众多,有多次被衙役抓了,是我花重金保释出来的。因太爷看你之面,才准保释的。”“不错,不错!”淳于哭笑不得“是个善良的姑娘,只是太莽撞了。那些事,就应当报官,即使他们与官府有勾结,也会不再那么猖狂。”“不是如此,师父。有报官的,他们更加猖狂,打了后,他们才有所收敛。现在太爷请她任团练教头了。只是每个月只有三两银子。”“还是个女侠啊!好!那医馆怎么办?”“每月只去县里五天,医馆无碍。”“你没把你爷爷带来?你要他孤零零在七星镇?”“爷爷没了!”洪元哽咽道“你有第二年,爷爷去山上采药,失足跌落山崖,死无全尸。”淳于听后,痛苦不已“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把你们带到七星镇,也不会如此。”洪元道“师父,并非如此。你让我们有饱饭吃,教我医术教我技击此乃大恩。爷爷怎会怪你,我亦不会。你常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么?圣人老子也说过福祸相依的。”竟然是徒弟开导师父。“你可喜欢那姑娘?如喜欢,过几年就娶了。是个好姑娘。”“不知是否喜欢,和她一起,感觉轻松无比。当时她要饿死了,是我救了她。”“那就是喜欢。如果她不反对。就娶了。反对,也要娶了。哈哈哈!”淳于顿了顿道“叫你过来,是因为为师看中这里了,打算长居。这里以后当大兴。你也要在这里打好人脉基础。”师徒间说了许多话,规划了今后布局。
两年,太虚带着一个左肩下垂,面色刚毅的姑娘满脸风尘归来。
“先生,请你帮忙看看颜丽,她左肩伤了筋骨,找了无数太医,皆以鬼方医术治,毫无效果。求求你!”太虚甚是恭敬朝淳于拜了下去。淳于只一眼,就知太虚与颜丽情深意切。道“无需如此。我定会诊治。”
原来,这颜丽,乃楚州一奇女子。自幼读书,颇聪慧。写得一手好文章。常于塘报发表。令太学院无数太学生神往。有楚州太守,假清廉,实贪赃枉法。颜丽不忿,于楚州塘报发表《请公开太守家财,以供大槐国民监督》,初,太守无动于衷,颜丽又发《太守畏,不敢公开家财,莫非贪腐所得》,语气尖酸刻薄,用词正义凛然。士林里影响非凡。太守怒,着衙役解押至府衙,以滋事罪判三年,劳役期间,令狱卒以繁重事,致左肩筋骨受损疼痛难忍无法用力竟不得医治。出狱,遇太虚,暗生情愫。遂太虚携颜丽回白越。
淳于切了脉,揉捏几下伤处,又看了眼睛,舌苔。开方川穹,丹参,桃仁,红花,泽兰。又在太冲,三阴交,神阙,肝俞,行肝扎针。针方收,颜丽顿感左肩有了力。服药三剂,恢复如初。
有圣人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又言“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此乃浩然正气,至大至刚,塞于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