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续)(1 / 2)
部长:“你们说啥呢?一个个笑得前伏后仰。”陪着人事处长走了进来,坐在留给他俩的空位上。
杨帆木无表情地:“还有啥!群工部出了两个伟大的人物呗!我们有光咯!”
部长:“杨帆―!除了马伯清,其他不要乱讲。特别是市级领导,要维护领导的威信。”
人事处长:“暂时还是不讲为好,噢!”对部长“开会吧!”
部长:“现在开会,今天的座谈会,主要是总结一下经验教训。马伯清原来是群工部的副部长,后来调到秘书处。”
人事处长:“秘书处我给他们开过会了,大家谈得很好。”
部长:“厅领导对我们群工部很关心,特地派人事处长下来,征求意见,这种作法是少有的。马伯清是我们群工部出去的,他出了事,我们应当从中吸取什么教训?”
大家低着头不吭气。
部长:“现在请人事处长讲话。”
人事处长:“我刚到人事处不久,习群同志调任纪检组长,她还分管人事。秘书长给我谈话说,群工部对办公厅人事安排意见不少,嘱咐我,要下来征求一下意见,特别是马伯清的事情出现后,要好好总结一下经验教训。我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好不好?就这个内容。”
部长笑道:“行!大家谈谈。”
干部们低着头,不说话。
人事处长拿出笔来准备记录,见大家闷着,只好放下笔。
部长:“谁先说说?别闷着噢!”
仍然没人发言。
部长急了:“刚才还在有说有笑,挺热闹的,怎么现在哑巴啦!开会时不说,下去有话讲,搞得秘书长都说群工部意见大,意见大说嘛!”
人事处长:“部长!您不要这样说,大家有意见,说明我们工作有漏洞。同志们,我今天来,绝不是追究谁来啦!确确实实是来征求意见,尤其是通过马伯清这件事,总结经验教训,达到改进工作目的。大家不要有顾虑,畅所欲言,不管说得对与错,都不会怪大家。”
杨帆:“说就说!我反正快退休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没什么好顾忌的。说群工部对办厅人事工作有意见,面太广,但我有意见。”
人事处长:“好!爽快!”
杨帆:“我认为,马伯清出事,是当今组织路线的必然。”
大家紧张地瞪眼望着杨帆。
杨帆:“我还认为,当前人事工作有四大弊端:第一、长官意志,一把手说要谁就要谁。马伯清一个残疾人,凭什么能进群工部?我和原副部长朝旭考察后,坚决反对。代宇庭打着方格明的牌子,硬说是方市长点名要的。第二、用人不认才干,只认请客送礼、溜须拍马,让一些奴才、庸才,甚至流氓、地痞占居领导岗位。第三、考察、民意测验走形式,欺骗群众,暗厢操作。不唱票;领导出面拉票,搞小圈子。第四、不按中央精神,不听群众反映,把有问题、甚至涉嫌犯罪的干部,匆忙提拔。我是个日薄西山之人,愿意咋的咋的。”
部长感到很紧张,他看了看人事处长。
人事处长笑了笑,既没肯定,也不否定。
杨帆又补充道:“就说朝旭吧!多好的领导,人品好,有能力,下面市县都反映很好,可是,硬是逼得他下了海。人家民营企业那么重视他,我们这么大的机关却容不得他。为什么?他不会做假,不会溜须。你们管人事的认什么?认恭维,认打牌、钓鱼、吃饭,认游玩陪得如何?认过年过节送礼、送红包,”越说越生气“象甚么话!拿着的权,甚至干着卖官鬻爵的勾当……。”
部长严肃地:“老杨――!你说话要负责任!”
杨帆:“我不负责任,马伯清怎么进来的?”
部长一拍桌子,大声地:“他不是你去考察的吗?”
杨帆:“没错!是我和朝旭同志考察的,可是,我们决坚不同意,他也照常进来了呀!”
部长火道:“当时为什么不向上反映?”
杨帆大声:“反映!顶个屁用!”
人事处长:“冷静点!不要冲动嘛!”
杨帆:“行啦!我说句话冲动,拍桌子的不冲动。讨论什么?走人!”边起身,边发牢骚“总结经验教训,他马伯清出事,与我们何干?我不负责任!马伯清的事难道组织、人事部门会负责任?算了吧!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何必搞这个形式。”一甩袖,退出会场。
536楚云市繁华国际机场夜(夜景)楚云国际机场,雄伟壮观的候机楼,棱角灯昼夜通明。一排排富丽堂皇华灯下,停放着整齐有序的各式豪华轿车;高架桥上一辆辆接送客人的大客、轿车、面包车穿梭般驶进滑出;轰鸣的飞机起降声打破沉寂的夜空;来南北往的人群悄然在这里作短暂停留,一切井然有序。
蠕动的车队中,一辆“0”牌轿车,紧跟在转动着红色信号灯公安车后,从机场口驶进贵宾通道,停靠在贵宾室旁。
楚云市纪委副书记曾宽,携三名公安人员进到贵宾室,先后坐在沙发上。
一女服务员给他们上茶。
他们谁也不说话,略看了一眼茶杯,公安人员的眼睛,密切注视着电视屏幕上,飞机航班信息,不时抬起手腕看表。
(室外)广播报道:“迎接客人的请注意,从香港至楚云的波音747,2818航班已经到达本站……。”
曾宽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三名公安人员随即起身整装,跟着曾宽走出贵宾室,坐上各自的车。他们在车上看到,飞机在导航车引领下,慢慢停下来。这时,坐在第一辆车的刑侦队长,向司机命令道:“出发!”后面“0”牌轿车紧跟着警车,向刚停下的飞机急驶过去,几乎与机场的梯车、货车同时接近机身。
代宇庭和随行人员最先走出机仓,第一名便是代宇庭。他站在弦梯平台,看到弦梯下停放的警车和自己的“0”牌车号,专车司机熟悉的面孔,还有一位似曾相识的一位中年男子,与他的专车司机站在一起。他“啊!”了一声。
两名公安人员站在曾宽后面,另一公安人员持枪站在两车之间。
司机向曾宽指了指平台上的代宇庭。
代宇庭几乎站立不稳,提箱从手中脱落。
随从赶紧帮他把箱包拾起。
他镇定了一下,一步一颤的走下弦梯,代宇庭走完了最后一级弦梯,脚刚着地。
曾宽迎了上来。
两名公安人员也跟了上来。
曾宽向他亮出‘双规’批件:“根据市委常委决定,代宇庭!你被‘双规’了。”
代宇庭一脸苍白,低声:“我知道,迟早的事。”他回头看了一眼滞留在弦梯上的随行人员,惨然一笑,向他们挥了挥手。
上面发出一阵“唏嘘”声。
曾宽:“上车吧!”命令的口吻。
代宇庭抹了一把脸,抹去那了最后的笑容,向自己的司机走去。
“请上这台车!”两名公安人员一前一后对代宇庭说。
代宇庭毫无办法,只得跟着公安人员到那辆警车边。
曾宽:“把他的箱包放到那辆车上。”
代宇庭被一公安人员毫不客气地推上车,两公安人员分左右两边门上车,将代宇庭夹在中间。另一名持枪公安上了“0”牌车,保护着曾宽,跟着警车,驶出了机场。
随行人员、部份乘客和司乘人员,目睹这一幕。他们仍呆呆的站在弦梯上,望着这两台车开去的方向……。
随从:“难怪他在国外是那副模样,原来他犯了事啊!”
乘客:“没准儿又是一个贪官!”
机乘工作人员催促:“走吧!走吧!还有什么好看的?”
随行人员下了飞机,竟大声议论起来―
甲:“我总感到,越到后来,他越不对劲,甚至怪怪的。”
乙:“他心里有事哕!你没看到,他在街上走,或参观游览时,连屁都不放一个,跟他讲话,老是走神,快回国的时候,他简直就是行尸走肉,”
丙:“一个副市长,看到这样现代化的大城市,比我们还懵,简直象个乡巴佬!然来,他心中有鬼啊!”
乙:“你当初不是抢着帮他提包吗?呵呵!”
丙:“是啊!你不也跟得紧紧的――!”
乙:“我承认,开始是有些巴结他,后来我发现,他好象灵魂已出壳了喂!象一种尚未成鬼,却已非人的东西,幽灵一样跟着我们,这话,我是不是对你说过?”
丙不吱声。
甲:“我一开始就瞧不起他,跟这样的乡里氅副市长出国,简直有失国格。”
丁:“我记得你当着他的面说,‘市长到美国,高兴得没话说。’‘代市长不发言,恐怕身上少了钱。’‘市长搞单干,我们怎么办?哈哈!”
甲:“我说呢!代市长怎么看不到往日那种神气了,连那个习惯性动作―摸脸,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听老人们说,人若改常,非病即亡哪!”
丁:“对对!你还悄悄地骂他,神、经、病哩!”
甲:“看来,对副市长一类人物,不得不重新审示啊!”
537楚云市政府领导住宅楼代宇庭家
代宇庭家里象过节一样,喜气洋洋,客厅摆上满满一桌菜,小女儿代芸早早坐在桌边,笑眯眯地看着桌上的菜,瞅着墙上的钟―
代芸:“倒计时―!我爸还有1时23分到家――!”
代政也抬头看了看表,笑对妹妹:“嗯!要是飞机延误呢?”
代芸不高兴地:“不――!乌鸦嘴。这是国际航班,怎么会延误呢!”
代政:“好!我是乌鸦嘴,爸的航班一定准时到达―!”他笑笑坐了过来,一手抚在妹妹的肩上“你现在想啥?”
代芸天真的扬起眉头,笑道:“我想啊!爸一定给我带了好多好多,好吃好玩的东西,总之说吧!都是稀世洋物。明天,我打算和我玩得最好的好同学,好好分享。哥―!你说好不好?”
代政:“好!好!你们学校―是不是最近出了个‘好’字造句题啊!”
代芸疑惑地:“你啥意思?”
代政掰着手指:“你刚才什么‘好吃好玩好好……这句话,我数了一下共十个好字,呵呵!”
代芸:“好就是好嘛!随口说十个好字,就说明十分好,哈哈哈!”
代政:“嗯――!我小妹真聪明!”
代母从厨房出来,手在围腰上揩了揩油渍,不高兴地:“菜都凉了,再热就没味了,死起还不回,电话都不来一个。”冲气坐在一边。
代芸:“妈!你别急!也别生气,爸很快就会回家的,来!您累了,我先夹块鸡腿给您吃,噢!”她从桌子上夹了块鸡腿,送到母亲嘴里。
代母看女儿一眼,张嘴吃了起来。
代芸:“嗯―!好好儿的噢!这才是我好妈呢!”
代政看着笑了笑,望了眼桌上的菜,抬头看看?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538楚云市海天工贸公司代政办公室(闪回)
业务员:“代总!高薪开发区张总说,实验楼的钢材他们不要我们的了。”
代政:“为什么?”
业务员:“他们说,楚钢的质量不行,价格也太贵了。他们找了另外一家,合同都签了。”
代政低着头没说话。
业务员神密兮兮地:“代总!你爸没啥事吧?”
代政猛地一抬头:“嗯!什么意思?”
业务员:“张总和我块儿出门时,说……。”
代政紧张地:“说什么?”
业务员:“说你爸很久没在电视上露面,早被抓了!”
代政笑道:“扯―淡!我爸还在美国呢!我刚接到他的电话,今天到香港,明天到家。”
业务员:“真他妈空穴来风,出国了,电视上露啥面?还没咋的呢!就他妈另投新主。真坏!”
539楚云市政府领导住宅楼代宇庭家
夜很深了,代芸带着微笑斜睡在沙发上。
代妻将凉了的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代政拿了条毛毯,走到妹妹身边给她盖上胸口。他抬头看看钟,又踱回到自己房中,拿起电话拨父亲的手机号。
电信台回答:“用户已关机!”,
他拨通父亲办公室电话,响了数遍无人接听,代政放下电话,独自座在床边,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来,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
母亲推门进来:“你爸怎么还没有到家?是不是飞机出事了?”
代政没回答,又给市计委,他熟悉的一个干部家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