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4 吃了豆腐（2 / 2）

为了招待市局、省厅几位领导，叶状特地让食堂腾出了老大一块地方出来，摆放下一张能容纳十多个人一起吃饭的大餐桌，虽然简陋，却干净，比饭店啊、餐厅啊之流更合适他们这些薪水不高的警察就餐。

菜也是极其普通的家常菜，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何副局和几个市局领导，更是对着菜肴暗暗摇头，心里暗想就这款待省厅下来的王副厅长一行，这刘军也忒抠门了吧？

“王厅长，咱这市郊区，穷乡僻壤的只有些家常菜，也没多少经费，更没什么上档次的酒，还请您多包涵。”刘军在领导面前一贯喜欢哭穷，这也是郝大山懒得到派出所的原因之一。

当然刘军确实挺穷的，老话不是说，不哭不闹的孩子没奶吃嘛？所以刘军见着领导就哭穷，但他还是穷，还是得不到经费和关注。

时下，没有酒没有肉，别说求人，就是谈个事情都觉得不来劲。求人，没几瓶好酒，没点珍禽异兽还真求不成。

几百上千的好酒好菜，刘军觉得肉疼，越是肉疼越舍不得，越舍不得于是就越得不到上级的经费和关注。

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如此，刘军可以滑得像老狐狸，但是他绝不做任何违反原则的事情，这才是他十年没有升迁的最大原因。

只不过，今天这位却与以往刘军款待过的领导有很大的不同。

“呦，油淋的麻菜，自从我离开南省，可是有三十年没吃过了；咦？刘军啊，你这食堂阿姨好手艺啊，居然还懂做榨菜酸鱼头；嗯？这不是肉丝葫芦瓜干嘛，好多年没吃到了，当年下乡每到8、9月份村里每家每户都晾晒葫芦瓜干，放点油花一炒，好下饭着呢……”

王副厅长脸上喜悦地表情，绝不是装出来的，而且对南省的特色家常菜如数家珍，犯罪心理学硕士毕业的郝靓一进门，就看到了这番光景。

几位市局领导和何副局面面相觑，就连一向还算廉洁的郝大山都满脸的诧异，刘军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道就是些家常菜，王副厅长就心花怒放了，要是整些山珍海味，那王副厅长还不休克过去了啊？

“王副厅长，你也在南省待过？”还是郝靓清醒，一下就找到了王副厅长话中的关键所在。

“嗯，三十多年钱和我妹妹在南省参加那场浩浩荡荡地上山下乡活动，唉，你们这一辈是没体会过那种困苦而又值得回味的生活。”王副厅长点点头，目光忽然有些深邃，仿佛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叹了一口气回道。

郝靓见一句话勾起了王副厅长的心事，顿时再不敢言语，只得开始介绍起餐桌上这些南省特有的家常菜，没想到每一道王副厅长以前都吃过，并对每道菜如数家珍一般，连用什么火候煮都说了个明白。

这时候，陈鸣也进了餐厅，郝靓一见他便脸颊发烧一般，红扑扑地，急忙撇开脑袋避免目光和陈鸣相遇。

虽然别人没注意到郝靓的脸色，但是知女莫若父，一看到郝靓那有违常态的脸色就让郝大山注意上了，终于，在一次郝靓目光不经意间触及到旁边的陈鸣，脸色绯红起来的时候，郝大山算是猜到了缘由，于是摇摇头，叹息一声，接着会心一笑。

也不知道偶然还是有意，最后大家坐好的时候，正好空出两个排着的位置，而还没坐下的两人正好是陈鸣和郝靓。

“小陈、靓靓，坐啊，就吃个便饭，不要拘谨。”王副厅长见陈鸣和郝靓站着，仿佛谁也不愿意坐下的样子，而且郝靓脸色绯红，弄得王副厅长满脸的纳闷，还当二人是紧张陪同领导吃饭。

“靓靓，坐下！”郝大山喝了一声，虽然看出了女儿那点心思，但是郝大山在工作场合绝不给女儿留半分情面。

“混小子，你是不是想让王副厅长亲自请你啊？”刘军狠狠地瞪了一眼陈鸣，小声咒骂道。

郝靓哪里是不想坐？她更不是拿什么架子，是刚才实在是太过“亲密接触了”，让她时不时的就想到这事儿，更不好意思和陈鸣挨着坐。

而陈鸣虽然没郝靓那么尴尬，却因为刚才的事情他觉得对郝靓有愧，主动的产生了礼让郝靓的心思，此刻见一干人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和郝靓，他只能随意朝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郝靓用牙齿咬咬下唇，带着一张红扑扑地俏脸，跟着坐在了陈鸣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