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摘花女(1 / 2)
三房下人们初时还以为理理事就完了,下午晚上也没人管闲事,谁知徐翠云和徐绿哥夜里轮流坐着小轿,带领上夜人等进府各处巡察一次,被逮到者按例处罚,有宿奸偷盗者即刻撵出去,比袁氏在时更要谨慎勤勉,也更加铁面无情。
立威之后,不到短短几日,三房这边气象就为之一新了,再没人敢小瞧她们。
王玄清见状惟恐太太们认为自己不行,也开始严查,不敢打马虎眼照顾各方脸面,毫不通融,结果闹得很多人怨声载道,抱怨本以为家里没什么人了,可以连夜偷着吃酒玩耍,谁知连这工夫都没了。
不久后四喜也听到了风声,忙不迭的去禀告萧雨滢,萧雨滢也早想改变指使不动徐家人的窘境,一拍即合。
徐灏很快感觉到了家里的异样,人人变得规矩,以往可以随意坐着,如今得老老实实的站着。不时通过身边人递上来小话,埋怨萧雨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想遭到了徐灏一顿斥骂,沐云等灰溜溜的走了,任凭表姐去折腾。
这么大的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再好的制度和人,也避免不了时间久了有人心生懈怠,所以时不时的折腾下挺好,当然不能没完没了的折腾下去。
小到一个家族的荣辱兴衰,都和家里面的任何细微变化息息相关,红楼梦里贾府由鼎盛走向衰败,就是从开始狠抓内宅风气所引发的一连串化学反应起始,给读者一种日渐萧条的不好观感。因为那时贾家已经渐渐入不熬出了,必须要想方设法的多方面节流,甚至是家里的树木花草都得租赁个人以节省支出,而平静习以为常的奢华生活一旦改变,人心不稳便开始各自寻找出路,加上外部不可抗拒的因素。轰然之间贾府倒塌了。
大到一个国家同样如此,几千年来中国任何封建王朝都走不出灭国的怪圈,就是和任何一个家族一样,当因各种各样的弊病导致国家千疮百孔的时候,崛起的强敌虎视眈眈,每个人只顾自己利益之时,无力回天。
霜降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八个节气,是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也是秋季到冬季的过渡节气。随着霜降的到来,不耐寒的作物已经收获或即将停止生长。草木开始落黄,到处呈现出一片深秋景象。
霜降在黄河流域和北方的特征非常明显,早上起来地上犹如下了一层小雪,而在南方不过是感到早晨的天气变冷了些而已,除非遇到了罕见的严冬。
闽南有句谚语,“一年补通通,不如霜降补”,也就是北方人常说的“贴秋膘”,这一天鸭子等大补的食材会卖的超级火爆。
山东等地要拔萝卜了。北方的农民开始小心翼翼的盯着大白菜,不久就将收获了;而在广东等地,第二季的水稻也将要成熟了。
霜降不仅对汉人重要,对蒙古人来说也非常重要。中国农谚有“霜降配种清明乳,赶生下时草上来”,母羊一般在秋冬发情,而南方则是在略晚些的白露气节配种。因羊羔生下来时天气暖和,青草鲜嫩。
一大早,梅氏让人送来煮了一天的枸杞鸭血汤和一碗清炖牛肉汤。满满都是肉块,意思是补补肥膘好过冬。还有一盘红柿子,福建泉州传过来的习俗,霜降吃丁柿,不会流鼻涕;而金陵的习俗是这一天要吃柿子,不然整个冬天嘴唇会裂开。
徐灏逼着三春丫头喝汤,习惯了清淡口味的兰春愁眉苦脸,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徐灏很坏心眼的说道:“你学学小猫咪舔汤碗。”
兰春傻乎乎的听从了,萌萌的伸出舌头在汤上一舔一舔,迎春和芳春都为之无语。
徐灏看的哈哈大笑,问了下巧春什么时候回来?见没有人知情,说道:“叫李冬去家里看看,若出殡了把巧春接回来。”
萧雨滢赶过来说道:“她姨妈遗言要巧春嫁给她表哥,你看?”
“那么小着什么急。”徐灏脸上变了颜色,十二岁的孩子嫁人?当童养媳么?
萧雨滢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何不让巧春多住几天,看看和表哥相处会不会产生情意,如果都有好感的话,那这门亲事着实不错。”
“不行!”徐灏想都没想的否决,“早恋和初恋都是不成熟的,她自小就住在咱家,对个差不多的青年都会没有抵抗力,你这纯属是馊主意,赶紧把人接回来,等大了些再说。”
“是!”拉长音的萧雨滢啼笑皆非,心说灏儿对身边人也太过在乎了。
芳春盯着身边的“猫咪”,伸手在兰春头轻轻抚摸,说道:“今日咱们带着猫儿去散步吧。”
徐灏咕咚咕咚的把鸭子汤喝完,说道:“你们自己玩,今天村里要收拾棉花。”
迎春忽然问道:“少爷常说现在的棉花品质不好,那什么地方的棉花好呢?”
徐灏惊奇的道:“你为何问这个?”
迎春解释道:“我亲戚家开花坊,自然对好棉花很是好奇。”
徐灏放下碗,说道:“这方面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海外的棉花更适合纺织,现在的棉花费时费力,大多只能用来絮在被褥里,因为经的住蹬踹,缝在棉衣里则很容易下坠。”
徐灏也不知解释的对不对,反正现在的棉花是三瓣的,绒短,而且大多是土黄色,织出来的布却被称作紫花布。穿在身上一眼看去还以为穿越到了土八路那个年代,女人嫌难看几乎不穿,男人穿着蹲在墙根下晒太阳,尤其是在陕西一带,老远看去根本看不见有人,和土墙几乎融为一体了。
吃完饭徐灏跑出去看摘花,里长又当街扯着嗓子喊道:“摘花啦!霜降节气一过,花叶打了蔫。”
白茫茫的棉花地一侧,徐灏站着观望,有些花田已经采摘完毕。摘花人净是妇女,男人干这个不利索。数十位女人把自带的包袱皮系在腰间,在花地里一字排开,男人们准备秤砣,徐文成等后生拿着纸笔准备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