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有斐君子(1 / 2)
晚上徐灏和薛文等人聚会吃酒,期间马福姚和曾啓王骥等好友也受邀而来,因为都想一睹酒神风采。
名动天下的曾啓本身就大有晋人风度,为人洒脱不羁,写得一手雄放草书,比解缙的字还好,徐家没少收藏他的大作,当然都是用好酒换回来的。
他一来,徐灏悄悄坐到下首,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大家伙捆一块也喝不过人家。
姐夫张辅曾邀请他来家中赴宴,想看看到底能喝多少,按照曾啓腹部的大小特意做了一只木桶,喝多少往桶里注入多少,结果喝了一天,桶里的酒溢了出来,又注入一只瓮里,又溢了出来,善饮的兄弟们全都醉了,而曾啓依然神色自若。
半夜时曾啓回到家,竟然摆酒犒劳送他的张府下人,直到把他们都灌趴下了,人家这才施施然的去休息。第二天张辅惊呼真海量也。
不过此事徐灏等人谁也没说出去,一来太丢人了,二来谁敢叫号便设下赌局,或干脆纯为了出口气之用,堪称喝遍京城无敌手。
又吩咐人备好笔墨纸砚,曾啓一喝酒愈发会思如泉涌,见了皇帝廷对,两万字都不带打草稿的,这都是钱啊!
如今曾啓出任洪熙大典副总裁,翰林院侍讲学士,最善于应制诗赋,典型的文化人。
朝廷大作时下基本出自解缙和胡广二人之手,曾啓按照目前的趋势会是第三人,好处是一辈子能做个地位显贵的天子近臣,缺点是履历太单薄了。当然以曾啓这样的名士,进不进内阁对他意义不大。
马福姚带来他那个十一岁的侄子马愉,趁着众人斗酒之时,徐灏对喝着茶水的马愉说道:“等你和叔叔家的弟弟一起上学好不好?”
“好!”马愉小小年纪非常懂事。
徐灏真的很喜欢他,在一众后辈当中,马愉绝对是最喜欢学习的,无需任何人督促。自己闷头苦学,这不连马福姚都看不下去了,强行领他出来。
俗话说近朱者赤,徐灏早就有意安排个好孩子和儿子朝夕相处,可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人选,类似薛文的儿子薛绩,顽皮太过了。
忽然马愉一本正经的说道:“叔叔。您能不能救救我叔叔。”
徐灏笑问道:“怎么了?莫非他犯了王法?”
“没有,我家不缺钱。”马愉赶紧解释。
马家自然不缺钱,六代大儒的书香门第呢,听完马愉的叙述后,徐骂了声声活该。
原来马福姚怕老婆,在家被管教的服服帖帖。进京参加科举,媳妇留在家里孝敬公婆,因不放心丈夫特意让马愉跟着过来。
高中进士后,留在京城观政的马福姚忘记了利害,不顾了妻子的法度,这半年连续纳了两房小妾,而这二位都是御河桥下游出身。也就是私娼。
前后娶进门,中间仅仅隔了半个月,他怕家里人告密,大撒金银笼络人心不说,把先娶的改名为“西瓜”,后娶的起名“南瓜”,意思不过是暖房丫头而已,以图掩耳盗铃。
娶南瓜时贪图人家新鲜。一连两日留宿,西瓜雄赳赳的走进房里,拾起马福姚的拖鞋,一把掀开了锦被,先在他光屁股上狠狠来了两下,南瓜来不及穿衣服,屁股也挨了揍。
西瓜叉着腰骂道:“没良心的王八。没廉耻的浪蹄子!知道个羞儿么?日头照着窗户了,还搂着脖子睡觉呢?老娘眼里不揉沙子,我容不得这个。”
反复大骂南瓜新来晚到,不懂规矩不懂大小云云。上前抢去了她的衣服,使劲又抓又挠的,并且拉扯着出了房间,令光溜溜的南瓜不该被人看见的部位,都被下人看了个分明,其中还有个书童和小厮。
南瓜初来乍到不知深浅,当时苦苦忍耐没敢言语,她一介娼妇出身也不大在乎被人瞧了,不然若是想不开的烈妇,非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可。
这时候但凡马福姚是个有刚性的爷们,拿出主人的做派,官老爷的威风,重则撵出家门,轻则责罚一顿,就算明媒正娶的小妾也得低头服软,何况两个买回来的姐儿?可惜他在女人上头一点骨头也没有,当时任她打,任她骂,屁也放不出一个,一味舔着脸站在一边赔笑。
古时有句老话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句话自然是万恶的,可也适用于某些男性和女性。
渐渐南瓜熟悉了家里的情况,既然你西瓜敢这么嚣张,那我也不必装贤惠了,小时候学过的污言秽语张口就来,时常和西瓜两个人对骂。
马福姚和西瓜睡觉,她也去掀被子打屁股,破口大骂王八淫-妇;轮到马福姚和南瓜睡觉,西瓜的激烈反应也不消提起了,反正整日里争锋打闹,闹得家宅不宁,四邻叫苦。
这段时日受到影响的马愉险些几次离家出走,想一个人跑回山东。
逼得马福姚无可奈何,只得平均分配,每个人五天一轮换,可就算分班一样你争我斗,动辄为了你这五天夜夜春宵,我这五天白白睡觉不公道之类,连打带闹。
马福姚也有办法,干脆专门打造了宽宽的大炕,缝了特大号的阔被,咱们仨一同睡觉不就结了。
可谁知他睡在中间,哪怕稍微往一边挪一下,胳膊大腿就会遭到蹂躏。晚上一翻身趴在谁身上,对面的女瓜马上从头上拔下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恶狠狠的来几锥子。
最终弄得马福姚遍体鳞伤,晚上不敢朝里,也不敢朝外,只得整宿仰面朝天一动不敢动。房事时西瓜趴在他身上,南瓜就往下拉人,反之亦然;或者嫌他多动了几下,那位不满足回来就不算完,夜夜折腾的没完没了,时常一宿不能合眼。
按理说这是极其苦逼的遭遇了,偏偏人家马福姚非但不以为许,甚至以此为乐,每每对着同年朋友自夸自赞不已。要不说徐灏骂他活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