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九章 一切皆有可能(1 / 2)
第一二三九章一切皆有可能
华北保持着短暂的表面和平,恐怕谁也想不到,关东军会后院起火。植田谦吉和东条英机之所以急着赶回奉天,除了积极调兵遣将策应华北日军的行动外,还由于东北的局势突然出现剧烈变动。
从一月份来,锦州省朝阳以西的北票、义县、清河门等地,先后出现了关卡哨所的日伪军驻守官兵被人整锅端掉的事情,二月初,辽西最大的阜新煤矿被莫名武装攻破,除破坏矿井和机械外,还拐走了三千多身强力壮的矿工,导致该煤矿在半年时间内无法恢复产量。随后,这股武装就像凭空消失一样,即便是空中侦察和地面搜索相结合,也无法找到其踪迹。
待再次出现时,这股武装势力竟然攻破了奉天省开原之北四平之南的双庙子镇,将短暂停靠在那里的一趟运送军火物资的军列洗劫一空,然后一路向南逃窜。驻守四平的关东军守备大队带着上千伪军衔尾追击,在北大岭地区遭遇伏击,全军覆没,此事震惊了整个关东军高层,也直接导致了板垣征四郎的卸任。不过,为了保住所谓的面子,关东军上下并未张扬,悄悄吞下了这枚苦果。
此后,这股神秘武装遁入长白山区,根据情报部门的分析,估计与东北抗联汇合,此后再无大的动作。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昨日,这股神秘武装再次出现,首先蹊跷地攻陷有一个独立联队和四千伪军把守的鸡宁县城(今鸡西市),随即迅速东进,一举拔除了满苏边境的二十六处边境据点,使得满苏边境数百公里处于无防守状态。
就在关东军司令部极度震惊商量对策之际,这股武装竟然派出一支偏师,炸断了牡丹江城东的铁路大桥。根据最新得到的情报,鸡宁附近的麻山、梨树、恒山、鸡东等镇,已经悉数沦陷,鸡宁境内的数个煤矿,此时估计也已遭到破坏,在这些煤矿里工作的近万劳工,恐已成为对方兵员的补充。
奉天省司令部,植田谦吉和东条英机快步走进会议室,包括关东军宪兵司令滕江惠辅、关东军参谋副长兼驻满武官今村均、关东军第一课长兼作战参谋绫部橘树、第二课长冨永恭次、第三课长竹下义晴、第四课长片仓衷、经理部长矢部润二、满洲电业社长吉田丰彦大将、满洲制铁理事长岸本绫夫大将在内的军政要员齐齐肃立。
植田谦吉扫视一眼众将佐,眉头皱了皱,来到主位上,扔下手里的电文,厉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这么回事?为什么我和参谋长才不在一天,便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你们让我如何向国内交待?”
主管情报的冨永恭次弯下腰:“对不起,司令官阁下,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其实针对年初这股混入东满的支那武装,我们情报部门已经想方设法,可不管是从抗联还是从土匪武装卧底处,均无进一步的情况传来,这股洗劫我们军列并伏击我守备大队的奇怪队伍就像钻入地下一样,无影无踪。
“关于这次突然袭击,我们情报部门研究后一致认为,应该与苏俄有很大的关系。想必司令官阁下也知道,根据东条参谋长前年制定的《治安肃整计划》,为了困死长白山地区的反帝国武装,我们在平原地带遍修堡垒和哨卡,再辅以封锁沟,因此敌人没有理由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出来而我们不知道,因此,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从苏俄境内潜入,然后突然发难,一举占据鸡宁县城及周边城镇,再依托苏俄,与我军对抗。”
植田谦吉愣了一下,喃喃自语:“苏俄?这有可能吗?”
站在地图前仔细端详的东条英机转过身来,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极有可能。南京政府的军队在华北地区已经是疲于应付,根本就没有可能对我关东军经营多年固若金汤的满洲有何想法,而且以我对羸弱的中国政府的认知,他们只想保持华北的和平稳定,生害怕触怒我方导致大战爆发,这从近来宋哲元的表现和南京外交部门的发言就可看出,因此基本上可以排除中国军队使然。如此一来,就只能是苏俄在背后搞鬼了。”
说到这里,东条英机侧过身体,从参谋手中接指挥棒,在地图上比比划划:
“诸君请看,满蒙和华北交界的地方,均有我关东军和满蒙军队把守,中国人根本就冲不进来,唯一可以混入大量军队的是我们与蒙古国漫长的边界线。自满洲事变爆发到昭和九年(1934年)两年半时间里,我们与苏方的边界冲突计发生一百五十二次,而到昭和十年则为一百三十六次,去年急增至二百零三次,其中由空军和机械化步兵参战的奥拉浩托卡事件和塔乌共事件,都差点儿导致两国开战。
“今年二月份,我大日本帝国军队率先登上满洲北部边境黑龙江中的干岔子岛和大别基切夫岛。对此,苏俄多次向我方提出抗议,上月初,苏俄亦派兵登陆二岛,我关东军十二师团适逢其会,针锋相对,苏俄迅即调集来炮舰与我方对峙,至三十日,十二师团将士不堪忍受屈辱,向苏俄炮艇开火,击沉了其中一艘,引发双方激烈炮战,双边关系急速恶化,如今苏俄正在边境一线集结重兵,伺机报复。
“我觉得这次鸡宁事件,绝对不是孤立的,中间肯定有苏俄的影子,所以我们必须慎重对待。”
植田谦吉细细思索,突然询问:“根据情报,占领鸡宁的神秘武装,同时截获了我军数趟军列,谁知道具体的情况?”
今村均有些迟疑,欲言又止,经理部长矢部润二硬着头皮道:“哈伊,这五趟军列是针对滨江省和三江省日益严峻的边境危机,特意由关东军总部调拨的,目的是想从两省的移民中武装起两个师团的军队,同时补充边境一线的我方军火库存。五趟专列计运载有三八式步枪一万支、大正十一式轻机枪(歪把子机枪)三百挺、6.5mm子弹五十万发,九二式重机枪一百挺,7.7机枪子弹十五万发,九二式步兵炮二十门,四一式山炮十门,三八式野炮十门,75mm炮弹三千发,大正十式榴弹炮十门,105mm炮弹五百发,九二式重迫击炮二十门,120mm迫击炮炮弹五百发,大正十一式迫击炮五十门,70mm炮击炮炮弹四千发,八九式掷弹筒五百门,配套的九一式甜瓜手雷五万颗。
“同时,为了应对苏军急速扩张的空军,我们还运送了四十门大正十一式高射炮和四十门八八式高射炮,此外还有九二轮式装甲车十辆,大正三年式高射机枪六十挺,九二式大口径高射机枪二十挺!”
植田谦吉越听脸色越青,最后勃然怒斥:“巴嘎!这么多物资调拨到东满,是谁批准的?这不是拿帝国的库存武器,去资助可恶的俄国人吗?”
东条英机拿出手绢,拭去额头渗出的冷汗:“司令官阁下,这是阁下亲手签署的命令。滨江省和三江省,直接面对着苏俄在远东最为重要的军事基地,所承受的压力非常大。这批武器中有部分属于较为落后、但尚可使用之范围,因此阁下才会命令,清空奉天、新京(长春)、旅顺等地的战略仓库,以便新式武器列装部队。”
植田谦吉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短暂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