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乱-第五章 狄云灭佛(1 / 2)
这一边拓跋灵儿已经登上了皇太女的宝座,赵珣快马加鞭的逃回北海。第二日一早,拓跋思义翻遍整个皇宫才发现赵珣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他带着兵马到汗门去问,然而守将却无一人知道。拓跋思义带人闯进来皇太女的东宫,一脚踢开了大门,问道:“赵珣去哪了,他不是昨天陪你一起进的宫吗?”
拓跋灵儿面无表情的回答:“我不知道。”果然拓跋思义之前答应让赵珣陪拓跋灵儿一起进宫,就是为了方便捉拿他,然而一方面拓跋思义太过低估了赵珣,另一方面也是自己昨晚在温柔乡里玩的太过疯狂。
拓跋思义一把按住拓跋灵儿说:“你告诉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少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你的皇太女位是我家给的,我家照样能废掉。”
“思义,不得无礼。”东宫外拓跋义走了进来,拓跋义对眼前的这个皇太女毕恭毕敬的行礼了。拓跋义已经知道了一切,说:“他一定逃回北海了,多派些人马去劫杀他。你现在赶紧回右贤王庭,以防南业趁机偷袭我们,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一切,就一起回去。”
拓跋思义听到父王允许他一个人回右贤王庭心中大喜,烧杀掳掠的情景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另一边,右贤王的担心虽然有道理,然而此时的狄云面对的却是将军白发征夫泪,根本无力北伐。狄云是大将军韦蓟一手提拔而来的,所以朝中的文官莫不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然而狄云虽说是个粗鲁文人,小时候却也没少听母亲给他讲岳飞精忠报国的故事,他自己心中知道要报韦蓟的恩,同样也要忠心于当朝天子,他听从于天子力避战争的主张,最终落得了个两边不是人。
此时大业境内,甘肃一带先是几年欠收,后又是一场暴雪席卷了整个甘肃,山西,陕西三地,老百姓流民万里,易子相食。狄云向朝廷写了无数的折子,却全都如同石沉大海,直到年后户部的粮食才运了过来。这一日狄云站在城墙上,望着关外,和手下的将领说:“真是奇怪,为什么这么些天,右贤王的部下如此安稳,边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旁的将士还没来得及回话,却突然昏倒在地。
“怎么回事。”狄云看到这一幕,赶紧扶起来军将,他的手一摸在那将士的铠甲上,才发现不对劲,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后,竟然从里面掏出了一把的稻草。狄云看到这一幕双眼瞬间都红了,让人取来他的袍子披在将士的身上。狄云站了起来,拿着一手的稻草,向身边的人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军需官一听了这话慌忙的跪倒在地:“户部这些年来一直拖欠我们的军饷将军您是知道的,可是现在又是严寒大雪,咱们将士们也有妻儿要吃饭呀,他们很多人不得不变卖家产,或者把发的冬衣留给了家人。”狄云听了这话,无力的依靠在墙头。
此时忽然有将士说道:“户部的赈灾的粮食运来了,已经发到内库了。”狄云听了这话,赶紧带着部将前往粮草。
从边关到内库的一路上,狄云掀开了车帘,看着车外的惨状。朝廷那些文人嘴中的乾德盛世下,京城内小邑犹藏万家,这甘肃边关却是十有九空,路有骸骨的惨状。几堆茅草遮不住漫天飞雪,一碗粥水填不饱干瘪的肚囊,那些被冻死在路边,墙角的尸体,反倒要谢谢冬雪把他们裹的厚实了不少。而那些活着的难民全都是骨瘦如柴,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连呐喊贫贱不能移的力气都没有。他们全都向狄云的甘肃总督府那边走去,在他们眼里甘肃总督府没有那些繁忙的政务,也没有边关战事的不得已,但是他们知道当灾难发生的时候,只有这甘肃总督府或许才能够救他们,让他们活下去。
现在发生的一切,竹门不会留下他们的故事,三代内的代代相传,终会被官家正史宏达的叙事所埋没,留下一句乾德十年甘肃大雪,然后留下一个苍白的死亡人口的数字,短短的一句话概括不了每个人所经历的苦楚,他们终将是乾德盛世下,无声的符号,被这个黑暗的封建时代扼住喉咙,任由那些翰林院的学士们,九州万方的官吏们为利替他们说难,为名代他们言好,却没有人真正帮助他们递上一个冰冷的馒头。朱门也不会理解他们的苦难,他们不会理解珠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的京城外,还有人为柴米油盐而丧命,愿意放弃自己的尊严只为一口吃食替人做牛做马,他们觉得这是对尊严和人权的践踏,对权利的羞辱,是自甘堕落的证明,却忘记了他们没有那么多恢宏的意志,他们只有一个朴素的愿望美好的,安稳的活着,无关藏兵山家,无关法家,道家,无关任何高呼的百家,无关有心之人借此煽动的不安。就好像他们也不会理解一杯酒何以抵得上他们一年的粮食。或许他们中的任何人或好或坏,都不能代表乾德一朝真正的面貌,但是却代表着他们短暂的一生。
狄云走到内库,用到划开粮食的一道口子,才大惊的骂道:“他妈的,一半的粮食,一半的沙子,就这么点粮食怎么去赈灾,那帮狗屁文官处处克扣。我要向将军府写折子。”一旁的书办赶紧拦着说道;“将军不可啊,望将军府递折子是违制的,那帮文官正仇抓不到将军您的把柄呢,况且山西,陕西两地都已经上了谢恩的折子,咱们说不过他们的。”,另一个年轻人却反对道:“将军这么做是大义,怎没能如此惜身不顾百姓死活,我来为将军操笔。”众人望去说话的那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府上的宾客,陆甫。
此时甘肃总督府外难民已经越聚集越多,守关的将士牢牢护卫者甘肃总督府,不敢出手,也不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