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党相争-第二章 福禄双全（1 / 2）

第二日一早，赵载洵从府里走了出来，身着一身宝蓝色长袍，腰系玉带，将小暖炉握在手里，晶莹的雪花落在他宝蓝色的袍子上就好像融入了大海。马车旁，陆纲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依着马车打瞌睡，小脸冻的通红。赵载洵用手轻轻碰了一下他冰冷的脸，温暖的触感将陆纲惊醒，这才发现原来是端王殿下。赵载洵将暖炉递给了陆纲，陆纲连忙摇手道：“不用，不用，殿下，我们练武之人受点冻没什么的。”陆纲当年和赵载洵的母亲一起进宫，自小就陪在赵载洵身边两人一起长大，皇后死后陆纲拜宫中大内高手为师，就承担起了保护赵载洵的职责。

赵载洵问道：“要你准备的礼物准备好了吗？”陆纲憨笑着：“准备好了殿下，东海国的镶钻玉笔。”赵载洵听这话心中也是大喜，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那就好，小郡主一定会喜欢的”说着二人一起走上马车。

临近郊外，赵载洵掀开车帘，看着车外的惨状。所谓的天盛盛世下，京城内小邑犹藏万家，京城外却是路有冻死骨的惨状。几堆茅草遮不住漫天飞雪，一碗粥水填不饱干瘪的肚囊，那些被冻死在路边，墙角的尸体，被冰雪裹挟反倒显得厚实了不少，而那些活着的幸存者骨瘦如柴，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连呐喊不公的力气都没有。每年有无数人走向京城，有的人苦读十载，求得东华门外状元唱名，有的人惨淡经营，只愿他日翻身做主求得高官厚禄，而今天的他们只有一个朴素的愿望那就是活下去。这竹门不会留下他们的痕迹，也许他们今天的故事会在三代内口口相传，然而在历史的长河中终会被官家正史宏大的叙事所埋没，他们终将是天盛盛世下，无声的符号，被这个黑暗的封建时代扼住喉咙，任由那些翰林宫的学士们，九州万方的官吏们为利替他们说好，为名代他们言难，却没有人真正帮助他们递上一个馒头。朱门也不会理解他们的苦难，他们不会理解珠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的京城外，还有人为柴米油盐而丧命，愿意放弃自己的尊严只为一口吃食替人做牛做马，他们觉得这是对尊严的践踏，对权利的羞辱，是自甘堕落的证明，却忘记了他们活着的朴素愿望，就好像他们也不会理解一杯酒何以抵得上他们一年的粮食。或许他们中的任何人或好或坏，都不能代表这个时代真正的面貌，但是却代表着他们自己短暂的一生。

赵载洵出神的望着这一切，突然，一对男孩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那年长的男孩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脚将另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替倒在地：“小兔崽子，把你的馒头给我”

那小男孩颤颤巍巍，将沾满泥土的馒头紧紧放在怀里，摇着头：“不要，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以后还要回家照顾我娘。”说着跪在地上给那大男孩磕头

大男孩看见这样，无半分怜悯反倒更是嚣张，一脚踹在小男孩身上，将他的头狠狠按在雪里。恶狠狠的逼他交出馒头，虽然咬牙切齿的说着自己的眼睛反倒也快说出了泪，：“不识好歹，快点把馒头给我，不然打死你。快点啊，快点啊”。

车内陆纲看到这样子，不禁义愤填膺跳出车外。那男子正要继续动手打小男孩时，忽然感到臂膀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抓住，下一秒疼痛无比，扭着身体，倒在地上。陆纲一边拉起小男孩一边怒斥道：“你小子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天子脚下谁允许你在此行凶。”那男人打量着眼前的侍卫，身着便服，负剑于前，气宇轩昂。他练忙磕头求饶，诉说着自己的千般无奈。车内的赵载洵听着陆纲已经将那大男孩教训了一顿，也悠然的走下马车，对陆纲说道不要无礼。他拉起跪在地上的大男孩，将一块玉扔在他脚边，不屑的说：“这些贱民真实毫无礼义廉耻之心。”那男子见状连忙爬着向前，把玉夹着地面上的学收进怀里，一个劲的磕头。正当赵载洵打算将小男孩一起带上马车时，忽然听到背后呲的一声。

赵载洵玩味的转过身，按住他的头问道：“你好像很不服气。”

那男子连忙说着不敢，生怕自己的玉被要了回去，还要再被揍一顿。

赵载洵将他的头抬起，冷冷的说：“如果不说实话，你今天怕是活不了。”

那男子见今天在劫难逃，所幸也豁出去了：“我是不服气，你天生富贵，有钱有势，而我呢无父无母，都快饿死了，你和我谈什么礼义廉耻。你装什么大，我要是能和你一样，礼义廉耻说的比你还好呢。”

陆纲听这话，更气了便要去揍他。赵载洵将他拦住，笑着说：“不假。衣食足而知礼仪，仓廪实而知荣辱，好，我就给你这个改命的机会。从今往后你便也跟着我，你愿意吗？”

那大男孩听了这话，眼睛滴溜一转，连忙磕头道：“我愿意，我愿意。如果大人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