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时间不是唯一的（1 / 2）

如果韩潇说的没错，一年后苏联就将解体，土库曼将会独立，成为一个类似朝鲜的封闭国家，除了无法避免而发出的过境签证，不再欢迎任何旅行者踏足。其实三人想过，也商量过，是留在土库曼还是留在乌兹别克，但想来想去，韩潇还是觉得土库曼更加稳妥点，虽然再见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

韩熙缓往里走去，从现在开始，她便是朴米洛娃了，村里人不多，除了留下的钱，她还可以干点针线活维持生计，然后写写想写的东西。未来变天之后，她可以去阿什哈巴德找份工作，然后等待李春在落网的消息，重返韩国。

人有时知道对手在哪，但有时的对手是看不到的。韩潇和韩基范明白，他们要躲的人不是李春在这么简单，而是一个冥冥之中的主宰。这个主宰在哪谁也不知道，但大家总觉得它就是存在。

韩基范站在原地，许久下不了决心，毕竟他们兄妹很小就没了父母，是相互看着长大的。米洛娃站在远处，她受够了中亚的生活，对于她来说，只要能离开，怕只有一天，她也愿意。她童年的记忆就是不断被欺压的记忆，因为是外来族群，他们的家园数次被夺去，即便大家凑到了一起，也难敌端着枪的士兵。很多年轻人都走了，用各种办法去韩国，去他们真正的祖国。她也想离开，虽然韩潇和她说了可能的结果。

韩熙媛走上前，再次拥抱韩基范和韩潇。让他们走吧，她也该开始一段新生活了。

米洛娃嘱咐她，尽可能不要露面，不然单身女性非常危险。

“那我们走了。”

韩潇想说的很多，但真到开口时，却又说不出来了，四五年是不短的时间，这段时间不光要待着这片荒芜清冷的土地上，还要尝试忘掉过去的自己，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骗过命运。还好，韩潇自己有经验，知道如何重新开始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这种人生开始虽然困难，但久了也就适应了，甚至会开始怀疑，脑中的过去究竟是真是假。

见韩基范久久不走，韩熙媛关上了门，韩基范叹了口气，上了车。

有了米洛娃，韩基范和韩潇等于有了一张护身护，不用再躲躲闪闪，可以直接出入任何需要出入的场所。阿什哈巴德是卡拉库姆沙漠中的一个绿洲城市，这世界就这么奇怪，无边无际的沙漠中最会出现绿洲，让人们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与可能。

整个城市几乎看不到人，这种场景韩潇见过，十几年前他看过威尔·史密斯演的《我是传奇》，还看过丹泽尔·华盛顿演的《艾利之书》，两个都是末日故事，那时的地球突然病毒大流行，多数人死去，变成了丧尸，甚至彻底消失，只有少数人活了下来，艰难求生。但无论怎样，人总要保持希望，所以无论故事开端多么凄惨，总有一片幸存之地等着大家。然后重新开始，繁衍生息，再建文明。

十年前韩潇还追过《行尸走肉》，也是类似的末日故事，但不是电影，而是一个连续剧，开始的氛围引人入胜，但越往后越没故事讲，到收尾时，成了无聊的人类内部斗争。来到萨博尼斯身边前，韩潇正在看一个由游戏改变的电视剧，叫《最后的生还者》，韩潇很想知道，对抗丧尸的免疫血清研制成功没，但如果一切都没变化，很可能他要在几十年后才能知道答案。除非他能像《星际穿越》一样，找到一个靠近黑洞，让时间变慢的星球，然后在上边待上三四个小时，等再回来时，或许一切就回归正常了。但是

一个问题游荡在韩潇脑中，他想考虑清楚问题，回答问题，但却无法抓住问题，看清问题。酒店的床很软，但韩潇就是睡不着，太阳出来，该出发了，韩潇想了想说：“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物理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