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四节 信号(2 / 2)
当然,巴尔特还可以选择向索兰特男爵举报。可现在自己根本没有证据。孟奇的要求只是更换武器仓库的管理员。他完全可以声称这是为了以劣换好从中牟利,或者某种冠冕堂皇足以令人信服的借口。有了那份巨额借据在手,没人会相信自己,只会觉得他做的一切都合乎情理。
举报是个极不明智的选择。除了把自己全家更快变成奴隶,没有任何好处
巴尔特彻底沉默了,孟奇则在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答案。一时间房间里恢复了寂静,只有孟奇不时抿着杯子里的酒,发出及不雅观,令人心悸在砸吧声。
瞪着发红的双眼思考了很久,巴尔特终于朝前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用力抓住桌子上的清偿文件,死死攥在手中。
已经没有退路,不如按照这个该死商人说的试试。
“你确定,刚才那些话都是真的,没有撒谎?”
孟奇尽量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显得真诚,却把整张面孔变成了被细密皱纹堆积的菊花:“当然是真的,我可以用主人的性命发誓。”
巴尔特死死盯住他:“你的主人是谁?”
“呵呵你会知道的。”
就这样,当全副武装的苏浩和另外九名角斗士走出营地通道,站在巨大环形竞技场中央的时候,披挂完整的骑士巴尔特就站在索兰特男爵的包厢里,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着刚刚进入场中的他。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于交流。获取别人好感的方法很多,思维情感、物质利益、名望权力,乃至女人,都可以成为相互沟通的渠道。千万不要认为除了思维情感之外的方法都充满邪恶。欲望是驱动智慧生物产生进化的根本,只是由于着眼点各自不同,需求和目标也不一样。
有了巨额借据在手,骑士巴尔特很容易就成为了孟奇的附庸。在这种完全由利益驱使的前提下,服下苏浩的血,成为“工蜂”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苏浩手里握着两把短剑,防具则是简单的皮制护胸和护膝。身边另外九名角斗士差不多也是相同装备,只是把左手短剑换成了圆盾。
在他们对面,是十名装备相同的角斗士。按照事先制订的规矩,这一场是两队搏杀,胜利者每人可以得到二十铜贝奖金。
索兰特男爵坐在位置最好的包厢里,眉头微皱,默默注视着站在场地中央的两队角斗士。这些奴隶都是他的私人财产,如果不是为了在这个特殊日子里用作取悦平民,他根本不会如此浪费,而是将其他们用于与其他贵族之间的赌赛,赢取奖金和赌注。
至少有十名角斗士必须在赛场上死去。这是一贯的规矩,也是迫不得已的付出。想到这里,男爵就觉得肉疼。
凡是必须看到好的一面。这是那个叫做苏浩的家伙头一次上场。他的黄色皮肤完全可以作为贵族象征进行宣传。再也没有什么比一个贵族角斗士更值钱的。只要有这个家伙活着,就能收回投资,赚取更多利润。
想到这里,男爵心里也变得稍稍平衡。他唤过站在身后的骑士巴尔特,很随意的捏了个响指,低声吩咐道:“开始吧”
随着开赛锣声响起,场上观众的气氛也随之达到前所未有的热烈。尖叫、欢呼、口哨、掌声……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汇合成烦杂噪音的海洋。
索兰特男爵对这种混乱觉得难以忍受。他只能再次皱起眉头,把注意力投向场地中央的角斗士。就在此刻,他忽然惊讶地看到:从包厢对面的观众席上,竟然扔出了一条棕黑色的绳梯。
男爵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睁开,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的确是一条手工编织的绳梯。看上去很结实,两边扶手足有承认胳膊粗细。这玩意儿一头牢牢栓死在看台座位上,一头扔进十多米深的赛场底部,被一名身材高大的角斗士用力抓住,另外一名角斗士已经把圆盾背在肩上,嘴里咬着短剑,满面亢奋地朝上爬着。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索兰特男爵发问的同时,又有两条绳梯从不同方向扔进赛场。扔绳梯的家伙是几个魁梧健壮的男子,他们迅速脱掉身上的长袍,从原本应该是装满食物的野餐篮子里拿出武器,朝着身边不明就里的其他观众乱砍。秩序立刻变得混乱,尖叫和惨叫很快压过了欢呼,赛场上的角斗士很快爬上观众席,加入了屠杀行列。他们凶残无比的用盾牌把观众脑袋活活砸裂,用短剑砍断观众手脚,把濒死的躯体朝上乱扔,在血水和碎肉中肆意狂吼,狞笑。
在竞技场观看表演是不需要携带武器的。这里有守卫森严的武装士兵,还有男爵的亲卫。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的惨状
“卫兵快叫卫兵进来”
索兰特男爵猛然推开椅子站起,大声下达命令,却没有得到回应。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身后两名护卫的喉咙已经被割断,骑士巴尔特就站在距离自己三米多远的位置,用一块白布用力擦拭短剑上的血。
没有卫兵。隔着竞技场高墙,男爵清楚听到了外面街上传来惨叫与哀嚎,以及金属锐器劈砍在人体身上的可怕声音。
男爵的脸色一片铁青。他伸手握住剑柄,用森冷的语调问:“这一切都是你于的?你想要造反吗?”
巴尔特“嘿嘿嘿嘿”奸笑着,以无比迅猛的速度朝前突进,不等男爵有所反应,锋利的短剑已经削断了他的右臂,剑刃随之调转方向,斜下刺入男爵的胸口。
坚硬的剑刃进入身体,这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可怕。垂死的索兰特男爵眼睛里流出骇然与震惊,这种恐怖已经远远超出他能够接受的范围。
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手下的实力。巴尔特的格斗能力远远不如自己,可是现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短剑也深深刺入自己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