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雪儿的担忧(2 / 2)
他想起了一个笑话,一个算不上笑话的笑话。
这个笑话,正好可以赶走他心里的邪念,想吃雪儿馒头的邪念。虽然他都觉得自己定力差了很多。
“雪儿,给你说个笑话。”
“嗯,你说。”雪儿觉得很稀奇,他觉得沧海是个没有幽默感的男子,至少,在她面前。
“嗯,那是我在拘留所里遇到的。当时在高密。拘留所很小。本来很少的人会去那鬼地方。那年正好当地有了经济案,警方在逮捕嫌疑犯的时候发生枪战。死了俩警察,所以那阵子违章驾驶都要进拘留所。我正好当时有任务,在那停留了三天,最后一天我抓到了个在公交车上揩小姑娘油的流氓,不过对方有关系,反咬了我一口,我反而进去了。后来在拘留所里,遇到了一个朋友,他是南方的,当时拘留所第一次住那么多人,没有伙食,吃的是半生的满头和咸菜,后来那伙计终于吃不习惯了,有一天对监狱长报告:‘李所,我想吃米饭。’人家李所一愣,好久才反应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吃了个x’当时。”
雪儿正吃着米饭,听到这里,见沧海在对面模仿着山东方言,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米饭,喷了沧海一身。
沧海直接没闪开,也没在意,继续说道:“从那时起,我才知道两个道理。”
“哪两个?”雪儿帮沧海清理干净,索倚在沧海的怀里。
“一,是我知道了,有些东西是不能向别人要的,要也要不到,即使得到了,也是别人践踏了灵魂后的东西。二是,不要依赖与任何与你无关的东西。”
“只要不是能随身携带的,长在身上的,都不要依赖。因为总有你失去它的那一天。一旦失去,就会头脑混乱,失去理智,像烟鬼没了烟,酒鬼没了酒,色鬼没有了女人。富人没了钱。”
沧海轻轻抚雪儿的头发:“不祈求任何人,不依赖任何外物,只靠自己。”
雪儿慢慢说道:“谁也不要依赖吗?”
“你可以去信任,用命去信任,但是,你要自己去争取才可以,那才是王道。到了那时,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呢?你的命呢?”
“我师傅说了,我是真正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雪儿笑了,环着沧海的脖子:“你知道么?你有时候像极了一个人。”
“谁?”
“一个人。。。。。一个死去的人。”
沧海看着雪儿:“人都是会死的,就像狗一样,走势会死,狗的平均年龄不到十岁,但他们活的比人快乐。”他站起身:“好了,不说了,我需要好好睡一觉,雪儿。你可以活动下筋骨,你已经躺了好几天了,稍微活动下有益于身体血液流动和肌肉生长。”
雪儿收拾好碗筷,看着爬准备睡觉的沧海:“我给你跳舞吧?”
“我想好好睡一觉。”
“今晚会很热闹么?你好像有点紧张。”
沧海点点头:“人在做两件事的时候会很紧张。我师傅说的。”
雪儿看着他,沧海接着说道:“一是喜欢的,二是憎恶的。”
“那你今晚的呢?”
“杀人!”
雪儿也上了床,脱掉了羊毛衫,蹭到沧海怀里:“今晚你不去郊区?”
“不,今天开始,所有让我喘不了气的,我让他们不能呼吸。所有让我直不起腰的,我让他们脚断腰折。如果全世界都让我如此,那么我会让他们都知道世界的色彩,有时候是红色居多。”
那一瞬间,雪儿感到浑身冰凉,犹如刚才刷碗的水,凉入骨髓。
她隐隐约约感觉出了为何沧海的师傅总会跟沧海说那些话。
隐忍是沧海的特,是他的格。但是,都是有一个最后底线的。
雪儿抱紧了沧海,她有些害怕,说不出的害怕。
沧海笑了:“没事的,今晚我不会对你的组织动手的,我没那么*。”
雪儿喃喃说道:“是哪家?”
沧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以为你都准备好了。”
沧海看着雪儿,温柔的说道:“我不想杀人,但必须去。我不想在杀人之前知道他的事情。我怕自己下不了手。我会想他有家庭,有养育他的父母,有需要他养活的子女,有等着他亲密的妻子。我不想。”
“那你怎么办?”
“抓阄,抓着哪家就是哪家。”沧海眼神里一抹寂寞:“谁都有运气的不好的时候,今晚,就是那些被我抓阄抓住的人的不幸。我已经告诉他们,我的态度。她们要为自己的侥幸付出点代价的。是不是?”
“我师傅常常说,人类是很自大很虚伪很无知很野蛮的生物。不过他们喜欢给自己披上外衣。当原始的在支配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自动脱下衣服,来接受自然的洗礼。”
雪儿强笑道:“沧海,你在传教。”
沧海说道:“在组织里,有空我就和他们说我的道理。他们也这样说。那次金拘留所,我可以一脚踢开那个抓我警察,但那一瞬间,我想感受下那里面的东西,或许,也是个经历。”
雪儿看着沧海,似乎是刚认识他一样。
她在害怕,为自己的选择,沧海不知道的选择。
沧海见雪儿脸色异样,轻轻说道:“口痛么?”
雪儿摇摇头,她看着沧海:“沧海,以后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的话,你会怎样?”
沧海耸耸肩:“*瓜,别胡说八道了。睡觉。”
搂着雪儿,沧海慢慢陷入自己需要的睡眠。雪儿看着床外雪地阳光映衬下的世界,心中满是黑暗。
就像自己在美国基地受训的时候,心里的那股绝望。
那里有各种各样的机器来支持你坚持着做下去,在暗无天日的训练里,每天想的都是外面的光线能稍微照下自己的身体。那种来自于身边环境的孤独和无力,远远比不上自己心里的恐惧。
那种被机器折磨,被教练折磨,被训练内容折磨,被自己的恐惧折磨,都在沧海短短几句话里再次浮现。
在已经过了五六年安逸生活后的今天。
突然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