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五（1 / 1）

“你在东境，也在拂柳阁这样的地方工作么？”朝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飞星简直要扶额喟叹了，他就晚了那么一下下开口，这女人就聊上了，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女人不过是打听东境何处有拂柳阁这样的去处。楚灵噗嗤一声笑出来，对朝暮道：“仙子莫要调皮！阿御只是寻常舞者，与我们不一样的。”朝暮明白过来，有些赧然道：“哦！对不住，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这么高超的舞技是何处学的。”阿御脸有些红，抬头看向朝暮，见是个年纪不大的漂亮女子，连忙又把头低下去答道：“贵人快别这么说，与拂柳阁的四公子相提并论阿御是万万不敢的。阿御的技艺是母亲教的，此前一直在清晖城中卖艺为生。”

原来是家传的技艺，朝暮还想再问，就听飞星开口道：“今日夺魁说明你实力斐然，可愿再为我们献上一舞？”这话说的声音不低，周围人们都听得到，飞星不等阿御答话又道：“我这里有两套阵法，用了不同的思路设计。想通过你的舞来证实一下究竟那一套的声光效果更为出众，请阿御公子跳一段最能体现声光效果的舞，为我的阵法做个实验，可好？”朝暮瞪大眼睛看向飞星：“你把方才我们讨论的阵法画出来了？你不是说消声符和声光符之间没法儿桥接么？”

朝暮真是无语啊，别人在吃喝看戏，这位掌门大人居然整场表演都在研究他们讨论过的那些阵法，这人怕不是个学术疯子吧？这时候，旁边包厢不知谁大声道：“今日真是三生有幸！能现场观看飞星掌门试验阵法，有劳花魁再跳两段吧！”阿御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冷漠俊美的黑发男子就是东境月华门的掌门人，他双眼放出明亮的神采，露出无比仰慕的神色望着飞星。月华门掌门的威望在整个大陆都不低，在东境他更是威名赫赫，受众人敬仰，阿御明显也是其中之一。他立即恭敬道：“阿御自当从命！有一段踏歌比较适合测试声光阵法，掌门觉得如何。”

“我不懂歌舞，你决定就好。”飞星说罢，将第一套阵法的阵盘扔向舞台。阿御笑着答了声：“是！”就见他长袖翻飞如一只小小精灵，用水袖缠着旁边的柱子，利落地从二楼直接降落到了舞台之上。踏歌会用到地面的小鼓，配合演员舞动水袖，变换舞步踏在鼓面上来营造节奏感丰富、姿态优雅的舞境。阿御从怀中取出两串细小的银铃戴在脚踝上，向旁边的乐师们做了个手势，便开始了这段演出。

台上的阵法与先前不同，光线不但更加丰富，还自带追光效果。阿御在哪里，那光束就追着他到哪里，而且还会随着音乐强弱变换光线颜色。声效更是越发立体，从台上那面小鼓中传出的声音，还有阿御脚踝上的银铃叮当声，仿佛能自动寻找各个包厢的方向一般，在二楼环绕、震动，悠扬而绵长。众人惊讶于这出色的声光效果，台上的阿御也是头一回感受到这么好的舞台效果，发挥地越发好。

乐声停歇，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声乐效果和阿御出色的舞技之中。朝暮第一个站起来拍手称好，她跑到栏杆处，半个身子都向下探去向着阿御挥手道：“阿御！跳的好！”她这一嗓子嚎开来，众人似被按下了什么开关，纷纷开始鼓掌叫好。阿御一舞下来有些累了，大口喘着气在台上致谢。飞星走到朝暮身边，将她拉回来些对台下道：“如何？可能再将方才的舞蹈跳上一次？”一边说，一边将舞台上的阵盘收了回来。

阿御深呼吸了几口气，抬头看着飞星道：“请掌门赐阵，阿御可再舞。”飞星点点头，将另一个阵盘扔向舞台，阿御示意乐师开始，又将与方才一模一样的踏歌舞了一遍。这一次的光线、效果与上回并无多大差别，一开始众人都觉得有些疑惑，不明白飞星放出的新阵盘与上一个有何不同。直到怜生小声在朝暮旁边问了一句：“仙子，贵宾楼是不是变安静了？”此刻的贵宾阁要说安静那是一点儿也挨不上：楼下乐声大作，台上阿御脚下的鼓声、身上传出的银铃声都十分清晰嘹亮。但要说变安静了又是真的，朝暮环顾四周恍然大悟道：“这就是嵌入了消音阵法的效果？”

她有些兴奋地拽住了飞星的衣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飞星眼中满是得色，唇边挂着浅笑，淡淡点了点头。朝暮又细细感知了周围的阵法和符文，不禁感叹道：“哎呀呀，你不是说做不到么？现在这桥接效果如此完美，我可看不出门道来，不愧是你。”此时乐声已入尾声，随着阿御的动作渐呈收势，飞星指着下头道：“你再看看。”众人都留意着飞星和朝暮这边，此时听他提示，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到舞台上。

只见阿御结束了最后一个动作，开始向台下致谢，二楼掌声雷动、欢呼声不止。虽然连续上演了两段一模一样的舞蹈，众人的感受却大不相同，明明是同样的乐师和舞者，第二场表演带来的效果却更加震撼。随着阿御朝四方都致了谢，台上光线逐渐变弱，接着就见楼上的飞星打了个响指，阿御瞬间从台上消失，不一会儿他从后台的帘幕中探出脑袋看着二楼挥手。

众人明白这是用了传送阵法，将台上的演员直接传送到后台，省去了不少上下台的时间。楚心转向朝暮低声道：“这阵法的确将舞台效果发挥到了极致，掌门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只是，在下是个俗人，仙子能不能告诉在下这阵盘价值几许？”朝暮哈哈笑起来，心道楚心真的是个合格的生意人，比起风月场可能他更就轻驾熟的是生意场才对。“你别急啊！我把那阵盘拿过来拆解拆解，说不定拂柳阁和月华门还能做成一笔生意。”朝暮朝楚心眨了眨眼，两人眼神交汇，一副了然的模样，各自在对方左眼里看到个“金”，右眼中看到个“钱”。

飞星看着朝暮一副小财迷模样心中好笑，他主动将阵盘交给朝暮道：“这个阵盘成本的确是高了些，恐怕不易推广，要令你们失望了。”楚心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神情有些失落，朝暮却不甘心地将阵盘拿过来道：“我且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