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2 / 2）

“你说在我识海里搭建了有趣的东西，就是这些？”纤云转头看着玻璃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车流，看着这座喧嚣的城市，她不确定自己以前是不是住在这里，沈末轨说她记忆中最常出现的城市就是如此，也许正是她从前生活的地方吧。

“对啊，你不想念你的家乡吗？”沈末轨也看着窗外，此时的天空开始飘起雪来，有行人驻足伸手去接雪花，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我都不确定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也不确定自己曾经是谁，是怎样的人。我只想好好过现在的日子！”纤云将手中的咖啡杯“咚！”地放在桌上，邻桌的客人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目光，沈末轨立即起身微笑着对他们露出歉意的样子。

纤云受不了沈末轨那副入戏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说：“如果你想念你的家乡、想念你的族人，拿到肉体以后就去找他们好么？你完全可以离开这个蛮荒无用的世界。”纤云心里堵的慌，她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虽说出去也做不了什么，可待在飞星身边总觉得安心一些。

“……”沈末轨脸上的笑容没了，他冷冷地看着纤云，身体里涌出一丝丝黑色的能量，他与纤云周围的景象以他们为中心向外一点点碎裂、崩塌，层层剥落，最后露出一地的焦土和废弃的城邦，纤云感觉到了沈末轨身上的杀气，她向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对方。

“我的家乡，你不是见过了吗？早就是一片焦土了。至于族人嘛……”沈末轨忽又收敛起一身的戾气，安静地闭上眼睛，用手摸着自己的心口说：“我试着联系过很多次了，没有一丝应答，从我被封印以来，就一直在呼唤着他们。可最终却只唤醒了几个傀儡，啊，就是你们说的天外圣灵。”

纤云感受到了沈末轨的焦躁，她不敢再刺激他，只能默默听他继续说：“那些傀儡曾经是用来储存我们从这个世界收集的能量的容器，阴差阳错地被我唤醒，倒也让我恢复了些力量。纤云，我一个人待在封印里的时候并不觉得孤独，可我藏进你的识海看到你的记忆，看着你与这个世界逐渐建立的各种联系，我却觉得很孤独！很难受！”

纤云心想，妈耶，这妥妥的一个老病娇啊，感觉自己要完！她心中一阵战栗，又听沈末轨道：“为什么你明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可以在这里找到归属感呢？”

“我这不是披着原来纤云的皮嘛……而且我那么无害。你们那么凶，到了别人的地盘就抢资源，一幅赶尽杀绝的样子。”纤云小声地逼逼着。

“……”沈末轨默默地看着纤云，过了好一会儿，看得纤云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的时候，他轻轻推了推纤云：“你出去吧，待我拿回肉身，我们再见。”

纤云被沈末轨一推，一阵失重感袭来，她心跳都漏了一拍，吓得双手胡乱抓着，口中喊着：“哎呀！”

这一声叫喊打破了飞星和玄蟒维持了一整天的沉默，飞星迅速握住了纤云的手：“怎么了？”

纤云这才恢复了清明，发现自己与飞星正穿梭在云海之中，身周是飞星布下的结界，阻挡风雨、维持着舒服的温度，她总算觉得一颗心落了定，长长舒了口气说：“哎，要不我找个地方藏起来吧，恐怕如今我已经成了四境生灵眼中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别怕。我们就快到无相城了，我带你去逛逛蛮族的城市，我知道很多好吃的蛮族美食。”飞星静静看着纤云，笑的和煦。

“你……”纤云能感受到飞星对自己的温柔和关切，她脸颊红了红，本来想好好说话，出口却是气呼呼的一句：“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我的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