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2）

墨青看着推门而入的太平公主，行了一礼默默退下。内心腹议，大概只有公主能在这种时候打扰督主，还能安然无恙地走进去……

薛琪收到墨青的回复，至此一病不起，躲在房里暗自神伤，称病不出。

“怎么来了？”萧逸枫收起严肃的表情，笑着说。

“去买冬衣了，看见一件披风特别适合你，所以拿来给你试试，没打扰你吧？”岁华低声咳了咳，用手挡住嘴，尴尬地笑了笑。

萧逸枫笑容可掬，温柔地说，“不打扰。”

岁华从珠翠手里接过披风，亲自给萧逸枫披上，系好。墨黑的披风，纹着金边，锦面上还有暗纹涌动，是两只仙鹤，煞是好看。

“好看……”岁华手还拽着披风的带子，低声说了句好看，瞬间觉得鼻尖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怎么了？”萧逸枫摸了摸岁华的头，低声哄着，瞥了珠翠一眼，连忙珠翠机灵的出去，带好门。

“枫哥哥……呜呜……”岁华靠在萧逸枫肩头低声呜咽地哭起来。

“岁华乖……岁华乖……岁华不哭……”萧逸枫拍着她的后背哄着。

等岁华哭得差不多了，萧逸枫才拉起她，小心翼翼地拿着手帕给她擦眼泪“可是有人欺负你了？黎氏还是朝和？嗯？”萧逸枫带着疑问地嗯了一声，浅笑道，“岁华不必怕给我惹麻烦，枫哥哥帮你把委屈都讨回来好不好？”

“虽然不能杀，但是废掉还是可以的。”萧逸枫柔声笑着，说出的话确人胆寒，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份。

“没有没有……”岁华连忙摇摇头，连声否认，低着头尴尬地小声说，“我只是想到……我曾经的愿望就是这样……为你……为你束冠易服，为你相夫教子……”岁华说着，声音渐渐低落，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萧逸枫沉默了良久才道，“我许久未曾束冠了，是因为我弱冠之时，正是我与萧全父子反目之时，所以未有人帮我束冠，后来也未有人敢提起。”

岁华第一次听到他说起从前，这轻飘飘的语句仿佛在诠释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明明那条路满是尸山血海，她的反叛从那天而起，在此之前，她隐忍了十几年，其中的苦楚却被她这般轻飘飘地概括。

她骤然很心痛，她无法想象那样的环境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是什么样的仇恨让她选择在自己的及冠礼上动手，她经历了什么，才能这般轻飘飘地概括那犹如地狱的两年。她只知道那两年她很少能见到她，有的也是匆匆一面，每一次听到都是在说她替母后、皇兄处置了谁，她如何如何地残忍，如何如何夺爵，如何一步步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让母后不顾母家的意愿也要把他提为东厂提督。再后来就是朝和在后花园拦住了她，向她表明了心迹，她在一旁偷听到了脸色惨白，所以她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一件事，求母后赐婚！哪怕知道她不情愿，她仍然只想呆着在她身边。

萧逸枫看着岁华没有说话，接着说道“你若喜欢，日后我日日由你束冠可好？”萧逸枫认真地说着，“我的衣物日后都由夫人置办。”

岁华鼻头一酸，抱住萧逸枫的腰，“你怎么能这么好……”她突然觉得自己此前纠结的一切都微不足道了，事道不公，她只有扮作男子才有出路，而她也曾经给过自己选择，是自己选择一意孤行要嫁给她，爱不应该因为性别而被区分，此后若能与她安度一生，便也足以。

“岁华，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不要再为我以身试险，不管结局如何都是我命该如此。”萧逸枫轻轻地将岁华揽入怀中，苦口婆心地说：“我会竭尽所能保护你，你也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岁华，不要恨我，对不起，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对不起……萧逸枫敛下眼中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