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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哪敢不躲!”
云谏没了辙,崩溃得像只濒临炸毛的猫:“你明天醒来指不定要剁了我的手……”
“我现在就已经醒着了。”
她有些不服气,又有些委屈:“我喜欢与你待近一些,为何你这般不情愿?”
云谏一怔,挣扎都慢了两分。
就趁这时机,黎梨遽然使了劲,借着他的推力,一转身就将他拉上了榻。
云谏猝不及防,双臂仓促地撑在她身侧,黎梨却偏要勾着他的脖颈往下。
少年跌落她身前,瞳孔错愕地颤着,只看见身下人儿的桃花眼里水雾朦胧,好似盛着满江春水。
二人如此相近,身上的花香瞬即交缠在一处,抓心挠肝的猛烈火舌撩过心头,难言的欲念蓬勃横生。
云谏咬得后槽牙生疼,只恨不得就此将她撕碎,叼着咬着拆吞入腹。
他感觉舌上的伤口都快被自己咬麻木了,只得狠下心去掰她的手,但一握住她的腕子,便似有万钧引力捆束着他,再难放开。
是真的头痛欲裂。
身边人轻促的呼吸宛若千百道魔声,不断催着他更进一步。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毫无自制力。
云谏指节动了动,又仓惶闭起了眼:“不行,不可以……”
二人相贴时的微薄凉意就如杯水,面对熊熊巨燃的车薪,治不了标也治不了本,只是聊胜于无的缓兵之计。
随着时间推移,骨髓之内逐渐多出万蚁啃噬,难以忍耐的痛痒穿行血肉,云谏攥紧了拳,梨梨甚至忍不住痛呼出声。
小郡主渐渐明白,这样的亲近远远不够。
她还想要更多。
外头风声更大了,今夜大抵无法安眠。
她伸手轻轻扶起他的脸,湿漉漉的眼睫颤着,想看清些他的模样,却只在暗昧茶色里看到他模糊的五官轮廓。
似乎是个颇漂亮的少年。
云谏察觉到她的凑近,清凉吐息间有花香完全盛开,清甜得诱人。
他费尽力气按下她的手,将她虚抱在怀里。
两个人活似脱了水的鱼,煎熬地靠在一起,凭借对方身上的潮湿水气苟活,勉强拢回神思。
云谏几乎只剩一丝理智,最后竟想起了他的剑。
不知道他的剑是否还在外间——若是现在给自己一剑的话,那份痛感能不能压下药效?
或许真的可以试试,但他捅哪里比较好?手?腿?不行,还要背她回去。
胸?不行,脏器太多。腹?或许可以,军医似乎说过,肠子会自己避开锐器……
一道轻微的揪扯力度从前襟传来。
黎梨在拉他。
云谏近乎自暴自弃地想:最好那一剑足够惨烈,若是能把她吓晕过去就更好了。
见他不理会,前襟的力度又重了些,云谏恹恹掀开眼帘,却意外看见她近乎乖巧的模样。
她没乱动了,反倒抬着脸问他:“你想要什么?”
云谏感受着身体里滔天的欲望,清冷的眸子里早已泛起猩红,面上却麻木得没有表情。
想要什么?
他心里发了狠:想生吞了你。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少女软绵的嗓音出来,似某种许可,云谏被这一声轰得头皮发麻。
黎梨谨记着姨母的话,不可薄待侍寝之人,赏赐要大方。
于是她艰难地抽出一丝耐心,问了话,眼前人却像被雷劈了似的,不言也不语。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郡主耐心告罄,直接扯开他的衣带,不管不顾贴入他怀中。
云谏站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温软忽然投来,他既惊且惧,低声喝道:“黎梨!”
少女未经雕塑却妩媚得浑然天成,抬腿又缠上他的腰,语调里浸满了蜜。
“今夜漫长,你陪陪我……”
“……”云谏险些被气笑了,一字一顿重复道,“我,陪,你?”
他捏住她下颌,叫她面对着他:“看看我,我长得像什么正人君子吗?”
真把他当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
黎梨勉强聚着焦,心底却是茫然。
……像不像又何妨?她又不想要君子。
见她满眼无辜,云谏只得狠狠心按下她的腿,凶巴巴威胁道:
“现在让我走还来得及!不然待会你哭也不管用了!”
黎梨吃痛稍转过身,借着月光,终于在糊涂茶色中勉强看见少年初展锋利的眉宇线条,就像名家笔下一抹利落的银钩。
她眨眨眼又描摹了一遍,竟很轻地笑了:“为什么会哭?”
云谏咬牙。
黎梨按着他的肩将他拉向自己,嫣红柔软的唇瓣贴近了他的耳尖。
带着潮意的温热气息呼至耳畔,少女嗓音软得朵雾云:“你这样好看,我很喜欢你。”
她……
云谏瞳孔微微缩起。
喜欢……他?
细微的痛感随之传来。
小巧的贝齿咬在他耳尖上,而后温软濡湿的舌尖轻柔划过。
脑海里绷紧的弦彻底断了。
云谏败了阵,顺从地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