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节 叶灵的忧郁，第四次‘进化’（1 / 2）
医务室里，高敏还没有醒过来。叶灵进去的时候，只有郑小艺一个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好奇的问了下，才知道蔡静在这里照顾了高敏一整个上午，刚刚才去吃饭去。
拿了把椅子坐到病床另一边，叶灵小心的替高敏将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收进被子里。看着她沉睡中依旧带着的忧伤和悲痛的表情，叶灵的心里凉凉的。可怜的高敏，就这么失去了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而且，对方居然还是个不愿意负责任的男人。或者说，一切都是悲剧吧？自从那天晚上开始……
郑小艺坐在对面，见到叶灵进来，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想说的继续看着书。早上，原本想找叶灵‘逼供’的南宫哲之类的消息，现在也没有兴趣了。谁也没有想到高敏居然会出这样的事情。这才高一就和男孩子发生了关系已经够出格和让人意外了，想不到男孩子居然还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不‘值得’负责任的态度。失望吗？已经不在乎这方面的事情了。最主要的，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呢？事情还没有解决……
“小艺，女孩子就这么悲惨吗？”忽然，静静的屋子里，叶灵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恩？哪个方面？”有些意外的郑小艺抬起头，却看见叶灵正坐在床头，替高敏整理着额头散乱的头发。看着她忽然变的忧伤起来地面容，郑小艺有些惊奇。不过也能想到。大概是因为高敏的事情触动了她吧？
“大家都是女孩子，也许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或者被男孩子拐入礼堂，或者提前就被……”那个词，叶灵说不出来。顿了顿，叶灵继续说道，“但是无论如何，吃亏的都是女孩子吧？顺利的。可以和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不顺利的，嫁个不喜欢的男人也只能够那样。毕竟。有损失地只会是女人而已。更有甚者，离婚或者被他们抛弃都是会发生的吧？”说到这里，叶灵停下手中地动作，抬起头，看着目瞪口呆盯着她的郑小艺，“男人，即使离了婚了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什么都没有失去，或者说没有人在乎。但是女孩子呢？很难吧？离婚这个词，大家会用什么眼神去看她们呢？在这个社会的眼睛里，失去了贞操的女孩子就好象垃圾一样没人要，被人鄙弃。”边说着，再次低下头的叶灵继续做着刚才未完成的工作。静静躺在床上的高敏，就好象一件已经有些瑕疵地艺术品。过去再美丽的影子，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裂痕饿扩大而消失不再。而自己又能够做什么呢？轻轻抚弄着她额头上柔软流海，试图让睡梦中的她能够安稳下来，能够平静的忘掉悲痛的事情。可是，裂痕会消失吗？又怎么可能消失？
静静的房间里，只能够听见空调吹出的温暖地风声。被洁白窗帘遮住的，紧紧关闭着的窗户外面。同样年龄的孩子们正欢快的生活着。时不时，带着喜悦的谈论声和欢笑声穿过封印住地玻璃传进来。和里面的情景似乎格格不入，却又期待着那种未知的和谐。
郑小艺哑然的张大着嘴巴，吃惊的听着叶灵宁人恐惧的悲调言论。忽然有些意外起来，对这个时候奇怪的叶灵。
她这是怎么了？郑小艺担心的看着叶灵，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这些。虽然和叶灵成为好朋友已经半年多了，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她的过去就好象宁人避讳地禁忌一样，没有人知道。而且，即使和她相处在一起，也总是能够感觉到那淡淡地敷衍。她就好象是有什么成为了隔膜的秘密一样。无法真正和大家在一起。但是……现在地叶灵却……该怎么说呢？是更加封闭自己还是那种……
第一次看见她lou出这种温柔的目光。第一次看见她如此柔和的脸庞。看着她眉眼间淡淡的忧郁，听着她殷红小嘴里吐出这种沉重的语调。郑小艺静静的看着叶灵。看着她认真的为高敏梳理好披散着的头发，为高敏捻好被子，然后握住她的手。真的是第一次看见叶灵有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动作，一下子变的亲近了许多。过去的她就好象男孩子一样的爽朗，甚至比一般男孩子还要神经大条。忽然间却王子变成了公主一样温柔起来，反倒有些无法适应了。她这是怎么了？早上的时候还像以前一样好好的啊？难道是高敏的事情刺激到她什么了？关心则乱的郑小艺胡思乱想起来。
“成为女孩子，就必须要经历这些吗？小艺？”叶灵头也不抬地继续说道。
郑小艺已经傻了，她哪里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什么叫成为女孩子？出生就注定了的事情难道是可以改变的吗？
“小艺，你知道吗？”没有听到郑小艺的回答，也或者说叶灵根本就没有要求郑小艺回答。停了停，叶灵继续说道，“直到今天中午，我才下定决心做一个真正的女孩子。和真正女孩子一样的生活下去。但是我还是害怕啊……小艺，你也许不知道。过去，虽然我知道我是个女孩子，但是我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我不愿意去当个女孩子，不愿意像女孩子那样的生活下去。可是我没有办法，毕竟已经变成这样子了。所以，我无时无刻不告诉自己，内心不要改变，千万不能过改变。不然……就什么都没有了。”
郑小艺已经不知道她听到的是什么了，不明白叶灵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改变’是什么？‘当一个女孩子’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又是‘真正的女孩子’？但是，疑问的话语却像是堵在了喉咙里。无法说出口。不知道叶灵为什么会说这些，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就这么听她说下去。
“但是，忽然我就醒了。”静静地抚摸着高敏几乎冰冷的小手，叶灵低着头说着，“为什么一定要改变呢？这样抱怨又有什么用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后悔也没有用处。现在应该做的，应该是好好做一个女孩子。重新生活下去才是。可是我又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恍惚间，似乎感觉到坐在对面的叶灵。好象流下眼泪来。慌了神的郑小艺连忙想安慰一下，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是莫名其妙的她，哪里说地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我没事地。”叶灵擦了擦眼睛，抬起头来朝郑小艺笑了笑，“别担心，我哭一下就好了。”
“哦。”郑小艺呆呆的点了点头。她发誓，这一切绝对是在做梦。无论是高敏的事情。还是现在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叶灵，这一切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一定是做梦啦。不然，为什么她看到了那玫瑰一般娇艳，带着泪水的脸呢？那让人心疼的模样怎么可能是叶灵？叶灵从来都是开朗地，永远带着微笑的人啊。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哭，甚至没有看到过她lou出真正丝毫不愉快的表情呢？
“看到高敏的事情，我好害怕。原来女孩子还会有这样痛苦的事情，我不敢相信。”停了许久。稳定了心情的叶灵继续说道。“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呢？我能够感觉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如果不是，为什么可怜地高敏就要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几率又有多大呢？能不能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呢？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知道的吧？”边说着，越发握紧高敏的手。冰冷地感觉让叶灵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可是，我不愿意碰到这种事情。自己碰到，朋友碰到都不愿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好好相处，拒绝这种事情来临呢？可是，我好害怕……这种事情如果真的要来，拒绝的了吗？”一瞬间，忽然想到了那些个被坏人强暴的可怜的女孩子们，她们的未来又会怎么样呢？浑身发冷的叶灵，忍不住再次流下眼泪来。
“啊！灵儿……”见叶灵又无法克制情绪了，郑小艺连忙呼喊道。但是。一只手从后面扶住了她的肩膀。吓了一跳的郑小艺猛然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蔡静已经回来了，正站在自己身后。郑小艺有些意外。不明白为什么蔡静会制止住自己。
“让她哭吧？哭完就好了。”蔡静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大概憋了很久了吧？让她发泄完好了，不然身体也会受不了地。我们静静听着吧。”刚刚打开医务室地门就听见了叶灵低沉的声音。有些惊讶叶灵地情绪和医务室里怪异的气氛，蔡静悄悄关上门，在郑小艺后面找了个椅子坐下。听了一会儿才大概明白了些，估计是高敏的遭遇让她害怕了吧？虽然不明白她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事情，居然这么害怕作为一个女孩子。不过，她的想法太悲观了啊！蔡静叹了口气，准备在她发泄完后再开导她。作为朋友中最稳重的一个，接连出现的麻烦事情让蔡静也有些疲累了。隐隐的，却又有些赞同叶灵的想法，女孩子，的确要比男孩子多吃太多的苦，也更容易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