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六小时（1 / 2）
9月26日上午7点32分，戈壁大沙漠。
漫天黄沙中，巨大的军事基地若隐若现。
钢铁之下，人们操控者各式庞大的机械，如蚁群一般搭建着新的试验区域。
在新技术的支持下，大多数建筑过程都已经模块化。只要有需要，一夜之间，一座小城市也可以凭空而生。
“c区速度加快！梦境接驳系统必须在一个小时内搭建完毕。”
“a区，a区的负责人呢？让拉曼2分钟内来见我！”
“伊万，这是最新的仪器！你要把机器碰坏了，我送你去挖沙子！“
总控制室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以和他年龄形象完全不相符的精气神，唾沫横飞的通过电子频道下达着各种指令。
在他身旁，一个虽然身穿白大褂，但气质嘛，看上去与其说是学者，更像是花花公子的中年男子，捧着一杯茶说道：“老师，您缓缓，喝口水。咱们还得蓄足精神应对试验呢。”
“缓个屁！老头子我都要入土的人了，终于在死前遇到了这么个大宝贝，也许这就是我们打开新时代的钥匙！你是不知道，我卖了多少面子，才当了这么个负责人！”
中年男子倒是嬉皮笑脸：“那您也得养精蓄锐不是？您心脏还不好，这万一太亢奋，一口气过去了，那小师妹不就便宜我了？”
“你敢！“
这番话倒是把老人逗得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用手指着他哭笑不得说不出话来。
控制室内，还有十多名科研人员正忙碌的做着各种准备，协调进行各项仪器调试。却没有人敢随意和这两人说笑，实在是这师徒二人在学术圈的地位太高。
老人名为杨宁，他的弟子名为李牧。两人都是横跨多个领域，并作出了惊人贡献的顶级学者。哪怕是亚洲联合理事会的理事长，见了两人也得以礼相待。
而在生命科学领域，杨宁院士更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人。
三年前，基于自己提出的脑成像技术理念，他实现了通过机器即时直接读取大脑画面及思绪。
如此一来，解放了大量因年迈而无力投入工作的顶尖学者，让他们迎来了新生，身体的贫弱不再是前进的阻碍。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隐约打开了人类大脑隐秘的大门。
正因此，他才有资格来主导这场研究。
这时，电子频道传来了地面塔台的通知:“杨总工，目标将在3分钟后到位，是否允许降落，请指示！”
于野跟随着导师去过很多地方，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但是进军事基地确实还是头一次。
当沉重的合金大门在身后落下，漫天黄沙也被隔绝开来。一行人乘坐着交通车穿越种种不同区域，充满了科技感的设施让他的好奇心不断高涨。
9月26日上午7点56分，g-1军事基地地下第三层食堂
“小于是吧？老赵那家伙早就给我吹嘘有个好学生了，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跟随郝仁走进食堂，于野愣住了，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您，您是杨院士？”
任凭他心理素质极好，突然看到了学术偶像，也是有点手足无措。
“来来来，小于，别客气，以后咱们合作的时间多着呢。我给你说，老师他脾气可臭得很。”
一双有力的大手搭在了于野肩膀上，把他按着坐了下来。
于野转头看去，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李，李院士？”
这一下，他更是有些手足无措，面前这位院士，是当今亚联最年轻的国家科学院院士，不过三十余岁，就已经站在了多个科研领域的巅峰。
“您上个月发表的那篇关于核聚变反应堆用结构材料的最新文献，我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我。。。。。。”
“人是铁，饭是钢，先来吃个早饭！”
李牧笑着摆摆手：“咱们相处的机会多得是，以后慢慢交流。”
说着，师徒二人相视一笑，于野所表现出的态度，对于试验能否顺利进行，绝对是重大利好。
毕竟是自己人，那交流起来问题就不大了。
等于野心情平复了下来，四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聊了起来。
“小于，关于昨天的梦，你自己有什么看法吗？”杨宇问道。
想到那过于真实的梦境，于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顿时觉得盘中的小笼包不香了。
“我不知道，虽然我的理性告诉我，那就是一个梦，但是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
“还是我所见所闻，包括各种环境细节，都和我亲眼所见没有任何区别。我现在甚至还能清晰的记得，那些怪物身上的诡异纹路。更何况，这个梦还感染了更多的人。”
他叹息着，一时间显得有些无措。
“那你想知道我的看法吗？”杨宇快速的消灭掉眼前的煮鸡蛋，又喝了一口牛奶，笑着看向于野。
不等于野有所答复，他自言自语道：“时至今日，哪怕我们已经对基因有了比较深刻的研究。能够让寿命增加一些，但是人的潜能到底有多大，仍然是一个未知数，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他将自己的手机展示在于野的面前，电子屏幕上展示的是一个不断刷新的论坛。
。。。。。。
如此种种，数十篇不同的文章正不断更新回复。其中一部分文章的署名，让于野觉得如此眼熟。
杨宇笑眯眯的看着于野说道：“今天凌晨五点，亚联召集各行业的精英发起了一场网络会议。会议上，根据观察部分经历了梦境之人的记忆，你猜猜大家得出了什么结论？”
于野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静静等着下文。
“那个梦，或许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通常来说，梦境是由潜意识主导的，组成内容来自于日常的见闻的各种碎片。但是梦境整体非常简单，所有的画面焦点都集中在某一处上，就好像特殊处理过的照片，只有目标是清晰地，其余部位都做了模糊处理”
“然而在我们分析了十多名实验对象的记忆画面后，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的这场梦，没有聚焦！”
“尽管每个人的记忆画面都有侧重点，但是在我们对多人的记忆进行整合之后，发现在你梦中出现的每一件事物，放在正常的梦境中都可以被称为焦点！”
这时李牧已经消灭掉了早餐，他补充道：“比如那个小女孩身穿的长裙，有较为强烈的宗教长袍特色。设计简单，以纯色为主，胸口辅以小而复杂的图案。这种服装有些类似古代罗马和埃及的风格，很能凸显气质，居家穿着还是很舒适的。阿诺本身穿着的带帽斗篷也不是我们这时代常见的东西。更关键的是，在梦中你曾经路过一架服装店。也许你自己没有注意到，但是通过分析视频，里面的样式更是多种多样全无重复。这些东西，小于你平时都不会太去接触吧？”
说着，他拉了拉自己白大褂的衣领，看着于野笑了起来：“咱们这种人一般也没心思研究这个。”
于野看了看自己不是太合身的衬衣，有点羞涩的点了点头：“确实，还是白大褂穿着舒服。”
杨宇继续说道：“更何况还有各种其他方面的分析，例如语言发音，例如建筑知识，例如生物结构的逻辑性。种种证据都表明，那很可能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普通的人类，哪怕学贯古今，也不可能在方方面面了解的如此之多，更何况你只有24岁呢？”
“还有，梦境世界中的文字，根据我们的研究，很像是中文的一种变体，同属象形文字。”
“更不用说你听到的中文，以及梦中梦里，在头盔屏幕上看到的阿拉伯数字。”
“这些东西，既是证明梦境世界真实存在的证据，也是我们的面临的巨大谜题。”
说到这，杨宇表情严肃了起来，他带着几分恳求说道：“于野同学，我已经快九十岁了，没有几年可以活了。在我看来，现代科学的发展，已经遇到了难以突破的瓶颈。所以，能不能请你帮助我，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看着老态尽显的杨宇，于野心头一软，重重的点了点头，肯定的回复道：“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去探索那些未知的谜题，同样也是我的愿望！”
9月26日上午9点5分，g-1军事基地第三层会议室
“在第八次死亡之前，我的记忆中突然出现了一些新的知识，其中就有如何使用那些战斗设备。”
”而且我还了解到，那些怪物被未知文明称为秽鬼。它们并不是很惧怕能量武器，相反原始的物理攻击能对其进行有效杀伤。”
“接下来，我在黑暗中听到了疑似阿诺的声音，我试图和他沟通，但是仍然没有回复。然后梦就醒了，这些就是昨天发生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