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军委会直属团(1 / 2)
八一三前的十里洋场,妓院业最为发达,三马路四马路小花园,做这行的起码有两三百家,去那里的多为大商家大阔佬和陈大少爷这样的富家子弟。
后来炮声一起,全上海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去逛妓院。妓院生意因此一落千丈,许多富有盛名的妓女,也纷纷转入舞厅当起了舞女。
此外妓院开销很大,且收费都是论三节结账,随着物价越来越高,法币的购买力越来越不如以前,几月一结的方式必然导致周转不灵,鸨母们难以维持,便将妓院的房屋分别出租,按月收取租金度日。
战争爆发后,四乡难民又大量涌入,租界内空的房屋很少,风声一经传出,四面八方的人都来租住,也不问房子之前是做什么的,而且一旦住进再也不肯搬出,于是妓院就在无形中消亡了。
同为“娱乐业”,舞厅不仅没消亡,生意反而越来越好。
最著名的当属百乐门、圣爱娜、仙乐斯、丽都、大都会、米高梅和维也纳,都装修得富丽堂皇,都聘有七至十人不等的乐队。尤其百乐门,舞池的地板下装有弹簧,舞客跳舞时有弹性,生意好的不得了。二流舞厅也不少,如大沪、国际、云裳、大东、大华、新大华等。至于三流舞厅,更是多得不计其数。
陈大少爷的待客之道,热情的令人惊叹。
目的地还没到,就在车上分发起百乐门的舞票来,一边往叶蓬和刘郁芬手里塞,一边眉飞色舞地笑道:“杨将军、刘将军,进去后这些票都能当钱使,一元三跳,一百多个舞小姐随你挑。更重要的是这票还不限时,无论今天还是明天,无论跳晨舞、午餐舞、茶舞还是晚舞都可使用。”
相比素有东方巴黎之称的上海滩,此时的香港毫无繁荣可言,刚从香港过来没多久的叶蓬听得目瞪口呆,看着手中的舞票,不无好奇地问:“叶某孤陋寡闻,还望表少爷别见笑,不知这晨舞、午餐舞、和茶舞有何说道,难不成顾名思义,早上一起来就去跳舞?”
“是啊,”陈大少爷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上午八点至十一点跳晨舞,十一点到下午两点跳午餐舞,两点到五点跳茶舞,只要您喜欢,就可以一场接一场的跳下去,一直跳到大天光。”
“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呀。”
这句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陈大少爷装疯卖傻,一脸茫然地问:“叶将军何出此言?”
叶蓬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连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陈大少爷哪能错过这个发表谬论的机会,立马吐沫横飞地说:“有我表姐夫在,这国肯定是亡不掉的,要不二位将军又怎会追随他搞‘和平运动’?至于隔江犹唱后庭花嘛……完全可以理解为歌舞升平的一种表现,歌舞升平是什么?就是和平!而‘和平’、‘反g’、‘建国’又缺一不可,所以不但商女要唱,我们也要唱,而且要大张旗鼓的唱,理直气壮的唱。”
什么乱七八糟的,刘郁芬大跌眼镜,愣了好一会儿才敷衍道:“好一个和平、反g、建国缺一不可……精辟!不愧为汪公馆的表少爷。”
“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让二位将军见笑了。”陈大少爷话锋一转,突然又谈起正事,“二位将军日理万机,虽朝夕相处,可有些话却一直都没机会说,现在正好是个机会,所以继祖想斗胆问问二位。”
“表少爷又不是外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叶某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些机密大事我是不会问的,毕竟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嘛,但小弟那个团将来的番号和编制却不得不问,还望二位将军能坦诚相告。”
就江湾军营里那五十来号歪瓜裂枣,居然也敢号称一个团。要不是眼前这位是汪公馆的表少爷,要不是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是手短,要不是那里是日本人的地盘……正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场的叶蓬,早就向汪精卫进言接管了事。
没曾想自认为有‘自知之明’的陈大少爷,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要什么编制和番号,一时半会儿间,叶蓬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想了想之后,干脆把皮球踢给了刘郁芬,“兰江兄,表少爷的那个团你怎么看?”
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居然想让我来当恶人,刘郁芬岂会上当,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汪先生和汪夫人的意思很清楚,既然他们让表少爷协助孛孛兄(叶蓬的字),那孛孛兄理应加以考虑。”
“是啊,我表姐夫的确这么说过。”
这么多不甘寂寞的失意军人中,叶蓬算是有些“实权”的,至少在建军这一问题上,他有着别人所没有的发言权。见陈大少爷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叶蓬意识到躲不过去了,干脆打起官腔。
“表少爷,您身份特殊,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汪先生和汪夫人,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须以身作则。至于您问起的编制和番号,我们已拟定出一套大体方案,简单地说无非点验、考核几个步骤,也就是说有一个团的人枪,就有一个团的编制和军饷……”
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人枪不给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