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尽释前嫌（1 / 2）

原来，那光体正是哪吒的母亲殷雪华。早在殷商会镇压西野门前，殷雪华便已去世。

虽然李靖因为殷雪华难产一事，对哪吒耿耿于怀，但殷雪华生前却是对未出世的哪吒充满疼爱，而两位哥哥曾将母亲对哪吒的期望全部告诉弟弟。

因此，虽然没有见过母亲，母亲却是哪吒童年时光最美好的怀念，母亲的生前照片也被他默默收藏，每当伤心、悲痛、孤独时，都会取出观看。对母亲的感恩，是他过去强行压抑桀骜不驯的性格、对李靖再三容忍的原因。

如今亲眼见到母亲，他那狂躁好战的血性仿佛被和煦春风所吹拂，再度恢复赤子之心。

殷雪华：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哪吒：（哭泣倾诉）妈，我再苦，也苦不过看不到您的心痛，也抵不过李靖砍掉我头颅、纵容卓尔文杀害我兄弟的仇恨。妈，李靖那家伙太可恨了，他欺负我欺负得太过分了！

殷雪华：孩子，别一口一个“李靖”，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哪吒：他不是我的父亲，我已经把自己的身体都烧毁还给他了，我的头颅也不存在了。我不欠他什么了，我跟他已经恩断义绝。

殷雪华：孩子，那你是不是也跟我恩断义绝了？不要忘记，你的身体不仅仅是来自于你父亲，更多是来自于我。是我们共同给予你的生命，而这生命不仅仅是存活于你的中，更是存在于你的幽子中。你现在的躯体虽然不是来自于我们，但驱动这身体的幽子依然是我们的孩子啊！

哪吒：妈，不管我身体是什么样，我永远都是您的孩子，但我绝不是李靖的孩子！

殷雪华：为什么呢？就因为他砍掉你的头颅吗？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砍掉你的头颅吗？

哪吒：还不是为了讨好卓尔文！

殷雪华：傻孩子，你还没出生，你的父亲就已经加入了西野门。他对于信仰的忠诚不比你差，他怎么会去讨好屠杀西野门的敌人？

哪吒：那……他是为什么？

殷雪华：他是为了保护你啊！你回想一下，如果他不砍掉你的头颅会怎样？

哪吒：我……反正我已经自杀了，还能怎么样？

殷雪华：如果连你的头颅都被焚毁了，你的幽子将会彻底离开，飘散在宇宙之中。你的师父太乙再厉害，恐怕也无法将你幽子聚集，以人造躯体令你复活。

哪吒：（惊）什么？是他把我的幽子保留在头颅中？

殷雪华：是啊！就像他将我的幽子保留在这玲珑空间中一样。

哪吒：……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殷雪华：你的父亲不仅比你早加入西野门，也比你更早加入玉虚。他在玉虚学到的绝技有两种，一种是“玲珑空间”，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这空间可以吸入比你父亲异能弱小的幽子，让他们困在其中被迫接受磨练。但也可以用来保护同伴，或者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他的第二种绝技就是“封魂术”，可以在幽子即将消散的时候，把幽子封印在人的或者某种物品、空间中。我在快要生命消逝的时候，你父亲出于对我的爱、对我的怀念，让我进入这空间。而你在焚毁自己身体时，他将封魂术融入光剑中，将幽子封入你头颅里。

哪吒：哼，如果他当时肯跟卓尔文翻脸的话，我的兄弟就不会死，我也不必自尽！

殷雪华：哪吒，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懂事了。先不说你父亲已经接到了“秘密潜伏”的指令，就算当时他要反抗，他打得过卓尔文吗？陈塘军团又打得过佳梦军团吗？到时候牺牲的就不仅仅是你自己的兄弟，而是整个军团中的所有西野门弟子啊！

哪吒：（惊）除了我的师团，陈塘军团还有很多西野门弟子吗？

殷雪华：当然有，你以为只有你是西野门秘密弟子吗？你的两个哥哥既是“玉虚”，也是西野门秘密弟子。这件事我跟你父亲都知道，反倒是你们当初都不知道你父亲的身份。你牺牲后，你父亲借口自我惩戒、缩减部队，趁机将无法控制的官兵通过外调与开除，调离了部队，打造了一支殷商军中人数最少、却完全是西野门主导的军团。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用尽心力，背着“杀子求荣”的骂名、满腹委屈，却默默地进行全盘计划，直至今天将这支精锐部队带到了西岐星附近，又将黄飞虎、崇黑虎请到这里，才算初步完成了任务。他心中的苦、他背后的泪，你又知道多少？当初他无法救你的兄弟，却在卓尔文眼皮子底下救了你啊！

哪吒：（依然不服气）救了我？他把我幽子封在头颅里又怎么样？如果不是我师父太乙及时出手，抢走我的头颅与火尖枪，我现在也不过是殷商会用来炫耀的战利品罢了！

殷雪华：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太乙为什么能及时赶到？

哪吒：……我师父神机妙算！

殷雪华：（笑）他哪里有那么厉害？你父亲和太乙是好朋友，这都是你师父的安排。

哪吒：（惊）师父……和父亲是好朋友？

殷雪华：当然，你以为太乙为什么会选你作徒弟，这也是你父亲的安排。你父亲表面上恨你让我难产而亡，但你毕竟是他的小儿子，他怎么会不疼爱？只是担心对你的溺爱，会让你如同一些公子哥那样横行霸道，才故意对你严厉。但另一方面，他看出你的潜力，为了让你将来可以出人头地，特意求好友太乙收你为徒，为你打造这些高科技异能设备。

哪吒：这……这是真的吗？……

殷雪华：孩子，你的父亲是爱你的，只是男人往往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爱，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去爱。孩子，你父亲爱他的每一个家人，所以舍不得让我离开，也舍不得让你牺牲。但是以后，只有让你们三兄弟来陪伴他了。

哪吒：（惊）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殷雪华：“玲珑空间”毕竟不是你这样的人造，能把我的幽子保存至今已是极限。如果不是我渴望见你一面，恐怕早已烟消云散……

哪吒：（哭喊）不，妈妈，我们才刚见面，为什么会这样？

殷雪华：这是必然的规律，谁也无法避免。如果有一天，你的人造躯体不能再继续承载你的幽子，你也会跟我一样，与这宇宙融为一体。孩子，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再见到你，这也是你父亲的心愿。好了，我已经满足了，也该走了。我不能再陪伴你的父亲了，以后他就交给你们兄弟了！

随着殷雪华依依不舍的告别，那雪白光芒如同随风飘散的天鹅翎般，一片片飘出玲珑空间，飘向无边无际的宇宙。

望着渐渐远去消散的妻子，李靖不由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流下。

他留住妻子已经太久，如今已无能为力，但他终于圆了妻子最后的心愿，这才是他将哪吒收入玲珑空间的真正心意。

当哪吒重新出现在李靖面前，两个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男人，已是泪眼相对。哪吒哽咽问父亲：“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事情，你不告诉我，西野门也没人告诉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