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6 五十一区攻防(1 / 2)
深邃的宇宙中,一侧是地球,一侧是巨大广袤的建筑群废墟,一侧是月球和包裹着它的不规则多面体舰群,一侧是在体积质量上最为渺小的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四者不断环绕着太阳转动,也在以各自的速率进行自转。战争在这数秒内仿佛凝固了一般,仿佛一点火星就能点燃这个炸药桶,但是,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火花没有立刻迸射出来。下一秒,灰雾从废墟中满溢出来,那尚未成形却已经可以观测到其飘忽不定的形状的恶魔们,来到了宇宙之中。
从一个更宏大的视角进行观测,宇宙联合实验舰队陷入了一个进退不能的境地,这并非是策略上的失误,而是敌人的计划比联合国所能做到的更加充分,哪怕三仙岛拥有比拟中继器的威能,哪怕高川可以让整支舰队进行速掠,但在有限的资源下,他却无法率先开启战端对他,对三仙岛,乃至于整支宇宙联合实验舰队来说,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们拥有的机会比敌人更少,可以施展力量的次数比敌人更少。
高川不是神明,三仙岛也不是中继器,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在神秘性上,也和周遭的异常事物有着极大的差距。这种全方位的缺陷,不是单纯靠策略就能弥补的。高川一直都知道,自己需要一个信号,可是,随着等待时间的延长,每一秒都让人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而那个他所需要的信号,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只要信号没有出现,己方所有的攻击都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清楚这一点的高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灰雾向废墟外的宇宙空间弥散。如果信号一直都不出现,那么,等待也宛如缓刑一样残酷,只是,就这么一股脑地爆发出所有的力量,尝试瞄准一点去死命攻击的话,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高川相信,这支舰队上的每个人都不害怕死亡,但是,以死亡为代价,却没有做到计划中要做到的事情,却就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的吧。
“这里只剩下我们了……”有声音这么在内部通讯网络中说到,说这句话的人眼看着敌人每一秒都在增强,每一秒都在步入其计划的轨道,其内心定然是焦虑的吧。
可即便如此,也仍旧不能轻举妄动。
可以用来的武器已经检测了好几遍,无论是何种攻击,都已经进入了可以立刻启用的状态,即便如此,也仍旧不能轻举妄动。
宇宙联合实验舰队中的气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低,低得让人窒息。
“还有地球……联合国不可能没有预料到,我们可是有先知的。”另一个声音突然说:“如果有谁能够对眼下的局势进行干涉,那它肯定在地球上,并且已经行动起来了。”
“月球的轨迹又改变了。”又一个声音说到:“它按照这个速度转移,会在二十分钟内进入大气层。”
这个通知几乎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纳粹打算用月球去撞击地球吗?真是一群疯子。”声音干涩地说。
“这些纳粹展现的实力,要比在地球上表现出来的强太多了。其实按照我的想法,让人类世界毁灭的最好方法,当然是一次猛烈的类陨石撞击。整个月球和舰队群砸下去,地球将会发生灭绝性的灾难。但纳粹没有从一开始就让月球坠落,也同样没有直接将这些战舰投放到地球上,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假设它是因为某些制约而无法做到,那么,如今又是怎么回事?我们一上天,他们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重新校对,距离月球进入地球大气层的时间还剩下十五分二十三秒。三仙岛,我们必须要做好攻击准备了。”另一个声音冷静地向我提议到。
“你们应该清楚,倘若我们在纳粹舰队身上下了大气力,那对付月球就会变得无力。”高川回答道。
“但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我们已经自身难保了,灰雾已经将哦我们包围了。”在又一个声音提醒时,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弹出越来越多的警告框。
“我们需要地球发出信号!”终于有人再次这么强调起来,“联合国就算无法用正常的方式,也一定能够以别的方式,来换取一个机会。”
“可他们什么都还没做。他们在干什么?”声音诘问到。
然而,地球上的人们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在美利坚的拉斯维加斯郊外,以五十一区为核心的战火尚未停熄,哪怕在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开辟了宇宙战线,理当受到一定牵制的纳粹仍旧没有停止向地球上的各个战线投放更多的兵力。自从二战结束之后,隐匿月球上的纳粹所进行的储备,乃至于在人员数量的增加效率上,要比联合国所预想的还要多,还要强大。源源不绝的异常士兵,无以计数的不规则多面体,少数却相对联合国更具有技术优势的飞空艇,以及在宏观局势上的策略调动,成功在地球和宇宙战场上形成了压制。
正如很多知情者都担心的那样,纳粹并非是绝对没有盟友的反而,作为比末日真理教更为激进的末日推动者,它所做的事情,是玛尔琼斯家和新世纪福音都无法取代的。在某种意义上,纳粹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恶势力,而是一种末日走向的象征,对于原末日真理教的其它两个巨头来说,它的存在和行为,以及所代表的风向标,对它们各自的计划有着积极的推动作用。
为了深化这个推动作用,身穿华丽马甲和哥特裙装,手持洋伞的少女,在谁也无法意识到的境界中,穿过炮火轰鸣,怪异现象频发的战场。五十一区位于地表的基地轮廓在她的眼眸中映出,她的目光穿过物质表象,穿过能量假象,穿过人心设立的重重障碍,注视着那个早已经见过多次的,隐藏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中呈现的巨大轮廓。
哥特少女既是行走于物质态中,也是行走于意识态中。她走得太深太远,而她所在的位置却又如此的险恶辽阔,她身在其中,就如同一个人深入了热带丛林,难以被第二个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