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2 两害相较(2 / 2)
女军官直勾勾盯了他还一会,直到他忍不住首先转开目光,才说:“不,我期待的是高川先生,你和你的船员……充其量就是奇迹的铺垫吧。毕竟,只有高川先生一个人的话,似乎太势单力薄了一些。”
“明明意识到了自己做法的错误。你就不知道客气地说点好话吗?”船长的脸色又阴沉下来,不过,虽然他这么说,但却已经没有了之前那剑拔弩张的气势。
“错误?你从什么地方听出来,我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女军官不屑嗤笑一声,“不要把我和你这种鲁莽的男人相提并论,也不要用自以为是的想法来揣测我的想法。我其实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因为无论你怎么想。都无法对我的计划造成影响。”
“但你还是解释了。你已经和我说了不少话,不是吗?”船长的眼神变得有些锐利。
女军官笑了笑。和他擦肩而过,在他的耳旁轻轻留下一句话:“你认为,我对你说的这些,是无的放矢呢?还是计划的一环?”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船长才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般说到:“所谓的话术。就是没有无意义的话,反过来说,任何看似无意义的话,一旦包括在话术中,都会变得有意义。高川先生。我其实很讨厌使用话术的人,这些人的话是无论相信还是不相信,都难以消除其影响力。可她不是头儿,只是众多乘客中的一个而已。”
“不,她之前或许是众多乘客中的一个,但现在,她就是头儿。”高川这么对船长说到:“她是战术合作与自我革新委员会的最高领导者。”
“那我们呢?不待见的属下?”船长反问。
“不,我暂且不说,您明显不是委员会的成员,而是这艘船的船长。”高川平静的声音,让船长有些触动,“您就是船长,你的手下就是那些船员,除此之外,你们没有更多的身份。”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把这艘船开到澳大利亚……吗?”船长掏出烟斗,向着和女军官离开相反的方向走去,“明白了,我会做的,只要她没把这艘船弄沉的话。不就算弄沉了,我也会把您送到澳大利亚,高川先生。”
“那就拜托您了,船长。”高川向他离去的背影致意。
由此,在女军官的指示下,战术合作与自我革新委员会一边开展内部自查,一边以秩序而高效的行动,对整艘船的结构进行彻查。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乘客,在之前,或许各自有着各自的私密,但如今却被占据了绝大多数的为会员成员强行侵入,将任何可见光的,不可见光的,全都暴露出来这里面当然有一些真正对这艘船的安危造成威胁的东西,但是,更多的,是无关他人,仅为个人的东西。
当一切都被公开化的时候,有人会因此尴尬和恼怒,但是,委员会的成员数量是压倒性的,而没有加入委员会的神秘专家,也没有表现出个体凌驾整体之上的力量。在女军官刻意的高压指示下,对于那些试图保持自身行动和意识自由的人而言,无疑是经历了一段无比黑暗、充满了压迫和压抑的时间。任谁都能感受到,他们的不满,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正一点一滴的继续起来,变得愈加负面。
有时,高川会觉得,这种负面的东西,其实正是献祭仪式所需的养分女军官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她仍旧坚持,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因为
“献祭仪式是无法阻止的,在这个前提下,我做出的指示,让此时所滋生出来的有益于献祭仪式的养分,只是少部分人的负面。我觉得这就很好。”她如此说到。
仅仅从人员立场的比例来看,女军官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在更多的时候,将可能有害的“大部分”变成肯定有害的“少部分”,是正确的,是清晰可行的。但问题是,不是全部的时候,这个定理都能生效。
“你有没有考虑过少部分压倒大部分的情况?”高川问。
“当然。”女军官淡然一笑,说:“两利相衡取其大,两害相较取其轻,我们能做的,只有自己可以做到的。有些事情,虽然可以预料到,但既然无法真正根除,就不应该在上面花费太大的气力。”
“好吧,只要你心中有数就好。”高川说,“那么,献祭仪式的情况到底如何?”
“基本上,所有非委员会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叛徒,亦或者成为前期的祭品。”女军官沉吟了半晌,如此回答:“我其实并不关注非委员会的那些人。我们才是大部分,所以,无论属于少部分的他们变得怎样,我们只要确保了自己这边的稳定,就能控制住局面。如果委员会都开始瓦解,那至少可以证明,献祭仪式到了谁都无法阻止的最终阶段。”
“仪式进度不应该只从眼前可见的人员死伤来判断。”高川严肃对她说:“哪些人会成为祭品,并不是死板的套路。可以是我们的人,也可以是敌人自己的人但是,只要是献祭仪式就一定会有魔法阵,越是强力的献祭仪式,阵型的结点就越多,在结点处发生的怪异情况也会越严重。我觉得你应该明白这些情况。”
“当然。”女军官回答:“不过,可能有关的东西,都还没有流露出具体形态。我们只能感受到异常,并没有明确目视过征兆,之前战斗的痕迹,也没有留下太有关联性的线索。高川先生,它们都藏起来了,藏得很好,必须通过进一步的死伤才能捉住它们的小辫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