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1 触手怪(1 / 2)
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倘若我取得了最终的胜利,那么,阮黎医生就是这个胜利契机的缔造者。
我在这个世界,失去了许多东西,遇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状况,注视过许多人的痛苦和悲伤,自己也为之感到痛苦和悲伤,但是,我也得到过一些东西,保护了一些东西。
在我复苏的日子里,我的沉默,我的犹豫,都不是因为我失去了锐气,而仅仅是,我隐约明白,自己看似只有一个人,但又绝非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哪怕因为种种原因,就连系色和桃乐丝也分道扬镳,但是,我身后的影子里,同样承载着许多人的决议和愿景。
我是背负了极为沉重的重量,才再次到这个世界上。也许有人会视之为“江”的阴谋,视我为“江”的傀儡,但是,我自己从未如此定义过自己。我是高川,也仅仅是高川,仅此而已。
“起来,爱德华神父。”我对这滩肉泥说到。与此同时,四级魔纹运转起来,介于有机无机之间的无名物质沿着双刀的刀面流淌。我将双刀插在地上,这些物质的体积便陡然倍增,好似水泥灌注,盖过满地的肉泥、内脏和血迹,瞬息间就凝固成一个山包状的坟墓。我知道的,哪怕这些物质构成的牢笼坚固如同构造体,也决计无法困住爱德华神父太多的时间。
利用掠打个措手不及所带来的优势,就到此为止了。
许许多多的江川,以及我和左川,都屏气凝神地注视着这个坚固的坟墓。几个呼吸后,它就开始摇动,似乎要连整个圆形竞技场的地面都拔起来般,巨大的力量在脚下传递,向上拱起,巨大的裂缝在我们脚下裂开,而裂缝的中心正是山包一样的坟墓。
我可以从坟墓的变化。感受到由内而外的巨大挤压感。坟墓再也无法承受,开始剥裂,露出黑洞洞的内部,又在内里的黑暗中浮现许许多多的红色光点。这些红光明灭不定。再更仔细去看,就会现它们有着眼睛一样的轮廓。
这些密密麻麻的暗郁不详的红眼让我身上的毛孔一阵紧缩。
下一眨眼,三五条章鱼般的触手从内弹出,直射而来,我和左川各自闪避。江川则没有这么快的反应度,直接被贯穿了好些个体。这些触手有着吸盘和牙齿,数量快膨胀,下一个呼吸的时候,就已经翻倍到了十多根,然后是几十根,上百根。向四面八方绽放的触手瞬间就撕裂了坟墓,露出内里如内脏般蠕动的肉块。很难描述这众多触手的根部所连接的身躯到底是什么样子,因为那就是一团不断变化形状的,和触手肉质相同的东西。伴随着形状的变幻,一只只红眼就如同游鱼般伴随着这个蠕动变形的节奏上下起伏,不停游走。
这当然不可能是人类,灰雾恶魔中也甚少看到如此形貌的东西,不过,在神秘学中也并非没有类似的东西的描述虽然神秘学的描述和眼前的实物并不完全是一事,但是,形状特征的极高相似度,仍旧证明,无论这个怪物的外表多不可思议。也仍旧没有脱人类的想象力,也就意味着,并非是神秘学描述中,那彻底出人智的“邪神”。
爱德华神父的九九九变相。曾经有过“想要越人智”这样的初衷吗?
我再次构造出双刀,快地斩除从四面包抄而来的触手群,在另一边,江川用数量维持阵线,而左川却以更灵活的身姿凿开漏洞,穿行其中。左川所拥有的被称为“六道”的神秘力量。可以拆分成六种不同性质的神秘:愈合、金刚、坚物、匿流、无音和破魔,每一种神秘都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构造出一个全方位的战斗体系,她就如同日本特区最著名最传奇的战斗职业“忍者”一样,不,她奔驰袭杀的身姿,比任何一个忍者都更符合人们对“忍者”的印象。
左川的绝对度肯定没有我这么快,但是,她是如此的安静,一转眼就从视野中隐匿,又从另一角浮现,甚至于用连锁判定也只能观测到一条虚线般不完整的运动轨迹,在这条轨迹的断裂处,她做了什么,准备而来什么,都无从得知。她的战斗身姿,大多时候都如同曲线般滑顺,犹如百合盛开般优雅,但在决定性的一击上,却又展现出可怕的暴力。试图纠缠她的触手,在飞舞穿插的时候,已经遍体鳞伤,直至最终被斩断也给人一种合情合理的感觉。然而我十分清楚,这些触手虽然表面呈现肉质,但实际却又并非常识中的血肉,它的表面柔软富有弹性,但越是向内切割砸砍,就越是能感受到愈渐增大的阻力,最大的时候,甚至可以比拟构造体。而且,其内部仿佛有无数张嘴,啃噬拉扯着深入其中的物体,倘若刺入的是利器,那么,拿着这把利器的手臂很容易就被这股混乱的拉扯力干扰,最终带动整个身体失去平衡。
要斩断触手,从密密麻麻的触手群中凿开便于自己穿行的漏洞,可不是眼前瞧见的那么轻易的事情。
在单体力量上稍弱一些的江川,无论是观众席上的,还是圆形场地内的,都被触手群一片片地围杀、收割、如同杂草般剔除,卷起,吞噬,扔砸,尸分离,碾成肉酱,仅仅是因为江川的个体源源不绝,所以才呈现出势均力敌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