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2 天霸狂涛(1 / 2)
血红色的月之眼仿佛即将坠落,从地面眺望,视野无法完全容纳它的体积,那似人非人的瞳孔放在整个眼球的轮廓上,就如同针尖一样锐利,眼角的弧度让人觉得邪异。⊙,它所凝视着异化右江,异化右江便如同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托在半空。吹拂在半岛上的风,流淌在人们之间的空气,那带着火星散落的灰烬,飘摇淅沥的细雨,袅娜又沉郁的灰雾,这一切本来是阴森、恐怖、绝望而怪异的,但是,蓦然间,就有一种巨大的气势在这些阴森、恐怖、绝望和怪异中膨胀,让人深切感受到蕴藏在这颗月之眼中的力量,以及这种力量经过无形的渠道,流入异化右江体内的事实。
月神还没有死,但已经岌岌可危,它的败亡可以说是纳粹的设计,但却不缺乏我和各方神秘组织因缘际会的行动。即便如此,异化右江也没有直接将其吞噬,或者说,正因为月之眼的出现,让人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异化右江接下来的动作,是需要月之眼来配合的,而月之眼的出现,也定然是纳粹设计的结果。而在这之前,无人知晓纳粹会怎么做,就算是现在,也没有人可以真正明白这颗月之眼到底具备怎样的力量,异化右江又是如何利用这股力量,去对月神做点什么事情。
不,也许还是会有人猜测的,也许已经有人猜到了即将发生的情况。
我不止一次认为,异化右江会吞噬月神,吞噬四天院伽椰子,吞噬掉这个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神秘。中继器世界的形成,神秘的分化和扩散,就仿佛为了更好地消化。而事先对食材进行处理和烹制。无论我们在这个中继器世界做了什么,也许对纳粹来说,都只不过是在帮助他们瓦解中继器的整体,将中继器整个概念的神秘切割成多份。也许,如果没有月神,如果没有电子恶魔体系的扩散。没有四天院伽椰子的黑水制造,没有发生在半岛上的噩梦。纳粹要让异化右江吞噬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想法,就只能是纸上谈兵。也许,这些事件并非每一件都在纳粹的掌控中,但以最终结果而言,的确走在纳粹想要的道路上,这才是纳粹一直不见动静的原因。
要解析在这个中继器世界里发生的古怪,那些匪夷所思又看似巧合的情况,仅仅从结果出发。去连系过程和起因,是相对容易且清晰的,然而,这种分析也不过是马后炮而已。无法在因果俱现之前,就提前预判起因和结果,就不能声称自己对这一切都了若指掌。甚至于,哪怕到了现在,也大概没有多少人。可以对之后的情况做出清晰的预测,至少。我是做不到的。
我只能说,已经发生的一切,并没有超出自己的计划所能容纳的变化范围。要说是运气,我也不会反驳。在如此诡谲多变的神秘世界里,没有点运气,就只能凄惨地死去。能够活到现在的神秘专家,除了自身的实力强劲外,又何尝不能看作是运气的眷顾?又何尝不能认为是有一种冥冥的剧本,注定了各自的命运?
运气和命运的话题,一直都充满了个人色彩。是个人在哲学层面上的认知体现。对我来说,“命运注定”是可以理解的,“剧本”也是可以存在的,因为,无论人们如何述说未来的无限,以及过去所具备的种种可能,但回顾一个人的过去,也只是一条不分岔的曲线而已。虽然过去有种种可能,但人只会踏入其中一种,而这一种便是他的命运,串联起来,就是注定了他的命运的“剧本”,未来也许是无限的,但倘若“剧本”已经存在,命运也必将使然,那么,他也终将只会踏上注定的那一个未来,并在未来变成过去的时候,当时的这个“未来”将清晰而毫无疑义。
幻想故事中,一直都有“人回到过去,改变未来”的命题,但是,倘若一个人彻底回到过去,那便意味着他的知识、经验、思想和认知,以及任何造就如今的因素都将“过去化”,一切都过去化,那么他也必然走上相同的命运。而倘若回到过去的人,保留着原本未来的知识、经验、思想和认知,那他所为的回到过去,发展未来,也不过是接续着他原本命运的曲线而已,并非真正意义上改变了人生的剧本,而仅仅是,描绘他一生的曲线在某一处绕了个大圈。
神秘专家只要在种种神秘事件中存活下来,都会感受到这种命运,这个“剧本”的存在,并强烈感受到写在“剧本”中的末日进程。
现在,我又在纳粹、nog、五十一区等等神秘组织的行动中,在被这些行动促成的那似是偶然又似是必然的结果中,以及呈现于这些结果的预兆中,感受到了末日化的剧本。这个庞大又复杂的命运,仿佛总是在理论上有无数种可能,却在已出现的结局中,只出现命中注定的一种可能。
我想,在这个半岛上的其他神秘专家凝视月之眼,感受着右江异化和月神之死的时候,也会再一次被这仿佛注定了身不由己的大恐怖冲刷着自身的信念吧。
自己无论如何想,如何做,是否自愿或不自愿,初衷如何,过程如何,都在结果上满足了敌人的需求对于任何一个想要否认末日,抵抗末日的人来说,这样的发展是最大的失败。尤其对于nog来说,这个敌人就是末日真理教,而纳粹更是末日真理教中已经分裂出去,却又代表着目前最大危机,和“末日进程”最为接近的存在。此时在半岛上所展现的结果,对于nog的每一个神秘专家来说,也必然是深重的打击吧。
没有人可以在月之眼出现的时候行动,也许心中是想要行动起来,尝试去破坏这一切。然而,月之眼的存在性是如此强烈,只要看到。就会被吸引所有的注意力,除了在意它之外,任何想法都难以产生,勉强产生了也是如此虚弱,无法驱动身体,仿佛连身体的本能也正在如同磁石相吸般。深深投入在月之眼和异化右江身上。
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有一些本来想要趁着月神尚未彻底死去的时候,迅速而隐秘地接近战场中心,似乎想要来个奇袭的神秘专家,在如今的巨大变化下,暂时消敛了声息。
被月之眼注视的异化右江,如同站在无形的聚光灯下,仿佛在这个巨大的舞台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在此时此刻翩翩起舞。
从过去的经验来判断,在月之眼的诡异和压力下,我的处境会比其他神秘专家更好,对这种诡异恐怖,又无可奈何的状态有着更强的适应性。即便如此,我也只是在思维的急剧跳跃中,维持着对自身此时状态的认知而已。之前被月神的精神侵蚀伤害的大脑,在一次又一次思维的急剧跳跃中。有一种伤势复发的痛楚。
那熟悉的辛辣灼热的感觉,又一次从鼻腔中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