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南方来信(1 / 2)
“咚、咚、咚”
敲门声是如此急促。
“芳草,瑞儿,瑞儿找到了,瑞儿找到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呼喊,她的声音是如此焦急与激动,以致老远都听得出她声音里的浓烈颤音。
来人是芳草的大学同学兼闺蜜,滨湖市教育局副局长-蓝心。
她手持一封已开封的书信,激动地张扬着。
蓝心心情之所以如此急迫,是源自十年前的一桩人口失踪案。失踪的是一个两岁多的女孩,名叫谌心蕊,正是蓝心的女儿,心瑞的父亲是滨湖市的副市长,名叫谌瑞金,两口子都是大忙人,于是家里就请了一个手脚利索的阿姨代为照看心瑞。有一天,阿姨出门去买菜,偏偏一会儿功夫,等阿姨买个菜回来,心瑞就不见了踪影,可把蓝心急坏了。她和阿姨赶紧去小区里寻找,没有,又到小区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有。蓝心于是给芳草和丈夫谌瑞金打了电话,告之了事情原委。
开始是两家人分头去找,然后发动两家人的亲朋戚友满滨湖市里寻找,然后是公开登报、电视里悬赏一切能想到的方法都采用了,但孩子仿佛泥牛入海,日子一天天滑过,心瑞却从此渺无音讯。
不得不承认,心瑞是确确实实失踪了。
……
这事儿的影响要多大有多大,对蓝心来说心瑞的失踪就是压在她胸口的一块巨石,这些年因为孩子的失踪早把家也拆散了,与丈夫离婚并不能减轻自己的压力。十年了。孩子失踪这块巨石的分量不是轻了,而是越来越沉重,甚至像绞索一样越勒越紧,几乎要使她窒息。
十年后的今天,突然有了孩子的消息,这个消息的震撼程度差一点痛得她陷入昏厥。
她也顾不上礼仪,赶忙过来与芳草分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随着“吱吱呀呀”的响声,刚为丈夫罗跃进按摩完的芳草打开了她家斑驳的木门,还未听完蓝心的话语,她就急急忙忙抢过蓝心手中的书信,认真地阅读起来。
书信很简短,芳草一字不漏地看着:
“蓝心女士:
您好!
请您先保持冷静,下面我要告诉一个您期待了多年的消息,我已找到了您的孩子谌心瑞,小姑娘长得又聪慧又漂亮,她正幸福快乐地成长中。我承诺会在孩子成年时将她送还给您。
随信附寄:一张孩子走失时的照片与佩戴的缀着珍珠的红色发带;一小束孩子的头发(可用于亲子鉴定)。
2003年12月18日”
读完信,来不及细想,两人一下子就被这个喜信冲昏了头脑。芳草激动得一把抱住了蓝心。两人就在芳草家窄逼的客厅里欢跳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逐渐冷静下来。芳草将书信摊开在客厅的茶几上,仔细地端详着,试图从字里行间寻找到她想要的信息。芳草与蓝心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但除了知道书信寄自深圳外,书信没有寄信人的任何有价值信息。找不到寄信人也就找不到孩子。蓝心与芳草又陷入了恐慌中。
此刻,她们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狂喜过后就是怅然若失。
蓝心走了,芳草的心仍然无法平静。她回忆着深圳来信的所有细节,试图寻找到一点蓝心孩子的新的线索。
她思忖着,绞尽脑汁,从白天到夜晚仍然没有一丝头绪。昏昏沉沉中她再次拿起蓝心留下的来信,经过她一遍遍地仔细的搜寻,她终于发现在鉴定书的背面,有一行铅笔书写的细小的字迹:“怅然遥相望,知是故人来”。是鉴定人的随手涂鸦还是有心人的有意暗示呢?如果是暗示,那他是想暗示什么呢?
芳草从来没有过这样纠结。她想:寄信人对蓝心的情况如此了如指掌,而且说话的语气又故意装得恭敬有礼,他一定是一个熟悉蓝心的人。
在深圳能熟悉蓝心的人会有谁呢?芳草第一个想到的是楚楚。想到前不久楚楚的滨湖之行,芳草也觉得楚楚对自己过于热心过于友好,而且楚楚身边的孩子崔青鸾不是特别像蓝心吗?芳草心中的疑问突然加重起来。
但理智又让芳草否定了自己的推测。
在煎熬中,芳草忽然联想到熟悉蓝心的人也该熟悉自己,想到这一点,她恍然开朗:“他一定是蓝心与自己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