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辩论(1 / 2)
陈仲的举动倒是让朱思文大感意外。
按照他的想法,陈仲应该畏惧了。
毕竟他有荀子的理论依据,但是陈仲没有。
陈仲此刻当很紧张,脸色应该铁青,跟他争辩他这样不公平之类的话。
但是陈仲一笑反倒是让朱思文感觉到了意外。
陈仲见他不说话,反而盯着自己看,便说:“说辩词。”
“呵呵,急什么?”
被陈仲这么一喊,朱思文回过神,虽然内心惊讶,可是这家伙的嘴上却是一点都不服软的,冷冷的说道:“我认为白狗就是白狗,黑狗就是黑狗的理论依据是名字决定着事务的本质。”
“白狗之所以被称为白狗,是人以其狗毛雪白,为命名,名也,实物之表象也!”
“若说眼睛黑,舌头黑,脚掌肉垫黑,就说是黑狗,岂不是说,人非人,父非父,父可是母,母可是父?”
“天下人若皆以此说法胡乱叫,谁知母是母还是父,父是父还是母?”
“以名乱实,实在是可笑。”
朱思文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陈仲。
有荀子这个治学巨子的理论基础,他陈仲能有多牛,莫不是还能推翻荀子的三惑之说?
这小子怕是没有那能耐吧?
现在他只需看着陈仲出丑便可了。
陈仲一直静静的听完朱思文的辩词,中途并未打断,也未曾插话。
待到朱思文停下来笑眯眯的,用那种已经胜券在握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陈仲才开了口。
“好,说的好,不过我有疑问,不知道能问么?”
“你我对战,你这是几个意思?”朱思文有些不悦了。
陈仲笑道:“那我问你,给动物命名的人是人还是其他的阿猫阿狗?”
朱思文一个愣怔,随即皱眉说:“是人。”
陈仲一拍手:“这便是了!如你所说,我们最常见的东西,衣,盐,肉,酒,雪,雨,这些东西皆有名称,但命名者皆是人,你跟猫说雪,它们脑海中有这个概念么?”
朱思文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被陈仲一说,他的心头猛地一颤。
确实,万物命名都是人想出来的,橘生南方则为橘,橘生北方则为枳这是常理。
“但对于其他动物则没有这个概念,苹果叫苹果也可以,称为水果中的一种亦可以,再往大了说,还可以说是食物中的一种,但是你问阿猫阿狗,试问它们知道什么叫苹果么?”
“那扯回白黑狗这一说,何为白?人之所说者为白,白就真的是白么?白亦可是黑,黑亦可是白,只是人之命名,共识而已,千年前,竹山叫古灵山,那时你说竹山二字可有人认可?”
“如今你说古灵山又有几人认得?故而,不过是认知上的问题,白为黑,黑为白,即白狗为黑狗,对否?”
朱思文彻底懵逼了!
他刚才所说的理论是基于荀子巨子的三惑理论,而这个三惑理论已经存在百年有余。
所以刚才他才敢断定陈仲必然会在跟自己辩论时败的一败涂地。
而且他本来就觉得自己的辩才独步天下,陈仲这小子在自己面前根本没办法比。
但是现在他却被陈仲说的瞠目结舌。
陈仲笑眯眯的说道:“虽然我的辩词很扯淡,但是我站在反方,所以还请你见谅。”
陈仲已经看出朱思文词穷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朱思文也放下了刚才高傲和嚣张的神色,对着陈仲深深地鞠了一躬:“先生口才,学识皆在我之上,我服膺了。”
既然这个朱思文已经服膺,现在陈仲也该试试他的真实才学了。
刚才那些诡辩的东西,只能说是敲门砖,代表不了什么。
就比如这白黑狗学说,有用么?屁用都没有,争论也纯粹就是文人雅士之间互相争辩的东西罢了,对于百姓毫无好处。
而陈仲之所以跟他辩论,也完全是为了降服对方。
现在该谈谈正事了。
陈仲要看看他对泰康郡两个州的看法。
随后陈仲便说:“我们可否进屋边喝酒边聊?我这一路走来,可是又渴又饿。”
朱思文已经打心眼里服了陈仲的辩才了,知道他的学识在自己之上,也就没有了先前的傲慢,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是这大街上的人却都还想要找回面子。
这些人还在给自己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