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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建康临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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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皇城城墙上望着下面的台阶,心中饱含期待,兴奋,坎坷和幸福,因为此时念雪就将上来,正式和我完成婚礼,成为我的王妃。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临,可是真正到来的时候,那种浓烈的欢喜还是那么强烈,那么让人不由自主。

人生高兴的事情有很多,但是和相爱的人成婚绝对是一件最值得庆祝的事情,因为这是一段新生的开始。

很快,一阵充满欢快的音乐声响起,如同九天之祝福,又似大地之祈愿,那么热烈,那么愉快,让人闻之心神俱爽,贴心透肺,似乎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有种舒服到心的受用。

在这阵音乐声中,岳家的人缓缓的出现在我眼前,当先是岳风岳雨两兄弟,他们现在也是一身的光鲜,面带笑容,虽然没有以往身穿盔甲的英武,但却多了几分儒将的风雅。

他们两人后面就是依靠在岳老夫人身上的念雪,小筠也跟在她身旁,面带笑容,小心的搀扶着她。

此时的念雪一身喜装,大红的吉服描画着精致的飞凤,银线刺就,活灵活现,随着念雪的步伐,似乎还在微微飞翔,端的是栩栩如生,跃然欲出。盛装的发鬓上也插满了装饰的珠翠,特别是那支精工打就的头钗,上面也掉挂着一支小小的飞凤,摇摆间透着丝丝尊贵。此时念雪的脸上,仍然挂着让我熟悉的,那种温柔但带点腼腆的笑容,望我的目光中,也是羞涩中带着无尽的喜悦,也许她也盼望着这天。

此时的念雪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盛装,相比以前那种荷花出泥的清秀,多了一些国色天香的端庄,更有几分皇家的贵气,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念雪确实比姿儿要美,特别是她那种温和中带点坚持的气质,更是她特有标记。

此刻我的眼中就只有念雪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我放到一边,我定定的看着她缓慢的走到我身前,轻轻伸出手从岳老夫人手中接过她的手,入手有些冰凉,似乎她很紧张。

我不理众人的目光,轻轻用嘴碰碰她的手,肯定而坚决的说道:“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害怕,本王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请接受我,赵昀,你的丈夫的礼物,请打开看吧。”

念雪对我递过去的红盒子似乎有些意外,看看我,才平静的接过红盒子,慢慢的打开。当她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面色变了变,有些难于相信的失声道:“这不是姿儿姐姐的……”

“不,这是你的!”我打断了她后面的话,“本王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只是今天才能给你戴上。来,本王来帮你插上。”

我又轻轻接过红盒,从中拿出一只用黄金铸就的凤头钗,念雪微微一笑,偏偏头让我方便插钗。我先伸手拔掉她头上那支悬凤钗,然后轻轻的将凤头钗插到她头上,然后退后两步,将手中的悬凤钗交给了身边的竹。

插上这支代表着皇室尊贵的凤头钗之后,念雪更是显得尊贵脱俗,典雅大方。

“你真漂亮!”不自觉的我轻声赞叹出口。

“多谢殿下礼物!妾身深感厚恩!”念雪的话让我神智一清,大叫自己糊涂,还有这么多观众,怎么能表现的如此肉麻。

轻轻的挽着念雪的手,对岳老夫人,和此时才被我注意到的望雪梦雪两姐妹,轻轻点头为礼,并走到岳老夫人面前轻轻的说道:“我们想得到您的祝福!”

岳老夫人皱纹显露的脸上出现慈和的笑容,语气欣然的祝愿道:“希望殿下和小女,能够和睦相处,早添皇子。”

我和念雪同声道了谢之后,就想转过身接受群臣的祝福,望雪却于此时走了过来,轻轻的说道:“做为姐姐,我祝福你,小妹。”

“是啊,我也祝愿你早生个孩子,让我当姑姑!”似乎永远都是大大咧咧的念雪也跑了出来搅局。

望雪拉拉念雪,才继续说道:“做为殿下千岁的属下,属下也祝愿殿下能够和小妹幸福。”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似乎从她微笑的脸上察觉到一种伤感,非常淡,淡的让我以为自己弄错了。

“本王谢谢你们!”我拉着念雪也对她们道谢,然后转过身面对文武群臣。

“恭祝殿下大婚,祝愿我大宋国运昌隆,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声的祝愿声冲长空,犹如九天回音,久久不散。

此时喜庆的乐声突停,串串的琴声缓慢的飘了过来,美妙的音符构成动心的天籁,如流泉过石,如细雨打蕉,更如群仙贺喜,那么空灵剔透,那么喜气蕴涵,虽然、没有倾心表白,但一切都以蕴涵其中,让人迷醉,让人不能自拔。

如此悦耳动听,天下独步的琴声除了风飘然,还有何人能奏?

伴着美妙的琴声,我拉起念雪走到皇城城墙边,姿儿也适时的出现在我身边,我用右手轻轻的挽住她,让她和念雪一样,左右陪伴着我。虽然今天姿儿不是主角,但在我心中,她永远是后宫的第一位。

“砰!”的一声响起,漫天的烟花出现在黑暗的夜空中,为我大婚以及新年道贺的庆典开始。

临安皇宫中。

钱像祖冷冷的看着面前这寥寥几个文武大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已经是戊初,再过一会儿就要参加皇上的新婚大典,可是现在到达皇宫的官员还不足三十名,只有应当出席官员总数的十分之一,这个样子,让典礼如何举行?

现在临安还没被攻克就成这个样子,如果淮王真的出现,只怕这些人马上就会倒戈,到时自己这些和史太师关系近的大臣,一定会被他们做为保命的礼物送给淮王。

也许他们现在就在商量如何对付自己。

看到对面几个大臣窃窃私语的样子,钱像祖冷冷的想着。

“钱大人,董大人说他今天退朝后被韩大人的车给撞了,现在腿脚不能行动,故不能来参加皇上的大婚,他想请……”

“够了,这样的话,今天本大人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不是死了爹娘,就是突然得了重病,为什么就没一个人被雷劈了?”钱像祖有些恼火的打断了侍卫的话,然后让他下去。

他们不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都怕了淮王,其他的统统是借口。可惜,自己虽然明白,但也没有办法可想,自己其实和他们一样害怕,如果不是那一千士兵护卫着自己,估计自己也不敢出面了。

现在来的这些官员都是一些低级别的官员,和自己同级的一个都没见到,看来他们这些人比自己可聪明多了。

想到这里,钱像祖脸上露出苦笑。

一切看史太师来后如何说吧。

刚想到这里,一个皇宫中的侍卫领着一人匆匆而来,引的大殿中的大臣侧目,有几个已经认出来人是史弥远府上的管家,都在猜测史弥远为什么派他到这里来。

钱像祖不等他开口就先问道:“史太师什么时候过来?”

来人低声回答道:“回禀钱大人,因为太师家中失火,太师受到点惊吓,故要晚点才能来,小人告退!”来人不等钱像祖再问什么,就又急速离开,完全不给别人询问的机会。

一听连史弥远的家中也出事,那些留在这里的官员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几个胆子大的走到钱像祖身边低声询问道:“钱大人,今天这个……”

“不用多说,太后有旨,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今天大婚照常举行。史太师既然要过一会儿才能来,诸位,我们去准备吧。”钱像祖不想再刺激他们,所以赶紧圆场,招呼他们去准备,意图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后将此事避开。

可惜,事情就偏不如他意,一声“太后驾到”的声音,让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使得钱像祖原本的打算化为乌有,连带还担心起自己等会儿怎么过关?

杨太后进来后,扫视了一眼,看到竟然只有这么几个官员,连史弥远都不见人影后,心中惊疑不定,走到屋中的椅子上坐下后,就高声说道:“大家都起来!”

“谢太后!”

钱像祖带着这些官员站了起来后,果然感觉到太后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不等太后发问,赶紧就上前说道:“启禀太后,史太师因为家中出了点事情,故而可能要迟一点过来,不知我等是否可以去迎接皇上?”

杨太后闻言,脸色露出不愉,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连史太师都是如此,那也难怪那些官员们如此。你们现在能来这里,还真是证明你们对皇上,对哀家是一片忠心。钱大人,你记下今日到场的官员名字,等皇上大婚之后,每人各升一品,以表彰他们的忠心。”

钱像祖见太后没有追究自己失职的罪责,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正想说话之际,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突然响起,巨响之中,连房屋都在摇晃,大梁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一时大厅中粉尘飞扬,原本还算正常的众位官员一下就如同马蜂炸了窝,惊慌失措,乱成一团,还有人喊‘淮王杀来了’。顿时间,一阵鸡飞狗跳,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

看到他们的表现,杨太后差点没气炸了肺,怒声训斥道:“都给哀家安静,你们是临安的官员,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护卫,如果现在谁还敢乱跳乱喊,给哀家杀无赦!”

也许是这番话奏效,那些慌乱的官员暂时安静下来,听到外面似乎又没了动静,就先看看太后,然后眼巴巴的看着钱像祖,等他出面说话。

钱像祖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启禀太后,下官这就去查出了什么事情!”

杨太后冷淡的说道:“不用,你还是和他们待在这里,外面的事情自会有人来回报!”

也许是为此话做注解,一个护卫又匆匆的走进来,原本是要对钱像祖汇报,但看到太后也在,就转移目标的对杨太后道:“启禀太后,刚才接到‘显德殿’执事回报,原本放于此殿旁一百丈的烟花火烛等物突然发生爆炸,守卫士兵死伤多人。现在此处仍然有不少烟花火烛不时爆炸伤人,显德殿守卫已经有多人受伤,故此执事想请太后下旨,让守卫澄碧,福极,泰来三殿的守卫参与营救,请太后决断!”

杨太后听完,微微想了一下,点点头:“准!钱像祖,为何烟花火烛会放到皇宫中?”

钱像祖连忙解释道:“是史太师说,这样可以为皇上大婚增加喜庆,让临安的百姓可以感受到太后和皇上对新年的祈福。下官就照太师的意思做了,只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杨太后看着钱像祖表面上惶恐,但心里却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临安已经和先皇在时不一样了,难道真的就已经无力回天了吗?

虽然感叹临安的衰落,但现在却还要打起精神应付这些人,如果自己都失去信心,那这些人不立即逃跑才怪。

“此事不能怪你,想来史太师也是一番好意,不过却有人疏忽了些,故造成此事。等查明此事的肇事者之后,哀家会严惩,至于那些死伤的护卫,也要厚厚抚恤。钱大人,此事就交给你去负责!”

钱像祖恭敬的说道:“下官一定会尽全力处理好此事!”

杨太后点点头就站了起来,对着下面稀落的群臣说道:“时辰已经差不多,大家和哀家一起去迎接皇上吧,今天是新年,大家就去宫城墙上看焰火吧!”

“多谢太后!”

听到这种公式化的语言,杨太后摇摇头,起身走出这里,钱像祖带着那些大臣们跟在后面。

刚走出此殿不远,突然一阵隐约的喊杀声从宫城方向传了过来,似乎还伴随着一些人临死前的哀号声,不过声音很小,让人不能确定。

钱像祖听到这样的声音,心都差点蹦了出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淮王是否杀来了?’。

等再转念一想,就觉得此事不可能,以自己掌握的情报上来看,淮王短时间内根本无意再进攻临安,况且,就算淮王来犯,也不会如此快就到达宫城,看来是别的事情。

当钱像祖刚想明白此理的时候,一道飞也似的身影跑了过来,隔老远就高声汇报道:“启禀钱大人,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欧阳义率部反叛,如今正在攻打宫城,史都指挥使正指挥部队在宫墙上进行阻击,请大人赶快派军增援,以免有失。”

这话犹如一枚重磅炸弹落入了原本就心怀不安的那些官员心中,顿时这些官员都将目光放到太后身上,想看她有什么指示。

杨太后沉默了一下,然后高声说道:“钱大人,关于剿灭叛党之事就由你全权负责,哀家还要去看看皇上如何,你和这些大人们商量一下对敌之策吧!”说完,不管一切的就离开这里,将所有责任都丢给了钱像祖。

见到太后如此,那些官员也都计算起来,不等钱像祖开口,这些官员就以种种的理由借词离去,不大一会儿,这里就只剩下钱像祖一人而已。

钱像祖看到这样一个结果,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狠狠的在心里骂了几句,看到那个传令兵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当下满腔的怒气终于找了个出口,对着他大声吼道:“你去找王才,让他先派人去支援史信,本大人去调集禁军围剿这群叛逆。”说完,也什么都不管的离去。

这个传令兵到没什么迟疑,马上就又去找王才,此地就只留下隐约传来的喊杀声。

当王才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先愣了愣,不明白这样的事情怎么落到自己头上。不过,他也没犹豫多久,马上下令召集皇宫中的护卫准备迎战,毕竟这只是一场小规模的叛乱,皇宫本身的守卫还是可以应付的。

王才下完命令,问了一声,发现闻人豪还没有回来,不光是他,连应该此时当值的王人雄也不见人影,过了一会儿,派去找李人杰的护卫也报告不见其人。

听到这些消息,王才心里泛起了嘀咕,以前的皇宫守卫基本上死个精光,现在守卫的骨干力量就是以以前那帮叛变的皇家护卫为主,其中,更以胡元属下的那帮叛变之人为重中之重,因为当初就是他们负责保护皇上和重要官员的,可谓经验丰富。

闻人豪等人就是出身于这个系统,王才虽然也是皇家护卫中的一名总管,但并不是主管护卫的,因此,很多的事情还要倚重闻人豪这些人,如今他们竟然都不见了,王才马上敏锐的感觉到出事了。

李人杰是下半夜当值,此时不在还可说跑去玩了。王人雄现在却是当值时间,而且今天早上自己还叮嘱他小心,不能让那些神出鬼没的刺客破坏了皇上的大婚,更重要的是,和他应当在一起的那二十多名护卫,是现在皇宫中的护卫精华,如今他一失踪,连带自己也不知道那些人去了那里,让自己的实力严重不足,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闻人豪,自己派他去办件事情,结果到现在都没回音,如果不是他办事不力,不敢来见自己,就是他也出了什么变故。如果情况真的是后者,那就……

想到这里,王才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现在宫城外正在发生叛变,而外城的禁军又暂时处在群龙无首的状态,虽然钱像祖自己说去调集禁军,但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是这么勇敢的一个人,也许还没到禁军营地他就先跑了。

难道偌大个临安城竟然连场小小的叛乱也应付不来吗?

王才沉默了一会儿,才吩咐道:“先将各宫中的护卫都集合起来,然后等我的号令!”看到自己手下纷纷出去传令,王才心中的忧虑更重。

因为他隐隐察觉到,如今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某个人的设局。先是刺杀统兵大将和重要大臣,一来威慑其他那些大臣不敢入皇宫,使得皇宫处于孤立的状态,二来瘫痪了临安的军事调动,那些失去都指挥使的禁军就算任命新的都指挥使,一时半刻之间都难稳定住军心,更何况,史太师还对此事进行了拖延,更让情况恶化。

接着此人就鼓动临安的侍卫亲军叛变,围攻宫城,使得情况越加险恶,这种情况也导致了宫城外面那些人加重了疑心,估计他们现在都在打算坐观其变,如果此人还能散布一些谣言,那宫城更是难有援兵,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叛乱。

不知闻人豪他们的离奇失踪和史太师府上的刺客同此人有没有关系,如果这也是此人的布局,那此人的目的就很清楚了,他是想让皇宫大内孤立无援。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是想控制皇宫大内吗?

默然想到此处,王才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她?如果真是她,那就绝对是淮王策划了这些事情。

猛然站了起来,王才大声问道:“现在谢姑娘在何处?”

虽然不明白自己的主将为什么这么问,但身边的一个护卫还是站了出来说道:“因为先前皇宫发生爆炸,小人等并没有前去迎接谢姑娘,她应当还在储妃宫内!”

“那好,召集人手,我们马上过去!”

“那支援史都指挥使的事情怎么办?”

“先不管他,你们跟我来。”

说完,王才就带着刚刚召集起来的上千名护卫前去储妃宫,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猜错,此举就是抓住了背后那人的喉咙,不管他的计划如何精妙,但自己却可以让他功败垂成,扭转整个被动局面。

当王才带着人急匆匆的赶往储妃宫的时候,数个人从后面跟了上来,为首一个人高声呼喊道:“王总管,请等等,皇上有旨!”

王才听到喊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一看,花公公那讨厌的样子就出现在自己眼内,冷冷的看着他穿过一大群的护卫来到自己身边后,漠然的问道:“花公公,现在叛党正在作乱,太后不是让所有人都留在屋中吗?不知花公公何故到此?”

花公公喘了一下气,才尖声说道:“王总管还知道太后?现在叛党作乱,王总管不带护卫去保护皇上和太后,却在此闲逛,难道就不怕太后治你的罪吗?”

王才冷哼一声,断然说道:“本总管正是要带人去追杀叛党,如何是闲逛?到是花公公此时出来阻拦本总管,难道花公公也和叛党有来往?”

听到此等饱含轻视讥讽的话,花公公心中泛起一阵愤恨,但是面上还是干笑着说道:“王总管说笑了,咱家只是奉了皇上和太后之命,前来请王总管去福宁宫护驾,不知这是否算阻拦王总管去追杀叛党?”

王才听到有太后的命令,到也不敢再放肆,想了想,就对身边一人交代了声,让他先带着大队人马去储妃宫埋伏,遇有可疑人员就抓起来,生死不论!

下完这道命令,王才自己带着上百名护卫前往花公公所说的福宁宫而去。不论自己猜测如何,皇上和太后都是不容有失的。

王才到达福宁宫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护卫的确很少,询问了一下,知道太后和皇上已经进去,太后还留话让自己来后进去见她。

当下再无迟疑,王才分派了一下护卫加强这里的防护后,就跟随花公公进入福宁宫。

因为是去晋见太后,所以在他身边就只留下两名侍卫,而花公公就在他前面带路。

走过一座庭院的时候,花公公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似乎要对王才说话,跟在王才身后的两名护卫一人突然喊道:“小心!”

就在王才闻警转身的时候,那名出声示警的护卫就已经跃到前方,双手一扬,一股劲气朝前狂涌而出,一阵尖利的破风声顿时响起。

王才刚一定神,身后的护卫却打横飞出,一下就摔到花圃中去,没了声息。二话没说,王才就对着自己的身后挥出一掌,然后身随掌转,面对着来人。

“砰”的一声闷响,一个人的身形出现在王才眼中,他的手一挥一放,就将王才的攻势化解,进而又向王才攻出一拳。

王才没有硬接,赶紧向外跳开,只要到了外面高呼一声,这些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刺客就会被护卫给包围住,到时比现在可是截然不同。

也许是心有灵犀,王才还没有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现,花公公就向着出口狂奔了过去,还大呼小叫了起来,声势不同凡响。

虽然王才很讨厌花公公,但此时却对他这种行为很高兴,只要来人有想阻止花公公的意图,那自己就会有机会摆脱对方的攻势范围,逃出这里。

看到花公公逃跑的路线被自己挡住,王才微微动了动,想让过他,将他做为吸引刺客注意的棋子,而刺客显然也看出他的目的,手一挥,一柄软剑出现,一道寒芒如同勾魂的死镰向着王才的脖子切了下来,看样子,不一剑将他割成两截对方是不会收手的。

王才斜眼看见花公公已经跑到自己身边,嘴角浮出冷笑,双手左右旋转,两道互相纠缠的劲气迎着对方而去,清寒的空气迅速灼热起来,还隐隐听到如同九天之雷的轻微轰鸣声,令闻者惊异。

‘双龙雷击’这是王才的生平绝学,就算敌人再厉害,王才也相信对方不能硬接自己这招,只要缓上一缓,让花公公出去叫人其实也是一样有用。到时任凭你刺客再厉害,也敌不住自己人多。

想到得意处,王才的冷笑更深了。

就在王才以为计策一定能成功的时候,一道阴寒无比的劲气悄无声息的涌到王才后背,此是一道暗劲,直到和王才的护体气劲接触后,王才才察觉到,而此时王才正是全力出招,自身防护最虚弱的时候,而这股偷袭的劲气又是出奇的强大,王才估计就算自己全力对付也无胜算,更何况现在?

在王才感觉中,这股阴寒的真气轻易的就突破自己的护体气劲,狂猛的冲入自己的经脉中肆意破坏着,更有几缕如同寒针一般的真气突破了自己真气的拦截,强行的攻入自己的心脉。

王才突然浑身一震,一口鲜血喷出,然后站定身形,回过头一看,花公公那张此时看来阴险无比的脸正露出得意的笑容,而自己眼角也看到冷牙出现在自己眼前。

原来真的是他!

王才看着冷牙,面对昔日的同僚,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死死的看了花公公一眼,然后缓缓的软倒在地上。

冷牙将剑收了起来,对着花公公淡然的说道:“你可以按照我们说的计划去做了,史信不久也会和此人一样。”说完,不再理他,招呼了唐天风一声,径直离去。

望着面前的这几具尸体,花公公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自己借助对方的力量终于达成了第一步计划,现在该让皇上来实行第二步计划了。

福宁宫的一处偏殿中,赵远正焦急的来回个不停,表示出烦躁不安的情绪,还不时看向门外,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当花公公求见的声音响起之后,赵远马上就让他进来,劈头就问:“王总管可来了?”

花公公故意语气沉重的说道:“王总管在来此途中,不幸遭遇到刺客,如今已经以身殉职!”

犹如九天霹雳落下,赵远差一点没晕了过去,在花公公的搀扶下,才颤抖着问道:“连王总管都被刺客杀了,难道叛军已经攻入皇宫了吗?”

花公公连声安慰道:“皇上请放宽心,叛军还在宫城外,而且宫中的侍卫还在等待皇上的命令。”

“等待朕的命令?”赵远疑惑的问道,“朕没什么命令给他们啊?先别说这个,花公公,你快带朕离开这里,朕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说完,赵远拉着花公公就想逃走。

花公公却一把反抓住赵远,猛的跪了下来道:“奴婢以前从来都没忤逆过皇上,但这次奴婢不能听皇上的。如今王总管被杀,宫中侍卫群龙无首,正是需要皇上出面安抚住他们,然后带他们前去消灭叛军,以振皇威,使那些乱臣贼子心怀警惕,不至于视皇上如无物。此是天赐的良机,皇上千万不能错过,请皇上三思,早下决断!”

赵远被花公公的话弄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回过味来,再次肯定的问道:“你是让朕带人去打叛军?”

“确实如此,如今正是皇上重振朝纲,不再任凭史弥远等人摆布的良机,请皇上早下决断!”

“花公公,你难道疯了吗?别再胡说八道,快带朕离开这里,朕不能留在这里。”

“皇上,此时确为千载难逢的良机,皇上不是一直想效仿先皇做出一番事业吗?此正为其时,只要皇上出去说一声,皇上就可以让那些侍卫士兵见识到皇上的威仪,到时就算史弥远在专横,也不能再将皇上视若无物。请皇上不要再推辞,跟奴婢出来吧!”

“你真的疯了,朕可没疯,你不走,朕走!”赵远说完,就迈步向着外面走去。

花公公喊了两声,见皇上毫无回心转意的意思,暗自一咬牙,站了起来低声说道:“皇上,为了大宋,为了你,请恕奴婢得罪了。”

在赵远莫名其妙中,花公公快速的出现在他身边,双手挥舞中,一连点了他数个穴道,使得赵远不能出声,在赵远目瞪口呆中,花公公一把架住他,高声喊道:“皇上驾到,诸人迎驾!”喊完就将赵远拉了出去,赵远迫不得已的跟随着花公公而去。

看到皇上出来,那些刚才因为王才死亡而乱成一团的皇宫护卫马上安静下来,虽然这个皇上威信不高,但他总归是皇上,是这座皇宫名义上的主人,在直接负责人意外身亡后,他们不自觉的就在潜意识中想接受皇上的命令。

“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声的高呼让赵远不能自已,心中虽然惊慌之极,但却不能说话,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放到花公公身上,不管怎么说,赵远还是相信花公公不会害自己的。

“诸人平身,皇上有旨,欧阳义不顾皇恩,率众叛乱,绝不能姑息,故皇上下令宫中所有侍卫,前往北宫城去迎击乱党,诸人需遵令而行,不得有误!”

虽然有不少护卫发觉皇上的面色神情不对,但这个时候大家谁也没心思计较这个,有些人还以为皇上是因为初次经历这样的场面而有些不安。

这些人当下就不再迟疑,在几个为首的都卫带领下,齐声说了声‘是’之后,就按照各自的所属开拔出去,有几个都卫还去召集其他宫殿中的侍卫一同前去北宫城,表现的出乎意料的有效率。

看到这些护卫的反应,花公公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对赵远低声说道:“皇上,您也看见了,护卫的心都是向着皇上您的,只要这次皇上击溃叛党,以后史弥远就不能再将皇上当成摆设。皇上,请您体谅奴婢的一片苦心。得罪皇上了!”说完,又架着赵远向前走去。

在外人看来,只觉得花公公搀扶皇上似乎太过用力,并没有察觉到他们这位皇上其实并不想迈开步子。

欧阳义站在宫城外面,看着不高的城墙上面一片漆黑,心中不禁冷笑连连,自己只有三千人马,而对方一个城门的守军就有五千,如果计算那些驻扎在里面的守军,宫城中可以动用的士兵当在一万五千左右。不过滑稽的是,对方比自己多六七倍的兵力,却不敢主动出击,还将大门给堵死,一幅只准备坚守的样子,让自己原先的计划完全用不上,真不知道下面该如何进行下去。

“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史信的胆子!”望着面前这种局面,欧阳义无奈的摇摇头,当即下令掉来大量的军用火把和一些战鼓,争取将声势弄大点。

史信在城楼上看着楼下的叛军突然点起数千的火炬,使得下面大放光明,更有一阵激昂的战鼓声响起,心中不禁一阵发跳,担心叛军攻城在即,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咆哮道:“派去叫援军的人回信没有,这么半天,为什么还不回信?”

见到主将如此窝囊胆小,身边的副将实在忍不住的站起来说道:“都指挥使,末将认为叛军只有不到五千的兵马,实在是用不着援军,只要给末将一万兵马,末将定可将叛军击溃,以解宫城之危,到时……”

“笨蛋,你只看到五千人马,谁知道叛军到底有多少人?也许整个步军都已经叛变,现在莽撞出击只能正中敌人奸计,你难道是想让本指挥使去送死不成?”史信怒火汹涌的看着这个副将,一只手不自觉的落到腰刀上,似乎在说,你小子还敢乱说,我非砍了你不可。

这名副将见此,不敢再说,只好低下头,掩饰住自己对其的鄙夷之后说道:“末将不敢,都指挥使神机,末将不及,请允许末将出去守城!”

史信怒气未消的冷哼一声:“你要去就去好了,滚!”

这名副将脸上的怒容一现既隐,说了声‘是’之后就离开这里,不久又有几名武将借词离开,很快,整座城楼就只剩下史信和数百名史信的亲兵。

见到所有的武将都离去,史信看看显得有点空荡的城楼大厅,心中不觉有些害怕,连忙离开这里,来到城楼外,看着那些拿枪跨刀的亲兵,才略微安了一下心。

恰在此时,下面的叛军突然对着城楼开始射箭,一支箭险之又险的越过史信的脸插入城楼的柱子上,当场让史信吓的软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躲到城楼的一面墙后,再也不肯露面。

见到主将如此表现,那些亲兵只好无奈的苦笑摇头,摊上这样的主帅,自己想不死都难。

还好下面的叛军只射了一会儿,就停止了发箭,而且还有退却的迹象,亲兵队长见状,就想将史信叫出来看看。

叫了几声,见无人搭腔,只好自己亲自跑到墙后去叫他。

因为天暗,亲兵队长只看到自己的主将靠在墙上,连忙恭敬的将情况说了一遍,却没听见回音,当再说一遍还是如此的时候,亲兵队长动了疑心,上前去察看主将情况。

一支小小的短箭从左到右横穿过史信的脖子,在自己轻轻一碰之下,史信的躯体就倒了下来。

“不好了,史都指挥使被叛军暗杀了!”

凄凉的话语在漆黑寒冷的夜空中传出老远,将原本就心怀不安的士兵推向崩溃的边缘。一时之间,骚乱向瘟疫一样传播开来,有些士兵已经将手中的兵器放下准备偷偷开溜。

就在这些守军士气即将崩溃的时候,一声威武雄壮的声音传了过来:“皇上驾到!”

这是储妃宫一间很普通的偏殿,虽然门窗都被紧闭,但屋中的空气却不显得浑浊,显示出这里的通风设计并不完全依靠门窗。

两个精致的六角宫灯垂挂在大门两旁,发散出混暗的灯光将出口照亮,也许是方便推门进来或者出去的人看路。四周的墙壁上有几条大红的绸带覆盖着,上面还有几个用红色绸带编织成的红花,引人注目。地上则铺着一条似乎是精心挑选的羊毛地毯,松软异常,人踩上去有种踩在云端的感觉,飘忽忽的极为受用。

整个偏殿的布置显然是有人精心设计,在朴素中透着一种浓浓的喜庆味道,让人由衷生叹。

只是此屋的主人谢道清却无心品位设计者的心思,只是表情木然的看着面前的梳妆铜镜,对于身边的凤冠霞披视而不见。

过了今天,自己就会是皇上的皇后,以后和淮王是敌非友,再无转圜的余地,不知他日淮王再度军进临安,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可以拦截住他的大军?也许那个时候,他会叫人将自己杀了吧!

想到这里,谢道清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淡然一笑,心情竟是出奇的平静,也许人绝望后就会获得平静!

“砰”的一声,偏殿的门被人推开,谢道清惊讶的回头望了过去,看到来人,有些难于置信的说道:“芊芊,你怎么过来了?”

一身宫女装束的钱芊芊看到谢道清安然无恙,大松一口气的拍拍自己的胸脯,有些气喘的走到谢道清身边说道:“谢姐姐,你在就好,快跟我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谢道清眉头微微一皱,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摇摇头道:“多谢芊芊妹子好意,道清既然答应太后,就一定会嫁给皇上,芊芊妹子,你还是走吧,如果被太后……”

“太后早就躲起来了,你还提她?”钱芊芊有些气急的抢着说,“谢姐姐,你难道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整个皇宫已经乱成一团了,听说叛军就要打进宫中,如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谢姐姐,你快跟我走吧!”

谢道清疑惑的看着钱芊芊,好一会儿才问道:“芊芊,你在说什么?什么叛军?”

钱芊芊惊奇的张大口,犹如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谢道清,良久才不能相信的说道:“谢姐姐,你真的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谢道清摇摇头,低声说道:“我只听到一声非常大的声响,似乎是烟花鞭炮的声音,其余的就没人对我说。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钱芊芊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也对,太后吩咐除了来接你的护卫,任何人都不准进入这个屋子。我简单的将情况说一下,大致上就是谢姐姐你要和皇上行婚礼的时候,先是皇宫中堆放的烟火鞭炮发生爆炸,接着就是侍卫亲军步军的副都指挥使欧阳义叛变,率军攻打大内,太后让我爹去迎战,我爹就让皇宫的侍卫总管王才去,然后王才被人给杀了,紧接着皇上的胆子突然变大,说要去迎击叛军,就将皇宫中的护卫调去迎战,我就趁机进来了。整个事情就是这样,好了,你快跟我走,现在秘密通道还可以用,等会儿就不知道了。快走啊!”

谢道清听后,并没有如同钱芊芊期望的一样动身,而是看了看钱芊芊,沉默了一下才问道:“芊芊,你能将你是如何到这里来的告诉我吗?还有,你对皇宫中的事情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此事很重要,芊芊妹子,你千万不要瞒我。”

钱芊芊虽然很着急,但一向最信服谢道清,无奈下只好如实说道:“我原本被爹关在家里,可是不久前,车大哥的一个亲兵将看守我的人给弄晕了过去,将我放出来,并让我来救你,还说他会帮助我。当时他还说是车大哥的意思,我一听就跟着他过来,出来后就发现街上没有什么闲人,我当时就想,今天是除夕,没理由人会这么少,况且还有谢姐姐和那个胆小鬼的大婚,怎么说也应当热闹热闹的。

想当然了,我就问了这个亲兵,他告诉我是皇宫出事了,所以那些闲杂人都躲了起来,刚才那些就是他告诉我的。后来,我被他从一个秘密通道带入皇宫,并让我换上宫女的衣服,躲在宫中。不久前,他说他引开这里的守卫,让我进来将你带走。等我听到他的暗号过来,果然没看见什么守卫,我就这样进来了!事情就是这样,谢姐姐难道是怀疑芊芊会骗你吗?”

谢道清望着钱芊芊委屈的样子,怜惜的安慰道:“芊芊妹子的心意姐姐如何不知道?姐姐只是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芊芊妹子,你不觉得你来的太容易了吗?你车大哥的一个亲兵如何有这般的通天本领?既可以对皇宫中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又能从皇宫密道将你送入皇宫,还可以引开这里的守卫放你进来。别的暂且不说,就说皇宫密道,姐姐虽然知道有这条密道,可是却并不知道这条密道在那里。芊芊妹子,你一向聪明机灵,难道还不明白吗?”

钱芊芊被谢道清一提醒,恍然大悟的说道:“姐姐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帮助芊芊?”

谢道清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此人既然能让芊芊妹子来劝我,其目的无非是想让道清离开皇宫。不知是谁有如此能耐,道清恳请出来一见。”

“谢姑娘果然心思细密,冷牙原本还想瞒骗过去的!”话音未落,一扇紧闭的窗户无风自开,一道人影出现在二女的面前。

看着面前这个毫无特色的人,谢道清直觉的有种排斥,她并不喜欢鬼祟的人,而面前这个人就给他这样一种不好的感觉。

打量一番之后,谢道清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冷牙很有礼貌的一拱手:“淮王帐下总管冷牙见过谢姑娘!”

谢道清蓦然听到那个深藏心中的名字,先是一惊,继而又喜:他原来没有忘记我。

深深呼吸了一口,平静住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语气微微柔和一点的问道:“真是淮王殿下让你来的?”

冷牙肯定的点点头:“淮王让冷牙将谢姑娘带出临安城,此为取信姑娘之物。”说完,拿出一张纸递给谢道清。

谢道清接过此纸看了看,上面写着:请谢姑娘和来人走,就可平安出临安。下面的落款为‘赵昀’,还有一枚代表私人身份的印鉴。

谢道清认得确实为淮王的笔迹,肯定来人的身份无可疑。只是自己肯定之后,心中却没有多少欣慰之意,反到突然涌起一种自己也说不出的情绪,抬起头有些冷然的问道:“如果我不愿意,你们是否会用强?”

冷牙看了看谢道清,斩钉截铁的说道:“淮王严令,除了姑娘自愿,我等不能有丝毫强迫行为,一切都以谢姑娘的意思为准!”

“哦,这么说,刺杀车大哥和多位大臣,将临安城弄的一片大乱的就是你们,对不对!”不等谢道清有所表示,钱芊芊就很不客气插口,语气有种质问。

冷牙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看到钱芊芊想发火,谢道清连忙将她拉了一下,语气平静的问道:“芊芊妹子问的对不对,你们难道真的做了这么多事情吗?”

冷牙平静到森寒的说道:“临安都是一些背叛先皇,背叛殿下的乱臣贼子,杀之无过。车知勉当初背叛殿下,就应当知道会有今天,如果不是他心偏了一点的话,我那一剑一定会将他杀死。至于临安的变故,既然殿下要不惜一切的营救谢姑娘,我们只好这样做了!”

“果然是你们,谢姐姐,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为车大哥报仇……谢姐姐……呃……”

“你干什么?”

“谢姑娘请放心,冷牙只是弄晕了她,睡上一会儿就没事了。”

看了昏过去的钱芊芊一眼,谢道清想将她放到床上去,可是搬了一下却搬不动,一双手却于这个时候伸了过来扶住钱芊芊。

谢道清直到看到对方的手,才惊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连忙回头看了看,一个身穿艳丽绣袄的妩媚妇人正含笑看着自己。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不安,这个妇人将芊芊放到床上后,就笑着说道:“我叫莫心媛,也是淮王那边的人。谢姑娘果然长的是国色天香,端庄典雅,怪不得连淮王那样的人也念念不忘。”

听到对方坦陈自己的来历,谢道清不安的心放松下来,默默的看着她走到那个冷牙身边后,才开口说道:“多谢!不过道清还有一个问题,你们难道不担心在道清这里待的时间太长,被太后给知道吗?”

冷牙淡然说道:“太后如今正躲在佛堂念经,至于皇宫的侍卫,不到天亮是回不来的,我们有的是时间请谢姑娘慢慢考虑。不过,冷牙想告诉姑娘一句,是淮王殿下亲自下令这次行动的。”

谢道清心中明白过来,微微轻叹道:“原来太后身边早就布满淮王的耳目,这么说,淮王并无伤害太后的意思,对吗?”

冷牙默然不语,莫心媛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都没有开口。

见对方不回答,谢道清也没再问,看着床上的钱芊芊,眼睛却犹如七彩的绚钻变换不停,显示出内心的激烈挣扎和矛盾。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才算正确!特别是现在。

屋中的两人见状,互相看了一眼,冷牙对莫心媛一点头,就悄然而去,留下莫心媛一人。而莫心媛似乎对谢道清非常有好感,面带笑容的静静看着她,没有任何打扰她的意思。

良久之后,谢道清抬起头,发现对方少了一人,并无太大惊奇的说道:“既然淮王费了如此大的心思,道清不敢不领情,等道清和芊芊妹子话别后,就请莫夫人带道清走吧!”说完,心中发出一声叹息,似感伤,又似欣慰,更有一种难言的喜悦和解脱,诸味杂陈,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

莫心媛露出温和的笑容,没有任何废话的将钱芊芊穴道解开,然后转身离开,整个屋子就只剩下谢道清面对着即将醒过来的钱芊芊。

到了屋外,莫心媛看见冷牙正和花胜站在外面,见到自己出来,冷牙开口问道:“莫宗主,谢姑娘是否答应去建康?”

莫心媛娇媚的一笑,虽非存心,但自有一种撩人的媚态,惹人心动。

可惜这招对冷牙却不管用,看到对方仍然毫无变化的脸,莫心媛觉得无趣的很,就收起笑容淡然的说道:“她已经答应下来,不知冷总管是否可以告诉心媛,淮王是否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子?”

听到对方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冷牙语气微微发冷的说道:“淮王的心思不是我等能猜测,莫宗主,请你不要再对冷牙说及这个问题!”

莫心媛知道自己触犯了对方的禁忌,转移话题的说道:“淮王竟然肯为这个女子让我等出手,看来真的很重视她。不知是否还要心媛送她去建康?”

冷牙古井无波的说道:“此事确实需要莫宗主帮忙,淮王殿下也想借此机会和诸位见上一面,还请宗主一路小心!”

莫心媛神情微微一凝,仔细的看看冷牙,想看看他这么说的用意,可惜,还是无法了解此人的心思,见状,只好柔声说道:“当初和淮王临安一别,现在也有不少时日未见,心媛确实该去见见淮王殿下,以定今后之策。”

冷牙点点头,平静的说道:“这里就有劳莫宗主,冷牙还有些事情要去办理。告辞!”说完,闪身离去,花胜也拱拱手跟随而去。

离开这里不远,冷牙就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花胜说道:“你去通知那些人尽快撤离临安,一个不留!”

花胜心中虽然奇怪,但也没多问,应了声是之后就起身离去。

冷牙见到花胜离开,又再次确定无人跟踪自己之后,也跟着离开皇宫。

临安禁军殿前司,都指挥使府。

因为发生了刺杀事件,这里的守卫异常森严,经过车知勉亲兵队长的交涉,殿前司出动了足足一千禁军来保护自己的名义统帅,分昼夜三班巡逻,将整个府邸围的如同铁桶一般,森严无比。

车知勉的亲兵队长更是亲自带人把守后门方向,不时出巡,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也不放过,连大树上都放了几个亲兵,分时联络,保卫工作做的十分到位。

此时这位亲兵队长就亲自守候在后院,此举更让那些士兵不能偷懒,只能老实认真的巡逻,不敢敷衍。

“嘎嘎!”突然几声犹如乌鸦叫的声音打破了后院的沉寂,惊动了不少士兵。

“奇怪,今天已经是大年夜,为何还会听到乌鸦叫!”一个拿着长枪的士兵望望声音传来的方向自语道。

“有什么奇怪的?乌鸦本来就喜欢在天冷的时候叫唤,不是还有句诗说过这样的事情吗?真是的,好好的巡逻吧,再要出了事情,你我……啊,车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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