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纵横相间(一)（2 / 2）
小胡子竟愿意与西北签署盟约，这让赵振中吃惊不少。不过，小胡子签约、毁约乃是家常便饭，毫无信义可言，其未来结局又实在惨淡，赵振中可不想将自己和西北与小胡子联系起来。
“我党奉行自主，是不会与其他外来势力缔结军事同盟的！”眼见拿捏得差不多，赵振中也就松动了口风，接着说道，“德国和我们西北确实有着苏联这个共同敌人，从这个角度看，双方进行合作是有一定基础，转让战机和技术资料也似乎可行。只不过，这要经我们党中央研究通过才行。而且德国方面也要满足我们西北的条件才成。”
“什么条件？”洛德有些急切地问道。
“交易价格要合适，更要遵守保密协定，不得将有关技术资料泄露给其他国家和地区！”赵振中并未再列举下去，转而说道，“具体条件还是等我党中央通过转让建议后再说吧。现在春节刚过，前方战事刚告一段落，还是等些日子吧。”
赵振中准备在今年秋冬才签署有关协定，而在这之前却变着花样抻着洛德，自然不急。而洛德也知道自己不懂技术细节，只能等民众党中央通过有关决议后再通知国内派人前来正式交涉，也就在西北呆了下来。
就在赵振中忙于会见兰芳代表团和德国总理特使的时候，2月13日，阎锡山又发来了电报，确定派兵进驻崞、代、繁峙三县，并请西北开放进兵通道，协助解决后勤供应问题。
“这个阎老西，算盘打得贼精！”赵振中一眼就看穿了阎锡山的意图，起初多少有些忿然，可转念一想却又笑道，“现在派兵北上，阎锡山只怕会弄巧成拙！”
“弄巧成拙？我怎么觉得这是净占便宜的好事？”已回到人民军总部的周明远疑惑道，“繁峙东面的灵丘、涞源、阜平有武装在活动，内长城以北、云中山以西又属我军控制区域，南面还有五台山和滹沱河支流相隔，20师团就是想要北上，也势必要费番手脚。这简直是立足发展的宝地啊！”
“你说的这些确实不错，但这一区域对退守晋南的阎锡山来说，也相当于一块飞地。在打通晋南经忻县北上的通道前，阎锡山的兵力和后勤物资要想进出这一区域，只能通过我军防区。如此一来，阎锡山等于送了一支部队由我们来拿捏！”赵振中笑着分析道，“更何况，日军华北平定作战发动在即，光用于晋南方向的就有第14、第20、第108等三个师团的兵力。阎锡山这个时候还想着到晋北占便宜，真以为我们的便宜那么好占啊？”
华北平定作战是寺内寿一在的时候主持制定的作战计划，杉山元就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后，又做了一些调整部署。若非人民军在绥远、晋北方向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日军损兵折将之下，晋北兵力严重不足，杉山元要顾及平绥线和平津方向安危的话，华北平定作战在2月上旬就会发动。
随着114师团于2月10日抵达塘沽，并经铁路自11日开始增防晋北阳高等地，杉山元觉得晋北固守问题不大，也就拟定在2月中发动平定作战计划。
“我想起来了！小鬼子的电报我们倒是截获并破译过，只不过并非针对我军防区，也就没太过于在意。”周明远挠了挠头，“那我们现在要不要提醒一下阎锡山？”
“提醒是要提醒一下，不过，他刚想派兵北上占便宜，我们就告诉他‘日军要打你老巢’，就怕阎锡山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不领情啊！”赵振中沉吟道。
“那就看阎锡山的决断了！”周明远叹了口气后，又道，“万一真出现大问题，那我们就来个围魏救赵，越过南段防线，出击交城一带，自汾河西岸威胁进攻晋西南的日军侧后！”
赵、周二人在为阎锡山忧虑，可阎锡山接到赵振中的警示电后，却一肚子狐疑。
“这边厢刚去电说要派兵借道北上，赵振中就来了个电警告日军要重兵进攻晋南，这也太巧了吧？”阎锡山在指挥部里踱着方步，皱眉思量道，“莫不是民众党先前所说交还晋北全是假的？现在又变着法子不想让出地盘？”
“阎公，赵振中并未拒绝借道和协助解决后勤，似乎没有不让地盘的意思。”参谋长朱绶光也有些迟疑，“是不是日军真有大举攻击晋南的行动？”
“正太路上和平汉线一带，虽然日军有几个师团的兵力，可人民军刚在晋北消灭了四、五万的日伪军，杉山元也大举增兵晋北，这怎么看都应该先打晋北才对！”阎锡山实在不解，“难道杉山元吃了大亏之后，放着人民军这个大敌不动，反而跑到晋南把我们当成软柿子捏？真个欺软怕硬？”
“西北那边有空中优势，据说地面重火力比日军还凶猛，在晋北的兵力也不少。而日军在晋北却刚经历了大败亏输，就是增兵，也不会有太多。相比之下，我部既没有空中优势可言，地面重火力也与日军差距甚远，兵力虽多却派系林立难以指挥，而周边日军却有三个师团。”朱绶光越分析眉头皱得越紧，心中的压力也就越沉重，“阎公，或许赵振中的来电不是空穴来风，日军真有攻击晋南的可能！”
阎锡山此时也明白过来，喟然叹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沉默了一会儿，朱绶光问道：“阎公，那19军还去不去北面？”
“若是日军三个师团攻击晋南，我们能不能坚持住还是两说，又哪里有多余兵力北上？！命令王治安的19军暂缓北上，等过几天看情况再说！”阎锡山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顿足说道，“万一兵力不足，形势危急，只怕到时候我们还要拉下老脸向赵振中求援呢！”
“华北航空兵团几乎被西北空军给打干净，地面较量上，我们虽然重火力严重缺乏，可有地利优势，坚持一段时间还是不成问题的！”朱绶光有些为难地提醒道，“若是向人民军求援，我们对武汉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战区的部队里还有不少中央军嫡系，一个不好，可是会出大乱子的！”
“打到现在，太原城被毁了，三晋父老也大多背井离乡，我们退守晋南，这足以对各方面有个交代！要是日军真要攻击晋南，中央政府又能提供兵力、火力上的支持，我们自然固守不退！可要是只有空头支票，那就别怪我们向西北求援！”阎锡山恨然说道，“总不能坐以待毙！”
虽然命令19军暂缓北上，可阎锡山对赵振中的警示电却一直将信将疑。但就在2月15日，在杉山元的命令下，日军华北平定作战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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