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2 / 2)
“然”,高台上的将军忽然话锋一转,在场众人无不心神一凛,只听他继续道:“既是比试,自有输赢。本帅素来赏罚分明,今日睽睽之下,尔等各凭本事交战,赏或罚均是尔等应得,胜无可骄,败亦无怨,未知诸位可服?”
严厉的训话含着申斥和警告之意,令那些先前还得意洋洋者为之一肃,怨声载道者莫不心生惭愧。
众将士齐声呼喝:
“胜无可骄,败亦无怨,心服口服!”
“胜无可骄,败亦无怨,心服口服!”
……
片刻的静穆过后,李勖的话锋再次一转,“规则早已公布,赏罚本是定局。然,本帅今日要为丁部的兄弟们破一次例!四部之中,唯有你部最差,纪律松弛,人员散漫,精神萎靡,不堪一击!同袍数年,都是沙场上身经百战之士,何以别部日渐精进,尔等却裹足不前甚至大不如前?难道尔等天生就是孬种,生来就比不上旁人?”
“不是!”
“我们不是孬种!”
……
李勖的话激得这些兵卒个个红了眼睛,他们中的不少人也是刀尖舔血走过来的好汉,绝非没有血性之辈。
“好!”李勖喝道,“本帅也知,弟兄们个个都是好汉!今日之败,非你们一兵一卒之败,而是整个丁部之败!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与其说是尔等无能,不如说是训练尔等的上官无能至极!你们要靠着微薄的粮饷养家糊口,若是克减了你们的粮饷,就是断了你们的生路,是以,本帅为你们破例一次,免了你们的处罚!
但是,丁部的队主、官长、军候、校尉,你们领着丰厚的饷银,吸嚼着父老乡亲的血肉,不思为国效力,反倒将好好一支雄兵带成了这副窝囊样子,你们该当何罪?!”
这番话语已是严厉至极,丁部一应军官,自刁云起莫不跪伏于地,忐忑等候下话。
李勖冷笑一声,“丁部有过,本帅亦有失察之责。诸将听令,自即日起,本帅自请罚俸三月,你部自军候至队主一应军官连降两级。尔等可听明白了?”
此话一出丁部众人无不震惊。
大晋的军营职级从上到下依次是部、曲、官、队、伍,自军候至队主连降两级便意味着,原来的一曲军候往后就是个小小队主,而原来的队主则一落成为小卒。
此番变化于身处其中的人而言可谓是翻天覆地。
刁云、赵洪凯震惊过后,已是愤怒至极。
赵化吉挨了五十军棍,他们都觉得,那棍子不单单是打在了赵校尉的屁股上,更是打在了他们的脸上!他们便想找机会给李勖点厉害瞧瞧,可是李勖早有防备,这几日命人将他们看得极紧,是以他们二人虽有心却无力。
此刻人事巨震,正是鼓噪大伙起来反抗的好时机,奈何李勖一句“免了兄弟们的罚”便将兵卒之心收拢得服服帖帖,剩下他们这几个军官如何能够成事?
只怕惹急了李勖,他腰间那柄环首刀可并非摆设。
如此计较一番,刁云一众只得暂时按捺下不满,唯唯诺诺地不敢多言一句。
岂料,拉拢兵卒、剪除赵化吉的心腹还不够,李勖竟还有个更阴毒的后招。
只听他继续道:“我帐下兄弟虽分四部,但上了战场便是一体,正如木桶不可存有短板,四部之中亦不可使一部落后。故,本帅决定,自即日起将四部混整重编,新的丁部暂由卢锋统领,待赵化吉伤好归营仍由他任新的丁部校尉。”
随后,卢锋、褚恭、祖坤等校尉便开始点兵将,不多时已将四部重新混编完成。
刁云这位新晋队主仍被留在了新的丁部,他冷眼旁观,便发现旧人已如杯水分散于汪洋之中,李勖从亲兵甲部中提拔了一批副官到丁部为正,将赵化吉的人看得严严实实。
如此,待到赵化吉归来也不过是个光杆校尉,早就被架空了。
“妈的!”刁云怒不可遏,“李勖这是要将咱们赵家军吃了!兄弟们,咱们不能答应!”
他振臂一呼的怒音一经发出便被淹没在喧嚣人声里,除了代班校尉卢锋外无人听到。
卢锋扯了扯嘴角,“刁队主不服管教,煽动闹事,去,抽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新提拔上来的军候孟晖二话不说,上前照着刁云的脸就是两个大耳刮子,刁云嘴角沁出的鲜血,原来也和先前那小卒一样是鲜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