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2 / 2)
噗通,一个更大的声音激起水花,刚刚有一个人跳了下去,这是要自寻短见?
比起救人,她觉得更可行的是喊人来救。
水里的人好像在找着什么,刚刚这个人也扔出了东西?
这个身形有点眼熟,白色衣衫,头发也因多次水上水下的寻人改为散发,这个人不是朗云决吗?
刚不会刚刚扔石子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这边然后看到我这么跳下台阶以为我想不开要跳湖吗?
“朗云决!”付止苏右手贴着脸颊希望声音可以更大声传达到。
朗云决转身看到付止苏在岸边松了口气,笑着挥了挥手,水很冷,他当时急急忙忙跳下去也没多想,在一瞬间放松的状态下脚因为怕冷开始抽筋,他觉得脚使不上力,身后像是有一只手将他拖了下来,他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噗通,与自己身子下沉相隔时间极为短暂,看得出对方没有一丝犹豫,一个人向他游了过来,干净利落速度和他刚才一直不拖泥带水。
付止苏一手将他揽了过来,拉着他向反方向折回,他的发丝盘在她的配饰扣上面,配饰是她最喜欢的竹子形状,付止苏从未向现在这样厌恶为何添加这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她不能硬扯,只能将他更贴近自己一些,
朗云决被突然的动作猝不及防,张口突出一连串细小绵密的泡泡,付止苏以为他是头发被绕住太疼,只得从袖口寻出藏袖短剑,这本是不会在外人面前拿出来,看到的人都被灭口,她从来都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最后的底牌,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虽然对他万般猜忌,虽然觉得留下他一命也是是养虎为患,但始终无法对他放任不管,她时刻告诫自己不要真的动情。
我不是动了心,他是为了救我我总不能就这样丢下他吧,仅此而已。
付止苏拿出袖珍短剑轻轻一划,刀在水中有不小的阻力,但割断头发还是可以做到的,她看着朗云决发现他已经没了意思,拽住他向岸边游,在岸边将朗云决放在地上,双手叠起用力向下按压。
朗云决意识还是清醒的,故意假装没醒想让付止苏着着急,付止苏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朗云决脸颊之上,随着啪嗒一声一份冰凉的触感滚落,朗云决误以为付止苏在为自己哭,他心理有些焦急,觉得自己是不是做过头有些过分了,他睁开眼睛发现付止苏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头向自己靠了过来,唇瓣叠加在一起,朗云决瞬间睁大了眼睛,一股温热的气流冲入自己体内,他努力的平复不让她发觉他是清醒的状态。在她离开的一刹那迅速闭上眼睛,付止苏睁开眼睛观察他的状态,见他没有反应,再次度气,这次加了点内力希望可以管用些,学到这个方法之后毕竟没有亲自实践过并不能确定真的有效。
朗云决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嘴角边的笑意努力在克制。
付止苏一瞬间又出现了幻觉,在一个从未见过的环境中,一个女子抢救身旁的人,她的表情十分急切,她从口中吹出的气到那个人体内可以听到回声,像是水声,付止苏可以感觉出眼前这个人应该是已经不在了,但那名女子依旧不能的在吹气再摁压,一会儿来了几个人对她说了什么?,她好像……哭了?
那个女子,她是谁?她救的人又是谁?
一丝莫名的恐惧爬入付止苏的心里,为何如此真实,比任何一生都要真实,那种感觉她不寒而栗惊恐万分,又一个换面切换,那名女子蜷缩在一边坐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多亏了看到那副鬼样子她才清楚的知道那个人是她自己,她读懂了情感中的绝望,没错,没有人比她更能了解。
那种哭的要吐出的感觉,那种愧疚懊悔,还有种种想逃避却不得不面对,还有一步三回头回家路上的胆怯等等……
这种感觉太过真实也太过糟糕,像是用力丢掉的球再一瞬间全部返还出来。
一瞬间那种想吐出来的感觉再度出现,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忍住、压下、闭上眼睛,她开口发出的字有气无力,语气似乎是厌恶这种玩笑,更多的是让他发觉不出自己此刻内心真正的恐惧,“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再不起来我把你丢进去。”
付止苏站起身,湖水很冷,透过这份冰冷的窒息感她体验了另一个人生,那个从未见过的环境,种种谜团无限扩大。
她耳朵仍然发出水底隆隆的声音,她不再去看身后的人,现在的头很疼,眼前的景色重叠着影子散开再重新聚集,如果刚刚眼前那一幕是发生过的真实,那么一切的努力根本就是可笑的存在。
她并没有打算放弃和改变,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她想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