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火并(1 / 2)
京师,太师蔡京府。…≦
“是儿当真可畏!”
蔡京放下手中的纸,笑着说道。
这是一张礼单,不过送礼的人可不是周铨,而是朱勔。
蔡京引朱冲朱勔父子面圣,原意是巩固自己在赵佶心中的地位,获取一个有力的盟友。可是朱勔随着地位上升而膨胀,已经有数年未曾正经给蔡京送礼了,只是在年节时备上点看似贵重实际上透着疏远的礼物,意识一下就了结。
但这一份礼单,却是出奇的重!
蔡攸在旁边也笑了起来:“算他识趣……能屈能伸。”
“我说真可畏者,非是朱勔,而是周铨!与周铨相比,朱勔一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完全不知收敛,迟早要自寻死路!”
蔡攸心里嘀咕了一声,不太赞同父亲的说法,在他看来,周铨明明可以轻松借力打力逼使朱勔交出船匠的,结果他却带人去袭击,这实在是极为鲁莽,愚不可及。
“攸儿,你莫轻看了周铨,他此举才对,自此之后,东南半壁,皆知其名矣!”
蔡京没有细说,他想让儿子自己仔细思考周铨此举的深意。周铨看似又多得罪了一人,实际上他与朱勔的矛盾不可调和,哪怕没有此举,也必然会相互敌视。
相反,有了此举,今后所有想要算计周铨的人,都得考虑一下,此人行事不按常理,动不动就掀桌子,在某种程度上说就是个疯子,为了一点小利,与疯子为敌,究竟聪明不聪明了。
还有一点,此举可减官家疑心。
蔡京很了解如今的皇帝赵佶,一个臣子,太有本事了,名声又好,那官家会睡不安寝食不安腹的。他蔡京许多事情,固然是本性,但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自污。
这些事情,都要蔡攸自己想,等这儿子想明白了,或许就可以来接替自己位置了。
“花石纲之事,是不是要孩儿再令人上书?”
“不必了,朱勔既然识趣,留些尾巴,周铨也没有指望着我们将花石纲扫尽……我倒是奇怪,行儿来信说,周铨和他提起,要收拢齐地草寇,将之流放海外……那是什么意思?”
“山东自古就多盗寇,流放了也好,他在徐州、海州做许大的生意,自然不喜这些草寇碍事。”
“不,不,你弄错了,不喜草寇碍事,可以流放边疆,为何要流放海外……”
蔡京对这个问题颇为不解,不过周铨既然通过蔡行提到此事,他也同意给予方便。
不仅是他,各家在棉布商地中参了一份子的势力,都以为周铨是为了方便在京东推广棉花,故此也纷纷出力。
资本这玩意,一但抱成团追逐利益,立刻就展示出极其可怕的威力。大宋最有权有钱的十余家联手,便是皇权,也要让上三分,更何况皇权本身,如今也暂时在这个势力联盟之中。
于是整个京东两路,迅速行动起来,往常懒洋洋不出力的官兵们,在各家将官的催促下,纷纷开始清剿草寇。
仅仅是两三月功夫,便有数千余名各式寇贼被缉拿,然后一齐给塞到了海州。
这些“寇贼”倒有大半都是些山民、渔民,平常时节遵纪守法,但有机会也会对落单的行人客商下手,还有许多,干脆就是些坑蒙拐骗之辈。说他们无辜定然是不对的,但若说他们真有什么大恶,除了少数手头有人命者之外,倒未必真有什么大过。
不过到了海州,就由不得他们了。
“据我所知,这些人到海州之后,便被运上了连岛,此岛据离陆地约是十余里,即使是善泅水者,亦难以游回,况且还有水师官兵把守!”
梁山寨中,最上首的位置,绰号“兔儿”王伦高居其上,白净的面庞上,喜怒不显。
在他的左侧,是身高健壮的一个黄脸大汉,三角眼中闪动着残忍的光芒。此人姓高,名浑,绰号高腿子,原是沂蒙山里的悍匪,如今迫于朝廷清剿之势,离开了沂蒙山,带着忠心的手下投入了梁山寨。
在他的右侧,则是周铨的熟人之一,动手杀了向家父子的何顺。因为杀的是国舅亲戚,他在山东诸匪中也算是出了名,当初来投梁山寨,立刻就得了二头领的位置,不过后来高腿子来了,他自动让贤,将二头领之位让给了高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