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六)虎入狼群（2 / 2）

就在此时，远处的海天线闪过道道红光，紧接着，便是雷鸣般的声响。

南云忠一知道，那是战列舰巨炮射击时特有的景象。

哈尔西《太平洋战争回忆录》：

“……此时‘列克星敦’号的航向正指向日本舰队的主力，我原来的计划就是，如果他们避战不出的话，我们计划主动去那里把他们挖出来痛打一顿。但是侦察机的报告打消了我的这个想法，因为日本人这时已经发现了我们，并且派出了护卫航空母舰的战列舰前来迎击我们。”

“要了解这场即将到来的巨大海战，我们有必要先澄清一下敌人舰队组织的一些细节。南云忠一的舰队听命于山本五十六，战列舰队虽然是航空母舰的护卫，但似乎也直接听命于山本五十六。而日本登陆瓦胡岛的部队似乎并不归山本五十六指挥。如果日本人能够做到军令统一，共享同一个战场情报和控挥系统，那么这场海战将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8时22分，我以最高音调在舰上进行了广播，并下令出击。”

“8时26分，我命令麦凯恩舰长调转航向，打击日军舰队。

“8时27分，‘列克星敦’号开火，两分钟后，‘萨拉托加’号跟着开火。”

“8时30分，敌舰向我们开火了。”

“‘列克星敦’号的小伙子们都是好样的，尽管敌人的炮弹如同陨石一样从天而降，落在我们周围，但没有人惊慌失措，所有的人都坚守着岗位。我不得不承认，日本人的炮火非常准确，但我还是要说，我们的炮手更棒，在交火后不到五分钟，我们便击中了日本人的军舰，……海面上腾起冲天的黑色烟云，巨大的爆炸好似海底火山爆发，许多人大声的叫起好来，我们击中了一艘日本人的战列舰！”

“侦察机说我们击沉的是日本最大最新的战列舰，事实并不是这样，后来我们知道，那是日本人的‘雾岛’号战列舰，一艘排水量3万吨的战列舰，拥有8门356毫米主炮，这是一艘老式的经过现代化改装的战列舰，被‘列克星敦’号的18英寸主炮击中后，发生了解剧烈的爆炸，很快便沉没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对日本舰队的成功复仇。这时日本人的轻型舰艇冲了上来，试图对我们发射鱼雷，但被我们用猛烈的炮火击退了，观察哨确定有三艘日本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被击沉，我们还击伤了许多其它舰艇。”（美国人的观察结果不准确，事实上这场短促的战斗仅击沉了‘雾岛’号战列舰，击伤日本各型舰艇多艘，迫使两艘重巡洋舰‘妙高’号和‘利根？号及两艘驱逐舰返航。）

“日本军舰好像被我们一下子打懵了似的，开始原地转圈，先是向西撤退，然后又向东折回，象是奉到了天皇本人下达的死命令。……一年之后我才得知，我们的猜测不算离谱。当时的日本舰队司令官曾想撤退，但是收到了联合舰队司令官的命令，又折了回来。”

“与此同时，日本人的战列舰再次现身，他们象是非常畏惧我们的18英寸大炮，不敢和我们正面交战，我猜测它们是在掩护航空母舰撤离，因此我下令‘列克星敦’号继续向前冲，一边同敌人的战列舰交战，一边寻找敌人的航空母舰。上午9时43分，我们终于发现日军的航空母舰舰队，我看到有4艘航空母舰、3艘重巡洋舰、1艘轻巡洋舰和8艘驱逐舰，位于‘列克星敦’号的西南方，速度约有15节。我们立刻向这支日本舰队发起了进攻，而这时三艘日本战列舰也在集中火力向我们开火。”

“敌人的炮火异常猛烈，‘列克星敦’号接连被敌人的16英寸主炮击中三次，燃烧起来，不过火焰很快便被扑灭，我们的战斗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这时斯普鲁恩斯从‘萨拉托加’号上发来电报，建议由‘萨拉托加’号迎击日本战列舰，我带领‘列克星敦’号攻击日本航空母舰，我同意了。于是，我们开始了分头行动。我一想到用大炮将敌舰一一送到海底的前景，就忍不住直搓双手。”

“我们当时谁也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敌人，有6艘航空母舰、3艘战列舰、8艘重巡洋舰，12艘轻巡洋舰和22艘驱逐舰，敌人的机群本来是我们的致命敌人，但现在他们的飞机却没有了踪影，因为他们都去了瓦胡岛，唯一能对我们构成威胁的力量，就是那些战列舰了。”

“有了‘萨拉托加’号的掩护，我们对日军中央舰队的作战就变得轻松起来，好象一头老虎闯进了羊群，我们发起了猛烈攻击。成功地击中了一艘日本人的轻型航空母舰。那是‘飞龙’号，我看到大火延烧到军舰的每一个角落，它的弹药库和油料舱都被引燃了，剧烈的爆炸使这艘航空母舰开始倾斜起来，这时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一小群日本人恭恭敬敬地捧着天皇的大幅画像，冒着葬身烈火之中的危险，登上了小艇。”

“这艘日本航空母舰实际上只挨了我们两炮，便沉没了。看到这艘日本航空母舰的毁灭，很多人都大声的吼叫起来，他们挥舞着拳头，热烈的拥抱在一起，我知道，他们是在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心中复仇的快意。”

“在‘列克星敦’号击沉了‘飞龙’号的同时，‘萨拉托加’号也取得了重大的战果，通讯官报告说他们又击沉了一艘日本战列舰，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比睿’号，和被我们击沉的‘雾岛’号是同级舰，不得不说，日本人的这些老式战列舰，在我们的18英寸大炮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

“在‘飞龙’号被我们击中后，日本航空母舰便开始逃跑，几艘重巡洋舰试图掩护它们，不得不说，这些日本重巡洋舰打得很顽强，它们射出的炮弹数次击中了‘列克星敦’号，虽然‘列克星敦’号的装甲抗住了打击，但却给我们英勇的官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列克星敦’号的舰长是海军上校威廉？布拉克，曾在开战前后担任过我的作战处长。他当时已经快要调离‘列克星敦’号，他的继任约翰？霍斯金斯海军上校已经上了舰。这时也在舰上指挥战斗。日本重巡洋舰击中‘列克星敦’号的炮弹差一点杀死霍斯金斯上校。他的脚受了重伤，不得不在舰上立即截肢。截肢手术之后，霍斯金斯被装上担架，穿过舰上熊熊燃烧的火焰，抬到舷侧躲避炮火。在等待的时候，他还能向视察的同时来探望他的我微笑敬礼，并笑着问：‘我能得到您阁下的允许离舰了吗？’”

“我说：‘很抱歉，把你带到这危险的地方，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霍斯金斯摇了摇头，笑着说，他希望在装上假肢后，能够有一天指挥象‘列克星敦’号这样优秀的军舰，因为他比任何别的申请人都领先‘一腿’的优势。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说如果比赛夜里拉紧急警报，占领指挥位置的速度的话，他肯定比他们都快，因为他至少有一只脚早已现成地穿好鞋袜了。我们听了他的回答，都高兴地大笑起来。”

“发现日军主力航空母舰这件事，证实了我的观点：小日本全力以赴了。但我可不想无所事事地等待预言被证实，我需要的是战斗！我视察了一下之后回到了舰桥，此时日本中央舰队幸存的各舰艇上层建筑全都严重损毁，尤其炮塔和火控系统受伤严重，不可能对我们进行决定性打击了，我们本来可以把它们全部消灭，但我的目标是敌人的航空母舰，如果我们干掉了这些航空母舰，就等于扳回了败局，未来的作战就不必担心这些来自海上的威胁了。”

“当初做出放弃支援威克岛守军，全力打击敌人航母编队的决定，对我来说非常困难，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我再处于同样的处境，只能拥有当时同样的情报的话，我还是会作出同样的决定。”

“我走进指挥室，手指向图上日军航母编队的位致，说，我们就去这里，米克。这时是10时25分，很快，我们抓住他们了。雷达首先发现了一艘大型航空母舰，我命令在敌舰前方占领阵位，以主炮向敌舰猛轰。”

“10时50分，我观察到了远处发生的可怕爆炸，不一会儿，我接到报告，敌人一艘大型航空母舰发生了大爆炸以后沉没。后来我知道，那是‘苍龙’号。”

“雷达又观察到2艘敌人的航空母舰和一艘轻巡洋舰，敌人正在加速逃路，此时我们已经把速度降到了25节。如果敌人保持目前的航速和航向，中午之前就会逃出我们的舰炮打击范围。”

“接下来，我要开始叙述不堪回首的部分了，直到今天，这个记忆还在隐隐作痛。我最好还是从我的作战日记里面摘录片段，来按顺序重现事情的原委吧。”

“11时18分，我收到‘萨拉托加’号的电报：我正在与敌人的飞机交战。我接到电报的时候感到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她正在和敌人的航空母舰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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