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2)
《马甲掉光的我只好掀桌了》
隔着几个抱头匍匐在地的人质,和东倒西歪一片狼藉的桌椅,不请自来的歹徒仍然在厉声叫嚣着,彰显存在感:
“全都安分点!乖乖等外面的警察答应我的条件,所有人都能安全离开!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反抗……”
又是一声枪响,引发周遭阵阵惊呼。
滚烫的枪口被抵在孕妇的后腰,稍有不慎就有擦枪走火的风险。
“大家各退一步,别让我成为杀人犯!你们不想我成为杀人犯是吧?你们都知道不能杀人对不对?”
啧。
异常处理课插手普通警务,估计至少是记个大过。
“……没说不能杀人。”
歹徒大概也是没能想到,自己持枪还有人敢接自己的话茬:“什么?!”
飞鸟彻羽站出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安全无害”:“我说,没有规定说不能……”
“为什么不能杀人?!”歹徒情绪激动,行为倒是还算谨慎,缩在墙角不肯出来,只是对着外面不断地叫嚣,“为什么不能杀人?你说为什么?法律规定不能杀人!你说啊?!”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着,这年头还有歹徒问人质为什么不能杀人的。
“你至少让别人把话说完吧,”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眉眼间透漏出一点被人打断的无奈,“法律的要求是:如果杀人就要判刑——没有绝对不允许的事情,只要付得起代价。”
“所以说白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究竟为什么决定在医院对面挟持人质,我大概能猜测得到,也无意阻拦,只是在你做出无可挽回的决定之前请问你——铤而走险所获得的收益是否能够支付成为杀人犯的代价?”
“又或者说,想要达成目标,‘成为杀人犯’是否是必要前提?”
飞鸟彻羽缓步前行,鞋底叩响木地板的声音,像是齿轮轻轻咬合,彰显着进度条一点点奔向结局。
“答案为‘否’,我没说错吧?”
——要是结果为“是”,那对方从一开始就没必要和警察谈判了。
结合在医院旁边……
歹徒先生有点像是被措不及防踩到尾巴的猫,突然跳起来,炸起脊背上的毛发,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色厉内荏:“你觉得我不敢杀人?!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你们一个两个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
“不不,您怎么会这么想,事实上,我有自信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了解您的觉悟,”飞鸟彻羽牵起对方手里尚存余温的枪口,严丝合缝的抵在自己的额头,“要交换人质吗?我毛遂自荐。”
这人疯了!
“开什么玩笑……”
飞鸟彻羽一把攥住对方的枪管:“为什么不呢?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是经受训练的专业人员;很惜命,没有警察为公众献身的觉悟;身体健康,不会为你的行动带来麻烦——这个建议难道对你有什么坏处吗?”
“人质具体是哪一个,对你来说根本没有区别吧?再僵持下去,说不定警察就要抓住机会进来了,那你该怎么办?引爆炸弹和大家同归于尽吗?”
“不要吧——”少年没有一点面临生命威胁的紧张感,松弛的仿佛极力推销自家产品的金牌销冠,“那样你躺在病床上的家人会失望的,你难道想要让自己在乎的人,只要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说:能教出来一个杀人犯的家伙,自己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怎么会?!”
眼前的场景实在很难分辨,究竟谁是携带热武器威胁众人的恐怖分子:
是张皇失措的歹徒?
还算步步紧逼的人质?
“别那么激动,感情用事对解决问题可没什么帮助——我相信你,但是警察也会相信你吗?被你劫持的人质也相信你?”
“想想看,再这么僵持下去,事态会不会发展成:孕妇受惊流产一尸两命,警察为了解救剩余人质,铤而走险击毙歹徒,剩下所有人都会获救。”
“那你怎么办呢?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害死人的王八蛋,一辈子都要被戳脊梁骨,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关系?”
飞鸟彻羽像所有通俗故事里最典型的恶魔,会用华丽的语言蛊惑人心。
祂将走投无路的可怜人钉在十字架上,斩断他的归处,杀死他的前路。
璀璨的黄金左眼为他流下悲悯的眼泪,共情他的苦楚,索要他的灵魂。
卑鄙无耻,但又冠冕堂皇:
“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反正你有炸弹——不论什么时候都拥有一票否决权不是吗?”
*
情绪激动的歹徒同意交换人质,其他所有人都可以安全撤离。
萩原研二帮忙架起一旁行走不便的病人,强忍不适跟着人流撤离。
情况很不妙。
像是吃了毒蘑菇,又或者干脆是妄想症发作,眼前的光景纷纷饱和度拉满,并获得了生命,在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进行运动,耳边是分不出究竟什么物种的窃窃喳喳,直叫人头昏脑胀。
……什么东西?
萩原研二勉强提起自己软的就像面条似的两条腿,强迫自己向前直走。
像是被丝线提起的木偶,身体马上就要脱离掌控,偏偏脑子还是活泛,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新同学究竟是怎么回事?
食物投毒?起作用会这么快吗?
不,不对,没道理,也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
没有确凿的证据,萩原研二不想怀疑对方。
而且,在对方刚刚贴过来的一瞬间,萩原研二感觉新同学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