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2)
《马甲掉光的我只好掀桌了》
“呜……哈……”
半长头发的青年在课桌上,摊成一张猫饼,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还有最后一节课——等下了课我们一起去医院看小阵平吧。”
金发首席欣然同意:“好啊,顺便把这周的作业一起带给他。”
“哇,小降谷,超记仇的,”萩原研二揶揄两句,秉承着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再说”的优良指导思想,提醒道,“别忘了还有咱们昨天晚上的检讨。”
“话说,我们好像是要来新同学了来着?”
伊达航皱眉回忆,自己今天早上去教官办公室的时候,好像听了一耳朵。
“不过我们都开学几个月了才来报道也太奇怪了一点吧?”
“好了——都静一静,”一身正装,满脸严肃的教官敲了敲讲台,示意这群被假期冲昏了头的臭小子们先收收心,至少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先上完假期前的最后一节课,“长野警察学校来了位交换生,大概要交流一个月——进来吧,先简单做个自我介绍。”
应声从教室前门进来一名少年。
许是因为还没能领到制服的缘故,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加黑色运动裤,在讲台角落的粉笔盒里面捡出一支粉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鸢尾弥生。
这就是飞鸟彻羽的新马甲了。
“去找个空位坐。”
空位置有两个:
一个堆满了东西,但是乱中有序,显然主人很有自己的想法。
另一个却是完全的空桌子。
——前者属于现在还没出院的小卷毛松田阵平,后者属于已经办理退学手续的浅井和人。
飞鸟彻羽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能看见四个明显的魔力来源,或者说一个——其三个应该是因为近距离接触沾染上的结果。
少年掀起眼皮,隔空和上挑眼的青年对上视线,然后又不着痕迹地错开。
诸伏景光,在飞鸟彻羽的视线里,整洁得体的警校制服和旁边的同学别无二致,只是上上下下拍满了血手印。
……找到了。
于是萩原研二就看见新同学迟疑了一下,径直走到降谷零面前,指节轻轻扣了扣金发首席的桌子:
“同学,方便让个位置吗?”
措不及防被挑衅的降谷零:“……我?”
一般有点社交常识的人都知道,有时候对方使用反问语气,不是代表他有疑问,而是他认为你有问题。
偏偏罪魁祸首看起来毫无自知之明,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是这样没错,教官刚刚说让我找个位置坐——所以能麻烦你让个位置吗?”
“不可以吗?我想和他坐。”
措不及防被点名的诸伏景光:OvO?
一边旁观的萩原研二:O-O!
新同学,恐怖如斯!
因为长相特殊,一入学就招致许多流言蜚语,但是用实力一一回敬的降谷零:
“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飞鸟彻羽不说话,盯着他。
降谷零也不甘示弱,瞪回去:“你想要别人就得给……”
“还上不上课了?!”
半截粉笔精准地打在飞鸟彻羽的后脑勺,然后摔在地上,断成更短的两截。
原本气氛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像是突然被扼住了脖子的大鹅,还没演变成一场事故的小纠纷就此不了了之。
真勇啊。
萩原研二眼见着新同学抽开自己旁边的椅子,将背包塞进抽屉里,摸出一个本子一支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他显然很有自己的一套行事逻辑,完全不关心周围人的看法,我行我素的程度仿佛和周边人根本不是一个物种。
并且根本没有什么,刚来第一天要给大家留下一点好印象的形象包袱,毫不犹豫地打破所有不相干人的幻想。
右手托腮,左手拿笔,视线落在面前的过道,神游。
新同学坐在教室最靠窗的角落里,下午明媚的一片阳光逃过窗帘的围堵,映照在少年的身上,虔诚的亲吻少年精致的眉眼。
被风鼓动的蓝色布帘像是翻涌着的微凉的潮汐,在阳光下金光闪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久久不能平息。
偏偏对方丝毫不受影响,手中不停,从萩原研二这个角度,正正好好可以在反着光的笔记本上,很清楚的看到对方在纸面上的所有内容:
火柴人连环画。
豆豆眼,圆脑袋,水滴型的身体,简化成短线条的胳膊腿。没有文本,但是笔者神态抓得很准,完全不影响理解。
大概是一个……种“土豆”的故事?
纸面上的小人原本有一个完整的身体,每
走一段路就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一块,被丢弃的部分就随手扔在路边,然后很快就又长出一个新的小火柴人。
有点像把发芽的土豆切成小块,然后每一块都能长成一个新的植株。
——土豆种植手册,地狱版。
故事挺简单,画风也可爱,显得“分尸”这种事情也很诡异的童趣了起来。
临近放假的最后一节课,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心浮气躁,萩原研二也不例外。教官讲的东西早就预习过了,实在听不进去,倒是看新同期新鲜产出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
然后就看到故事的最后一话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偷窥者下意识地抬起眼睛,对上对方那双圆润的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偷看被发现了。
萩原研二被抓包了也不显得窘迫,很是淡定的Wink一下,像是普渡众生的菩萨,平等的向遇见的所有人散发魅力。
新同学默默转过身去,换了一支笔另翻出一张绿色的彩纸在上面写些什么。
但是这次被对方的背影挡着,没能看到。
飞鸟彻羽撰写完最后一笔,将这张纸完整地撕下来,纸页在少年纤细的指尖折叠反转,捏出来一只丑兮兮的小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