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文言鹤道:“原来你是敌人,但这会大家都中了毒,你又有何办法。”
苏循哈哈大笑道:“文庄主,在下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文言鹤看向苏循,哪里有半分中毒的迹象,一时心惊不已。
苏循接着道:“文庄主放心,我不是来取你们性命的,今日来此,不过是想见识见识论剑大会而已,只是没想到被一个少年激起了兴致,忍不住赞叹。”
“既然如此,那你还想做什么,快些出庄就是。”文言鹤摸不透这名青年的心思,不知如何是好。
苏循道:“在下远道而来,贵庄如不表示一番,岂不是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吗?”说罢眼神望向地上的寒光剑。
文言鹤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目光接触到寒光时,心里一震,“小贼,原来你是想拿走寒光。”
“庄主此言可对不可对,在下对寒光剑本身无半点兴趣,而是对铸造寒光的工艺感兴趣,因此想把剑带回去好好瞧瞧。”
“休想。”文言鹤怒视着苏循。
“文庄主别小气了,你刚刚就想把此剑送给曲音离,只是他不要,这送给我也是一样的,我就不奉陪了。”苏循歪理说完,就向寒光剑走去。
眼看寒光就将落入苏循之首,忽然苏循眉头一皱,立刻一闪身,一柄剑擦着苏循衣服而过,直插入台上。
苏循又恢复了笑容,朗朗道:“是何人暗算在下,何不出来一叙。”
“就凭你也想取走我庄中之剑。”苏循顺着声音所在看去,一名二十一二的青年正凛凛而立,青年身材修长,一束长发随风飘扬,手中只剩空的剑鞘,明显刚刚那炳剑是他驭剑而出。
文言鹤首先喜道:“兰儿你来了,你没有中毒吗。”
来者正是还剑山庄少庄主文殊兰,他一直在负责庄内事务,此时才得空来到论剑台,却见场中景象,出手攻向苏循。
文殊兰道:“爹,孩儿来晚了,请爹恕罪,也请武林同道原谅山庄照顾不周,下面的事请交给我吧。”文殊兰穿过人群走上台与苏循对立。
苏循道:“原来是少庄主,在下苏循,久仰久仰。”
“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有我在此你休想带走寒光剑。”
苏循笑容不减,“既然如此,那就剑下见真章吧,久闻十方剑意名扬天下,今日在下就想看看是不是如传闻那般厉害。”说完,长剑出鞘,一剑指向文殊兰,文殊兰左手挥动手中剑鞘化去来剑,右手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剑,点向苏循腰间,苏循后退一步反手直劈向文殊兰下盘,文殊兰长剑直下,叮的一声,挡开来剑,随即又与苏循展开攻防。
台上苏循与文殊兰的身影在剑光之中穿梭,长剑交错之声不绝,苏循剑势绵延不绝,每一击都攻向要害,文殊兰总能每每化去苏循的剑势,两条人影一白一黑,如同水墨一般相互游离,百招过去竟未分胜负。
文言鹤看着两人难分高下,估算着时间,半个时辰快到,体内毒性一解,内力恢复,立时就可以出手擒住苏循。
苏循一阵急攻,迫的文殊兰退后几步,随后立剑止步,道:“少庄主十方剑意深得文庄主真传,不过在下有要事在身,恐不能与少庄主对决,何况半个时辰将至,一旦文庄主他们内力恢复,在下想走就难了,少庄主,今天就到此为止,下次见面再一较高下吧。”苏循说完便转身离去。
文殊兰并没有追赶,眼下在场中人的安全要来的更重要。文殊兰吩咐手下指引众人回到客房休息,自己留下安排后续事务。
会客厅里,文言鹤和几大门派掌门坐在位子上商量着,文殊兰站立在一旁,萧白芷也被邀请来一会。众人脸上满是凝重的表情,皆被曲音离的武功所震慑。
门外一名仆人走了进来,对文言鹤道:“庄主,柳家庄庄主到了。”
“快请。”
一位身着青衣的大汉在仆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柳菲菲开心的叫了一声:“爹。”立刻扑进大汉的怀里。
父女相聚,柳菲菲自是开心不已,但随即想到被杀害的柳二庄主,又落下眼泪,“爹,仲父,仲父他被人杀害了。”
柳铭轻轻的抱着女儿,脸上也是悲愤不已,“事情我都已经知晓,此事都怪我,若不是我有事耽误了两天,没和你们一起出发,你仲父他也不会被杀。”
文言鹤道:“柳庄主请节哀,柳二庄主被杀一事疑点重重,我还剑山庄必会相助找出凶手。”
柳铭放开女儿,对文言鹤和在场众人抱拳行了礼,开口道:“我于前一日收到手下消息得知二弟被杀的消息,赶紧快马兼程来此,我二弟他为人热情豪放,从不曾得罪过什么人,我作为长兄,必要天涯海角手刃凶手。”柳铭情难自禁,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文言鹤安排手下给柳铭落了座,继续道:“今日乃我庄建立之百年未曾有过的经历,曲音离为柳清霜所指派,在大会上公然杀伤多人,为武林正道所不容。”文言鹤看这柳铭疑惑的眼神,就把大会上发生的事一一说来。
柳铭惊讶道:“这名少年居然能轻松杀害几大门派掌门?那他的武功很可能不亚于当年的柳清霜了。”
乾坤掌韩放点点头道:“没错,依老夫所见,这曲音离已然尽得柳清霜真传,拂雪剑意和凭阑秋思都已是练的炉火纯青,如今荀礼大师已死,真不知江湖还有何人能与其一战。”
陈乾道:“不仅如此,后出现的苏循也不知是何来头,听其言语,和曲音离也不似相识。若不是令郎即使来到,只怕事情会更糟糕。”
韩放点头道:“文少庄主剑法高强,已是武林后辈中佼佼者,再过几年,怕是文庄主你都打他不过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让位与他了。”众人听闻,难得的笑了起来。
文言鹤欣慰起来:“韩兄过誉了,武林中多了不少杰出的后辈,老夫也甚是欣慰,柳侄女双剑也是使得出彩的很。”柳铭父女虽然悲痛,但听了也是受用不已。
陈乾附和道:“萧少侠武功也是不错。”
萧白芷看谈论到自己,并无丝毫开心,羞愧道:“前辈可谬赞了,晚辈武功比起曲音离,可是,可是。。。”话没有说完,萧白芷已低下了头,曲音离带给他的震撼深深触动内心,可能一辈子都是心里的阴影。萧白芷明白,自己苦练终生可能都使不出曲音离对徐恕的那一剑。仅一天,萧白芷心中的英气荡然无存。
韩放走到萧白芷身边,用力的拍了拍其肩,道:“小子,这跟你在扬州城时可是一点都不一样啊,那会你可是极其骄傲啊。”
萧白芷苦笑道:“那会晚辈自以为武功已是上乘,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得见曲音离武功,才知晚辈当时可笑无知之处。”
韩放摇摇头道:“当时我以为你只是个富家少爷,出演讥讽一二,今日才知你是具有真才的,你不必多有压力,那曲音离非正道之流,为江湖所不容,你与他怎可相比。”
听了此言,萧白芷对韩放感激不已。韩放右手被废,但仅是略微治疗,忍痛来此,足可见毅力。
这时,门外传出一声“李盟主到。”众人听闻皆从座位上站起。
萧白芷一眼望去,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点也不像有武功的样子,反而更像一名教书先生。萧白芷不敢相信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武林盟主李忘生。
文言鹤迎上去道:“李盟主一路辛苦,快请就坐。”
李忘生点点头,走上前,与文言鹤并排就坐。
李忘生看了众人一眼,对着文言鹤道:“文庄主,我来晚一步,没赶上论剑大会,你可介意。”
文言鹤道:“李盟主哪里话,李盟主能抽空前来就是我山庄的荣幸了。”
“那本次大会的胜者是何人,本盟主想要瞧瞧究竟是怎样的青年才俊。”
“这个,李盟主听我所说。”文言鹤把论剑大会上发生的种种以及柳二庄主被杀一事又说了一遍。
“噢,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李盟主虽然惊讶,但脸上表情未变。“那曲音离可能是杀害柳二庄主的凶手呢?”
“从曲音离的话语看应该不是,但两者不排除没有关系,如今之计,当以找出曲音离为主。”
“庄主不觉得柳庄主被杀和论剑大会一事之间太巧了嘛?”一声娇脆声音传来,如出谷黄莺一般。一名少女走了进来,莲步款款,如踏轻云。
萧白芷眼睛一亮,这不正是多日未见的沈拒霜,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
沈拒霜向萧白芷看了一眼,并没有回应,而是直接走到中央。欠身一礼道,:“晚辈沈拒霜,见过各位前辈。”
文言鹤疑惑的看着沈拒霜,问道:“姑娘有何事来此?”
“晚辈来此,不过为提醒庄主,柳二庄主在来还剑山庄路上被杀,很容易联想到是不是与论剑大会有关,是不是为了挑起两家之间的矛盾呢。毕竟如果柳二庄主没来参加论剑大会,就不可能被杀,是不是?”
文言鹤皱眉,但还是点点头:“没错,此事老夫已经想到。”
“那为何要这时候挑起两家之间的矛盾呢,江湖皆知两家之间一向交好,此时挑起两家矛盾无非是为了阻止即将发生的某件事罢了。”
文言鹤突然站了起来道:“沈姑娘你怎么。。。”话未说完已自知失言。
“知道什么,难道两家之间真有什么事不可,是不能对大家说的什么秘密吗?”沈拒霜咄咄逼人问道。
众人听闻都看向文言鹤和柳铭,脸上都浮现好奇之色,柳铭见已瞒不住,就对文言鹤道:“文兄,也不是什么引人耳目的事,就说了吧。”
文言鹤点点头,道:“那就不瞒大家了,柳家庄与我还剑山庄已结为亲家。”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江湖两大门派结亲可是大事,而且是实力强盛的武林三大名门之二。柳菲菲和文殊兰也是各自一愣,柳菲菲急道:“爹,有这种事吗,为什么我不知道?”
柳铭尴尬道:“菲菲,这是我与你文伯伯商议的结果,两家之间交往不错,如能结上亲家,那对两家而言可是大好事,而且少庄主文才武略样样精通,正好与你门当户对。”
“那怎么不征求下我的意见呢吗。”
“菲菲,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一女孩家,深居简出的,你的亲事可不就得为父去操劳了。”
“那也得问我愿不愿意啊,我的事自然有我做主,要嫁爹你去嫁好了。”说罢转过身去,不再理柳铭。
众人看着柳菲菲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脸上都出现一种奇怪的表情。
文言鹤看着柳菲菲越发喜爱,虽然自己膝下一儿一女,但一想到自己那个女儿头就疼,于是对可爱乖巧的柳菲菲疼爱有加,于是道:“侄女,这是我与你爹商议的结果,具体咱们私下在谈论好不好。”柳菲菲也没有理文言鹤。
“爹,此事还需慎重一些才好,毕竟是晚辈们的终身大事啊。”文殊兰看着柳菲菲直接表示不满的样子,自己也有些尴尬,忍不住劝道。
“行了。”文言鹤摆摆手,似是不想再当着众人讨论两家爱私事,“此事以后再议,言归正传,不知此事与柳二庄主被杀有何关联。”文言鹤看向沈拒霜。
沈拒霜道:“庄主细想,如果两家结亲,那势必如同一家,那是不是实至名归为江湖第一大家族。”
众人恍然大悟,如此一来就说的通了,柳二庄主被杀,两家之间就算能结亲,那时间也得因丧事大大拖后,说不准会因此事闹出嫌隙,两家关系必大不如前,如此一来,两家实力依旧各自独立。
文言鹤沉默不语,如果沈拒霜判断为真,那凶手就是对两家结合有所畏惧,换言之,是担心两家结合之后对凶手会造成挑战。
沈拒霜看着文言鹤沉默的样子,正想开口,一直沉默的李忘生说道:“沈姑娘说的在理,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如果为了挑起两家矛盾,为何不在柳二庄主入庄之后再行凶呢,那不是更加与还剑山庄脱不了干系吗?大家都知道要入庄须得经过迎宾之阵,既然在庄外行凶,就说明凶手很难入庄,换言之凶手并不是个一流高手。”顿了一顿,李忘生接着道,“此事还需经过调查,如今不能轻易下结论,不光是两家,我也会联系各大门派携手调查此事,一定要将凶手抓到不可。”李忘生说到动情之处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桌子立时四分五裂。
文言鹤和柳铭一同抱拳道:“多谢李盟主为两家做主。”
李忘生摇摇手道:“不单单是曲音离和柳家的事,那个苏循来源也是个谜,从其行为来看,对还剑山庄铸剑工艺更显兴趣,江湖上只成家和还剑山庄铸剑为尊,莫非此人与成家有关。”
众人只觉得事情环环相扣,怀疑来怀疑去个个都有嫌疑,已是不知如何是好。
文言鹤想了想道:“老夫也想过,只是没有实证,实在是不好怀疑。”
李忘生点点头:“文兄,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言否?”
“盟主但说无妨。”
“嗯,我想看一看落霞庄的情况。”
文言鹤觉得奇怪,问道:“盟主怎么想到去看落霞庄了?”
“还剑山庄铸剑天下闻名,都引来苏循这种来路不明的人觊觎,文兄想想看,那苏循当时真的就离开还剑山庄了吗?难道不可能去落霞庄一探究竟吗?”
听闻此言,文言鹤忍不住站了起来,口中喃喃道:“没错,当时只见苏循离去,但是否出庄无人可知,当时全庄中人皆有中毒,无人可阻拦,难保不会闯进落霞庄内探寻铸剑工艺。”
“事不宜迟,赶紧去查看一番吧。”
一行人来到落霞庄前,为首的是文言鹤和文殊兰,其后是李忘生、柳铭和柳菲菲,其余人都未被允许前往,这里是还剑山庄禁地,一般人士严禁来此。
“这里便是落霞庄了,山庄所有的剑皆是由此铸造。”文言鹤停下脚步介绍道。
一路上,众人各有各的心思,一路无言,柳菲菲在心里骂柳铭,柳铭则是试图劝说爱女但一靠近爱女柳菲菲就走的远远的,文殊兰则是尴尬的苦笑,文言鹤则是担心落霞庄真如李忘生所说被苏循所光顾。
“此地虽不见人影,实则庄内暗藏高手,皆是本庄最精锐弟子,武功皆不在犬子之下。”
萧白芷应该庆幸上次来此没有进入庄内,庄内弟子经过严格训练,只对庄内发生的事有所行动,庄外不论发生何等大事都不会关心,一旦闯进,萧白芷不会安然无恙。
文言鹤拍了拍手,但庄内毫无动静。文言鹤皱了皱眉,心里暗道不妙,本应会有一名弟子出来迎接,但今日却毫无动静。文言鹤走进庄内,只见落叶遍地,毫无人气。
“大家小心,此地有变。”文言鹤说完,众人凝神戒备。
文言鹤观察了一阵,看不出庄内有任何埋伏,也未听到人的气息。小心翼翼来到门口,推开门,看见里面的情况不由得愣住了。
众人见文言鹤脸色有变,都凑过去一看,只见五名弟子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脸上都印着深深的脚印,明显是被人给踢晕了过去。而凶手正翘着二郎腿,大摇大摆地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右手抓着一本书,正在翻阅着,很快便翻完一本,随手就给扔到地上了,看样子并没有仔细读。然后便从旁边桌上的一堆书里随便抽出一本接着读。左手则是抓起一个苹果在啃,边啃还不忘用书擦去手上的水迹。椅子周围已是散落着一地的书和果核。
文言鹤看到山庄几代人流传的铸剑之术精髓被胡乱的丢在地上,气的差点背过气去。还是文殊兰最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无耻小贼,居然敢闯进我还剑山庄禁地。”一掌推过去,掌风极快,眼看就将击中凶手,只见那人看也不看,随手将手中吃剩的果核扔向文殊兰,文殊兰见那果核来速极快,急忙闪避,但还是慢了一步,被结结实实砸中脑门中央,登时感到头晕目眩,退后几步勉强站定。而凶手则是慢悠悠的拿起一个苹果,继续吃着。
文言鹤沉声道:“阁下何人,闯我山庄禁地意欲何为。”
那人终于缓缓伸了个懒腰,一直被书遮住的脸这才露出来,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个妙龄少女,双目如黛、肤白胜雪,一头长发披肩,但眼神却显得极为狡黠。少女撇撇嘴,好似对众人打扰到自己感到十分不满,又打了个哈欠,这才开口道:“吵什么吵啊,我把这本看完再跟你说话。”,说完又低下头去,不再理会众人。
饶是文言鹤脾气再好此刻也忍受不了,冷哼一声,前走几步,一掌拍了过去。
文言鹤看对方是个女孩,因此只用了五成力道,但威力仍是不小,料想这女孩必定会闪躲,谁知女孩仍是端坐不动,抄起一本书扔向文言鹤,文言鹤收掌回抓向书,但刚碰着书却托手而去。文言鹤惊讶地看着手上的红印,暗道:这少女年纪轻轻内力居然如此深厚。于是将掌力提升至七成,口中道:“没想到姑娘是个绝顶高手,是老夫轻敌了,看招。”双手连续出掌,掌风将地上书本纷纷吹动,少女这次终于出手,左手点向文言鹤腰际,但眼睛仍然看着书。文言鹤变掌为抓,试图抓住少女左手,但少女反手劈向文言鹤胳膊,迫的文言鹤不得不收手。
两人不停地展开对攻,少女以单手应对文言鹤,右手依旧抓着书读着,眼睛全然不看文言鹤,甚至还不时地点头以示赞同书中所写,出手全是攻势,毫无防守,但文言鹤却不得不每每收手应对,皆因少女攻势所在皆是指向文言鹤要害。几十招下来,文言鹤竟没占得丝毫便宜。
文言鹤见一时之间也拿这少女没办法,于是收掌后退。两大高手在这少女手下没占得丝毫便宜,旁人也不好出手,于是都静立不动。文言鹤更是暗想:今日哪来的这许多后辈高手,从曲音离到苏循再到这神秘少女,自己竟无丝毫办法应对。
大约半柱香功夫过去,少女终于扔掉了最后一本书,打了个哈欠,站起身,眼睛看向站立不动的五人,皱皱眉,似是才想起有这几人似的,撇撇嘴,道:“你们是谁,找我何事?”言语间,竟丝毫没把自己才是闯入者这一身份认清,仿佛自己才是此地的主人。
文言鹤强压火气,道:“姑娘,老夫乃还剑山庄庄主文言鹤,姑娘是何人,为何闯我山庄禁地,还伤我山庄弟子。”
少女顺着文言鹤的目光看向地上躺着的人,眼神充满嫌弃道:“啊,你就是庄主啊,你也太疏于管教了,我不过就是进来看看而已,你的这些弟子倒好,一句话也不说,提着剑就冲我来了,我只好一人一脚把他们都踢晕了。”
文言鹤心惊不已,这些弟子武功并不比文殊兰差太多,如果真如少女所说,只是随随便便就将这些弟子踢晕,那少女的武功可是高不可测。但表面还是冷静的说道:“姑娘来此是想做什么?”
“不过就是想看看名震天下的还剑山庄铸剑之术究竟如何而已,今日一见不过如此,真是失望得很,我也看够了,就此告辞了。”少女正待离开,文殊兰冷哼一声:“你当还剑山庄是你家吗,如此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说罢抽出长剑,起了个剑花,攻向少女面向。
文殊兰刚刚被少女用果核一击而中,当下不敢怠慢,一出手就是最具威力的杀招,此招后续蕴含大量变化,不管对手如何躲避,都会有对应的剑招变换应对,文殊兰打算一开始就将少女制住。
哪知少女毫不在乎,一个转身就来到了文殊兰的背后,提脚踏向文殊兰膝部,文殊兰感到腿上一疼,来不及变换剑招就忍不住疼痛跪下。
少女一招制敌,轻笑一声,“少爷的剑法不错,不过涵养不够,我一个姑娘家你直接冲上来就要砍我,这次给你点教训,好好学一学礼仪才是。”
“姑娘可否留下姓名。”文言鹤问道
少女想了想,道:“不怕你报复我,我叫蒋落葵,江湖再见。”说完施展轻功而去。
黄昏时分,萧白芷来到一处树林之中,一眼便看见了等待在一颗大树下的沈据霜。沈据霜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两人走近,互相看向对方的眼睛。
萧白芷最先打破沉默,“沈姑娘约我来此有何吩咐?”
沈据霜愣一了下,淡淡一笑道:“萧兄似是对我有些疏远。”
萧白芷凝视着沈据霜的眼睛,似是想从眼睛深处看到内心,但终是摇摇头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沈据霜道:“我却是说了谎,首先我并不是还剑山庄的女婢,我之所以如此,只是想借萧兄通过迎宾之阵进入还剑山庄中,我没有丝毫武功,单凭自己无论如何也通不过那迎宾之阵。那日在洛阳城中,我寻找着武功高强之人想借其一同前往山庄,开始目标是石大哥的,但没想到萧兄武功才更好。”
萧白芷听了别过头去:“我的武功好,这是嘲笑我吗,今日那曲音离的武功都瞧得见,我与其比起来是在不值一提。”
沈据霜看着萧白芷沮丧的神情,知他完全被曲音离的阴影所笼罩,一时是逃脱不了了。安慰道:“曲音离武功高深莫测,萧兄不必为其所影响,你的路还长,必有超过之时。”
“沈姑娘想方设法进入山庄究竟为何事?”萧白芷突然反问道。
沈据霜摇摇头,眼神笼罩上一层阴霾,苦笑道:“萧兄别问了好吗,我却有要事前来,之时此刻却不能说,今晚我约你来此,只是希望萧兄能相信我,我却无害人之心,今后如有机会,我会将我的事全部对你说出,好吗?”
萧白芷看着沈据霜近乎哀求的语气,不禁心一软,但还是道:“姑娘全身是迷,我连站在我面前的你是否是真的沈据霜都不知,又怎么相信呢。如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姑娘大可开口,萧某一定尽力,但我此刻不知如何看待姑娘。就此告辞了。”萧白芷微微躬身,转过身去慢慢离开。
沈据霜没有挽留,只是静静看着萧白芷的背影,萧白芷每踏出一步都感到十分沉重,但此刻心里只有无尽的迷茫,对沈据霜的只有看不清、看不透,全然不知背后的沈据霜脸上杀意与忧郁交织。终于,萧白芷消失在黑暗中。
落霞庄外,一名少女坐在树下,开心的哼着曲调,手中抓着一串糖葫芦。这时一位女婢走过来,问道:“小姐,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啊,是遇上什么开心的事吗?”原来这正是萧白芷日前在落霞庄外见到的那名睡着的少女,少女的真实身份是还剑山庄大小姐,文言鹤之女文沐颜。
文沐颜看着女婢,舔了一口糖葫芦,道:“是啊,红煦,我遇上了两个好玩的玩具噢,一个叫曲音离,一个叫蒋落葵。”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不和谐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