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除夕(1 / 2)
回家以后,忙着公司方面的事儿,江之寒一连十来天都仇心么落过屋。等到事情处理的差不多。除夕已经到了。
大年三十这一天,江之寒早早的就安排出来,单独陪父母过年,初一则是和母亲那边亲戚团年的日子。
从去年开始,江家的新习俗就是大年三十的年夜饭由江之寒来操刀,父母亲就坐在沙上磕磕瓜子,看看电视。一年难得有这么一次表现的机会,江之寒当然很愿意表示一番孝心。不过他私底下还是作了弊,写了一个菜单给陈振中,让他安排专人去采购和作早期处理。陈振中看来是个会拍马屁的。看着菜单,把所有原料都清洗,调料装盘,连肉都切成了肉丝,鱼都去了鳞洗干净,送到江之寒家里,江之寒一看就乐了,自己只要下锅走一走,就算万事大吉。
年夜饭开饭以前二还是历蓉蓉那老的一套祭奠老人的仪式。江之寒在旁边看着,忽然觉得时间流逝,很多东西转眼即变,有这么一个。成年不变的风俗,好像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最近这半年,历蓉蓉照书店的时间相对少了些。连锁店的规模越来越大,她也认识到自己天天去一个分店蹲着,没有太大的作用,于是下午五点一般就准时回家做饭。然后看七点半的城市社会新闻,八点的黄金档电视剧。
半年休养下来,历蓉蓉胖了少许,脸上气色也好些了。自从江之寒考上了重点大学,江永文也没什么可以念叨抱怨儿子的,但江之寒总觉得自己和父亲有了那么一层隔阂,关系不如以前亲近。公司到了现在的规模,父亲每个月挣的钱在江之寒的眼里也屏于可以忽略不计的,他本想劝袖回家休息。或者随便找个什么事情干干,不要去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上班,但顾虑着会伤他的自尊,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吃完饭,照例还是江永文洗碗。收拾好一切,一家三口坐下来,江之寒就捡着大学里的趣事。班上的同学,寝室的室友和父母聊一聊。顺口提起是否应该给家里买个新房子的事,历蓉蓉一口拒绝了,说现在的房子挺好,关键是四周住的街坊邻居都互相认识,可以有个照应,房子的事完全可以缓一缓再说。
这一年来,江之寒逐渐意识到,父母性格里都有很执拗的部分,而自己也把那份执拗遗传了下来。所以也不和母亲争辩,把这个话题暂时放在一边。
八点钟一到,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
父母都是这个节目的忠实观众,但江之寒一看开场那个上百人的大红大绿的歌舞,就觉得脑袋晕。于是告了退,去自己房间,拿起电话,打一轮拜年的电话,从有很好私交的长辈,到师长,初中高中和大学的好朋友,虽然每个只是说两三分钟,一圈电话下来,也用了足足一个小、时。
江之寒看着面前的甚话本。该打的电话基本都打过了,连远在美国的车文韵,他都在她家的留言机上留了言。除了第二页上那三个号码,曾经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三个人。
杨老爷子的四合院的电话完全拨不通,江之寒琢磨着他老人家回去住以后,又把电话服务给取消了。他一向都不喜欢电话这个东西。
伍思宜的电话号码是江之寒找罗月娟要的,但打了几次也没有接。这半年来,江之寒断断续续的给伍思宜写信,讲讲身边生的事,有时候也写写自己的感慨。伍思宜时不时的回一封不长不短的信,和江之寒讨论他的某些想法。至于她自己,却是很少提及,伍思宜说,银行的工作挺枯燥的,下班也没太多的娱乐,所以没什么太多可以写的。
最后一个号码是倪裳家的。回来以后,本来高中班里是有一个聚会的,江之寒回来晚了一步没有赶上,所以还没见过她。大概是因为他把吴茵带回来的缘故,见了他几次的其他人也绝口不提倪裳这个名字,连最喜欢说倪裳姐姐的林墨,在机场以后也从未说起她的名字。
开学收到倪裳第一封信和照片以后,江之寒回过一封信。不知道是不是倪裳体会到了那封信里若有若无的疏离的味道,很久以后才来了第二封信,却是短多了。一个学期的功夫,两个人就来回通了这么三两次信。
江之寒对着她家的号码叹了口气,想了一会儿,还是用手机拨了号。当倪建国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江之寒苦笑了一下,把电话给掐掉了。想了想,他终究还是又拨了一个手机号,传来的声音却是用户已经关机。
江之寒合上电话本,不知道怎么脑子里又出现了那句话:过去的再好,终究走过去了,不要总是在现在的失去以后才来后悔。
他推开门,对沙上的父母说:“我出去一下,十二点以前一定回来一起放鞭炮。”
吴茵盯着眼前的一堆烟花爆竹,脸上浮出一丝笑。
在异乡的一间小屋里,独自过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滋味。但想到那个家伙给自己买了一堆烟花爆竹。还说什么明年可能就要禁放了,吴茵又觉得有些可笑。
和江之寒在一起已经一个月了,嗯,连工资都领过一次了。
要说熟悉,两人似乎很熟悉。江之寒把她介绍给了自己所有的朋友,把她带回了家,让她进入了自己的商业天地,好像对她完全没有什么保留。
但是,江之寒几乎从来没有主动问起过吴茵家里的事。她为什么急着挣钱。他不问。吴茵也没有说。
有时候,吴茵觉得隔他很近,有个宽厚的肩膀可以靠,有个似乎无所不能的人可以依赖。有张原来看很可恶现在看很温暖的笑脸,还有很多体贴,细心,和照顾。但更多的时候,吴茵又觉得他很远。除了偶尔半开玩笑的说他很寂宾。江之寒从没对她倾吐过烦心的事。她很难揣摩出他在想什么。有没有烦恼,为什么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