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界（1 / 2）

虽然我们都嘲笑追逐影子的人，但生活中绝大多数人却都在追逐影子。——华兹华斯

223年1月31日（地球历

繁华的中河市，齐天大楼。

男女老少们挤在一起，在楼下的街边围成一圈。

圈的中心是一个人，死掉的人。

“年纪轻轻怎么想不开呀？”人群中传来一位老人的感叹声。

一个带小孩的男人挤进人群看了一眼，一对雪白的长腿躺在血泊之上，赶紧拽着自家孩子又走出了人群：“太惨了，小孩子别看！”

远处传来焦急的警笛声，而但在这被汽车堵得水泄不通的市中心，他们也只能远远望着拥挤的人群，无可奈何。

一个衣着华丽而性感的年轻女子从数十层高楼掉落下来，临近地面时被地上的临时围挡拦腰斩断，分成两截落在地上。路人赶紧报了警，不一会这里就站满了围观群众。

死者的双眼睁开着，对着议论纷纷的人群，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有一些胆大的年轻人，拿着手机在拍摄这悲剧的一幕。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她是不是欠了网贷走投无路跳楼自杀；有的说齐天大楼风水不好，自从建成便风波不断，以至于改建个没完。

“他杀！”一个像是没睡醒的男性声音从围观前排里发出，大家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半秒的群体沉默之后，议论的声音比刚才更汹涌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杀？”这是大家共同的心声。

“首先，根据下落高度推断，如果自杀跳楼，死者尸体离大楼墙体的距离不会超过五米，而切割死者的围挡离墙体的距离足有七到八米。所以，除非死者是用跳远的心态自杀，否则就一定是被人扔下来的。

其次，死者四肢的多处淤青，明显不是与地面碰撞产生的，说明在生前就遭遇了殴打。死者头部的开放创口足以致命，也并非和地面碰撞产生，而是由棍棒形状的硬物打击造成。所以，死者在掉楼之前就已经死亡，被扔下来的只是一具尸体。

另外从心理学上讲，我就没见过穿着这么漂亮的短裙和黑丝跳楼的人。”

现在滔滔不绝的人，是一名戴着连衣帽的青年男子。虽然长相算得上帅气，但却很明显疏于打理，杂乱的短须和不修边幅的穿搭就像是还没进入社会的学生，留了十几年的级那种。

众人用惊讶且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贝克街遇到了那个拄拐杖的高瘦男人。

“当然，最重要的，我看了监控录像。”连衣帽男人又补了一句，瞬间幻灭了围观人群对他的崇拜之情。

就在此时，千奇百怪的铃声响起，围观群众们纷纷拿起手机。

一条视频被同时发到了大家的手机上，身着靓丽的年轻女子在大楼天台被三个男人殴打，然后被铁棍击中头部倒在地上。

行凶者检查了女人的呼吸发现已经丧命，在短暂的商议之后将女人丢下了楼。

“这就是凶手已经从监控室删除掉的视频。”男子说完这句话，挤出人海向外走去。

经过七八个红绿灯的漫长等待，警车终于开到了现场。

此时，连衣帽的男子已经来到了两条街之外，接听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性声音，语气里既有责备也有关爱：“慕绪，你怎么还在中河？赶快去双环市！”

“齐天大楼发生了凶杀案，我去开车刚好路过，就随便看了看。”他拉下连衣帽，露出凌乱不羁的头发，新近串出来的几根白丝在阳光下格外闪耀。

“别影响人家警方正常办案了，更不要滥用局里的资源！你把这视频发给我干嘛？要我越权抓人？还记得你的身份和任务吗？”电话那边的人听见回答，恨不得在他屁股上踹一脚。

“知道，我现在是汽车设计师。任务嘛，拯救世界！对了，杨局长，我要真弄个汽车出来，你敢开不？要不要把咱局里那台电磁机枪给装上？”慕绪话没说完，对方已经不耐烦地挂掉了电话。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是双环十点新闻播报。我市绝影汽车有限公司的双人失踪案再次引起群众关注。据悉，失踪的两人均为绝影公司正式员工。在接到报案后，警方已经对周边地区进行了地毯式搜查但至今尚未找到失踪人员。十点新闻也在此提醒大家注意个人安全，减少夜间外出……”

伴随着新闻播音员不紧不慢充满磁性的女性嗓音，乡村的秀丽景色飞快从两个后视镜划过。很快，慕绪就从一个城市赶到了另一个。

熄掉发动机，他从一辆灰色的轿车上走了下来。

眼前是一个雄伟壮丽的工厂大门：“绝影汽车有限公司双环总部”。

在停车场迎接他的，是早已驻扎在此的同事余依影。同时，余依影也是这个国内名列前茅的汽车企业董事长的宝贝女儿。

“组长，你回来得刚好。失踪人员最后被看见是在通往厂区后面望城山的小路上，现在警方的搜寻已经结束，没有什么发现。现在刚好我们可以去看看了。”

一身干练的职业装也掩盖不住余依影凹凸有致的身段，齐肩秀发下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脸蛋，一点不像是经常需要出外勤的探员。

“咱们先上山顶，然后从上往下看。对了，失踪的两个人，有些什么信息？”慕绪一边向厂区走去一边问。

“姓名是张北思和胡迪婕，一个是油漆车间的员工一个是财务。他们入厂前的信息不多，只知道来自同一个地方，叫双凤。但叫这名字的地方太多，根据他们入职填写的资料没法确定是哪一个。对了，他们分别是厂里公认的厂花和厂草，就是说他们的颜值都很高。”颜值这个东西，竟然也是余依影调查的重点。

“行，我知道花花草草是什么意思。新队员这几天也应该要到了，还要麻烦你给他在厂里找个身份方便工作。他驾驶技术不错，你看看试车员还有空缺不可以顺便让他干点正活儿。”

穿过厂区走出后门，终于出了禁烟区。慕绪赶紧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点了起来。

“双凤……”慕绪一路上一直在想着这个名字，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顶。

工厂背后的望城山，顶部大约海拔12米高，是双环市最高的山峰，从山脚有一条狭窄的小路盘旋而上。

“组长，你说这两人失踪和我们要调查的倒影组织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上面这么重视这事儿？”余依影一边迈开步子跟上慕绪，一边不解地问。

“有关系，但又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我相信万物之间皆有联系，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出二者之间的联系。”听到慕绪这一顿车轱辘话，余依影看出来恐怕有一些信息是自己甚至包括慕绪在内都无权知道的，便不再追问。

寂静的山顶，凭空并看不出什么异常。这里有奇形怪状的山石，也有挺拔屹立的桦树林。因为交通不方便，平时来山顶的人也并不太多，现在就只有慕绪和余依影两人。

“依影，你有没有觉得，南边那一片桦树比山上其他地方的长得高一些？树叶也明显多一些。”慕绪手指着一片树林说。

“好像真是。这说明什么问题？和失踪案有关吗？”余依影看着那片树林，又发出了疑问。

“需要工具才能证实我的猜想，但现在身边没有。”慕绪思考了片刻后说。

“组长你需要啥工具？我请附近驻点的同事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