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敬茶(1 / 2)
《安棠》
翌日,沈洛仪醒来时,身侧已无人,她伸手探去,已无余温。她唤木槿与白苏进来:“什么时辰了?”
木槿上前掀开一边床帏:“回姑娘,才寅时五刻,可要再歇息一会儿?”
沈洛仪摇了摇头:“不了,还要给父亲母亲敬茶,世子何时起身的?”
木槿思索片刻:"约是寅时一刻,听世子身边的历冬说,因着世子身子弱,每日都要去府中的练武场。"
白苏已经吩咐完外面的小丫鬟去打热水,见沈洛仪起身,笑着道:“世子走之前还特意嘱咐我们,说姑娘昨日受累,莫要过早喊姑娘起身。”
沈洛仪羞红了脸,又想起宋鹤延昨日所言。有些生疑,单看宋鹤延,除了肤色过于白皙,并未觉得体弱,比起初见时已是好了许多,并不像活不长久的样子,可又无法圆房,莫不是内里亏空,心里想着,也决心平日里多多研究药理。
由于是新妇,沈洛仪细细挑选选了件海棠红的服饰,裁剪得体,绣工精细,衣身上的海棠花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那淡淡的花香,令人赏心悦目。此衣如海棠花初绽,色泽鲜艳而不失雅致,红得热烈而不过分张扬,恰如其分地映衬出她那温婉的气质。
白苏虽性子跳脱,梳起发髻来却是一把好手,娴熟的为沈洛仪梳起高椎髻,又为沈洛仪戴上了一套精美的海棠花头面,将她衬托得更加明艳动人。
宋鹤延进来时,沈洛仪恰巧回首,两人目光交汇,如同两股清泉在幽谷中相遇,激起层层涟漪。
宋鹤延先是一怔,随即温润笑道:"海棠春色映佳人,阿棠今日风采更胜往昔。"
沈洛仪看向宋鹤延,他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月白色长袍,衣襟袖口以精致的银线绣着淡雅的花纹,既不张扬又显贵气。腰间束以同色系的玉带,镶嵌着几颗温润的玉石,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响。长发被一根简单的玉簪挽起,几缕碎发随意垂落在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她轻轻垂下眼帘:"祈安今日亦是风采照人。"
宋鹤延往前走了两步:“原就是为了与阿棠相配。”沈洛仪被他的话弄得脸红,胡乱应声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前院了。”
两人相携去往前厅。
正厅中,宋屿及胡犀们已端坐于上首,周围坐着宋氏族亲,宋婍与宋郢立在一旁,宋婍频频往外张望着。宋郢扶额:“我看还没等到阿兄阿嫂,你就得去找袁老。”
袁老是太医院致仕的太医,后被镇国公府请来照料宋鹤延的身子,也颇为擅长治各种扭伤。
宋婍轻瞥他一眼:“你管我。”随即看到宋鹤延与沈洛仪相携而来的身影:“来了来了!”
众人随声望去,便见两人正迈入正厅。一人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另一人温婉贤淑,举止端庄。
在场之人无不觉般配。
“让大家久等了。”宋鹤延环视一周,向在座的宋氏族亲及宾客致以歉意。
沈洛仪看向宋婍,对她微笑颔首后,随后便与宋鹤延跪在蒲团上,接过丫鬟上的茶盏,双手奉上。
“父亲,母亲,请用茶”两人齐声道。
宋屿及胡犀皆笑着接过,微抿一口。
胡犀站起身来扶沈洛仪:"母亲只愿你们二人能够相知相守,相互扶持,无论风雨变换,都能携手共度。"
沈洛仪应声:“是,母亲,我们定当铭记您的教诲。”
胡犀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胡犀随即手示意,丫鬟立刻上前,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锦盒。
胡犀从丫鬟手中接过锦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枚镶嵌着宝石的玉佩,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她将玉佩取出,郑重地交到沈洛仪手中,说道:“这是我与你父亲的一点心意,也是咱们国公府的信物,愿它能保佑你们平安顺遂,幸福美满。”
沈洛仪双手接过玉佩柔声说道:“母亲且放心,我与夫君日后定当携手并肩,不负母亲所望。”
旁边宋鹤延听见“夫君”二字,嘴角不自觉上扬,眼里含笑望向沈洛仪。
沈洛仪抬眸对上满是笑意的目光,匆匆转移了视线,看向木槿,木槿上前把沈洛仪在闺中时做的绣品呈上。
沈洛仪接过递给宋屿与胡犀:“这是儿媳亲手所绣,望父亲母亲不嫌。”
两人接过皆爱不释手:“洛仪有心了。”
随即便是认亲了,宋氏嫡系就镇国公一脉,也不过宋郢与宋婍兄妹二人。
沈洛仪走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宋郢与宋婍双手接过皆出声道:"阿嫂。"
宋郢长相与宋鹤延有七成相似,只是宋郢少了些沉稳,多了些少年的意气风发,沈洛仪早前听闻,宋郢自小便在军营长大,后来更是跟随镇国公上战场杀敌,是个不折不扣的勇猛少年将军。
宋婍倒是与两位兄长都不大相像
,宋婍长相英气,五官轮廓分明,且舞的一手好鞭,可谓女中豪杰。
此时两人都望着沈洛仪,尤其是宋婍,双眸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沈洛仪心下一暖,宋婍性子与阿鱼相似,让她不由生出熟悉之感。她回以一笑。
剩下的便是一些族亲,沈洛仪跟随宋鹤延一一认过,送上自己准备的见面礼,今早敬茶才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