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聋地哑的小把戏(1 / 2)
史超在面馆吃一角五一碗的肉丝面。冷骏进来见了,笑道:“你吃得好喂!”
“我过生。”
想问你两个姐姐咋没来,改成——
“哈哈,那我陪你过生!”
叫了两碗三鲜面,将其中一碗推给史超:“再加一碗。”
“谢谢了!”小男孩将面夹起在筷子上裹成个纺锤状往嘴里塞。
“冷叔,你帮高爷爷拉煤,没要钱啊?”
“我是帮忙,哈哈,跟姐姐说,我也可以帮你们家的忙。”
男孩笑:“那天二姐跟姐说,哼,冷叔光跟高全拉煤,都不帮我们拉!”
“姐咋说?”
“姐说那你就请他帮我们拉呀!”
冷骏一直在帮公社楼两家困难户义务拉煤球,一般两月一次。帮高全拉煤是最近的事,才拉一回,高全也不算什么困难户。
高全自与冷骏相往来之后,与邻居关系也有改善。
他也在门口安个煤球炉子,用来烧水和下面。煤球开始是邻居这家给点那家给点,后来他设法弄到煤证,冷骏就蹬车帮他买煤。
姚老师和她堂妹从面馆外经过,进来站了站,介绍说妹妹刚从农村考上五一机械学校。
冷骏要请吃面,堂妹指着姚老师掌心向下抓着的小杯子:“嘻,吃过饭了,在馆子吃的,吃剩的还端起!”
“什么好菜?”
“油!馆子的烧茄子,油多,茄子吃完了之后,姐姐问服务员借个杯子,把油脚子倒进去,端起逛了几条街,还说今晚要用这点油来给姐夫办生哩!”
冷骏对史超笑:“楼里还有个跟你一天过生的!”
姚老师对冷骏道:“没请你吃过饭。妹妹既然都说了她姐夫过生,你今晚过来吃饭吧!”
对史超:“你今天也过生,你也来吧!”
“嘻嘻,姐姐,你这点油给姐夫办生,还要请这个请那个!”
吃完面出来,冷骏说:“走,我给你买个生日蛋糕!”
“啥叫生日蛋糕?”
“哈哈,就是过生日吃的蛋糕。买回去跟两个姐姐一同吃。”
史超面无喜色:“蛋糕我都只听说过,没有见过。”
“那就去见见。”
“买回去姐姐要是说不要,还要吵我……”
冷骏知这才是主要的,两姐姐承袭家风,家教甚严。
“哈哈,那你就来找我。”
小男孩却又挤了挤眼睛,带点诡笑:“你买的,可能她们不会说不要。”
兽蛋儿故作不解:“为啥?”
“不是说了,二姐还怪你给高全伯伯拉煤,都不给我们拉!”
“哈哈哈”,兽蛋儿提起男孩向天上甩,又接着。男孩高兴得在街边上了个“巴壁”(手倒立脚巴在墙壁上),衣服垮下来露出了肚脐眼。
糖果店根本就没有蛋糕卖。
来到凭外汇卷进入(不是不准进入,是没有外汇券侨汇券的人根本就不会进去)的友谊商店,门外有几位倒爷站在那里。
冷骏花钱买了张5美元外汇券,这可用人民币购买相当于5美元的东西,带史超进去,买了个咖啡色长方形的巧克力大蛋糕,剩的钱买奶油太妃糖,都交给了史超。
姚老师丈夫姓江,也是小学老师,有一儿一女,上中学和小学。孩子外婆是农村的,农闲来住段时间。
冷骏晚上来江家,见老郑和白姐夫妻也在这里。姚老师的弟弟也来了,加起有一大桌人。
老郑用大瓷杯端了一大杯酒过去,约有一斤,对江老师夸口说酒有75度。
江老师接过后闻了闻。
白姐笑道:“决不是酒精兑的哈!”
江老师手捧着瓷杯道:“莫说,闻出来了,香,香,酒香,真的是酒香!”
拿来个空酒瓶子,叫女儿丁丁把洗脸盆洗一洗。瓶子搁在洗脸盆里,倒淌了些出来,流进了洗脸盆。
拿玻璃杯在水桶里舀点儿自来水,冲在洗脸盆里,端起来晃了晃。
十岁的女儿丁丁猜道爸爸的用意:“爸,洗脸盆没打肥皂洗啊!”
“干净的,酒消毒。”
将涮盆子的水倒回杯子,端起这杯水酒喝了一口,咂咂嘴,一仰脖全饮了。
满屋都在笑。白姐:“江老师,你也是太节约了!”
冷骏笑道:“比啤酒的酒精度高!”
“啤酒”,有人唠叨,不知是没听说过呢,还是没见过这玩意儿。
姚老师和堂妹从大厨房端菜过来,沿路的邻居都在问:“姚老师,今天请客呀!”
“姚老师,你们家哪个过生?”
姚老师一路打着哈哈,不正面回答。
江老师、姚老师夫妇都是早年的师范生。吃饭时对冷骏说起56年实行薪水制,薪水便是40来元,一直未增。
姚小妹又把姐姐端着个装油的小酒杯满城逛的事拿来打趣。白姐听了说:“小妹,你还是农村来的,这有啥笑头?”
老郑笑道:“菜盘子剩的油一般还是和饭吃了,像这样端起逛商店的还是少。”
桌上的鸡是姚老师母亲带来的,在此喂了段时间。说农村现在又准喂鸡了,二喂一,三喂二。
大家说听不懂。她便解释说家里二人准喂一只,三人便准喂两只。那四人五人呢?
“照算。”
“那单身汉,一人就只能喂半边啰,咋喂呀?”
众哄笑,也都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自有他的规定和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