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此去谢府 第222章、不忍离去(1 / 1)
第222章、不忍离去
长生终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件事又不是明净的错,刚才他为了给自己解围,挺身而出,不惜得罪明澈和老夫人,自己凭什么向他乱发脾气?何况他还曾经不声不响地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是为了听自己乱发脾气。
歉意涌上心头,她叹了一口气,上前朝明净行礼:“对不起,事情又不是你做下的,我不该朝你发脾气,我也是气极了口不择言,其实我应该谢你才对,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了。”
明净松了一口气,长生终于恢复了理智,他笑了起来:“你能在我面前说真话,说明你最起码把我当朋友,对不?只有对自己信任的人才会这样,所以我根本没有生气,反而不胜荣幸,希望以后常常有这样的机会,不要把气闷在心里气坏身子。再者,代兄受过也不算什么,你想发脾气就发吧!”
长生扑嗤一声笑了,想呸一声还是忍住了,要是果真随便对他发脾气使小性子,才是真正的不清不白。就故意一本正经地说:“谢三爷理解,三爷慢走,不送了!”
说完快步向回走去,明净不服气地想喊住她,却忍住了,黑夜静寂,大呼小叫一个女人的名字,实在不象样子,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就慢慢地向回走去,反正他今晚把大哥和老夫人都得罪了,献再多的殷勤也没作用,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不如早点回去安歇,等明天再做计较。
长生回到屋里,锦姝正在交子骏折纸,两人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锦姝兴奋地展示着自己的折纸手艺,子骏第一次知道纸还可以折出这么多有趣的东西,不时发出惊呼声,两人玩得不亦乐乎。长生见过子骏那么多次,他每次都象个小大人似的少年老成,和大大咧咧的裴子骥、刁蛮任性的裴子琛对比十分分明,今天才表现出了一个少年应有的活泼开朗。
锦姝看见她,不解地问:“长生姑姑,三叔都对你说些什么?怎么那么长时间?”
子骏敏感地发觉长生似有心事,轻声对锦姝说:“大人的事,小孩子未必懂,姑姑不肯说就别问了,该告诉你的她自然会说的!”
说完起身告辞:“子骏谢姑姑盛情款待,今日天色已晚,不敢打扰姑姑和姝儿妹妹歇息,明日若有空,子骏再过来!”
长生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见时辰也不早了,就邀请他明早有空再过来,令小维和小妮送他回去。
长生心事重重,又有些累,很想静静地躺在床上歇息,锦姝却有些兴奋,虽被长生哄劝着上了床,却不肯睡,小小地身子紧紧地依偎长生,眨巴着眼睛问:“姑姑,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也想自己的娘亲了?”
长生无话可说,再加上也确实想娘了,就点点头说:“是的,长生姑姑离娘亲那么远,不能时时在娘亲面前尽孝,所以很愧疚。”
锦姝立即歉然地说:“姝儿也想娘亲,不过有姑姑在,我就没以前那么想了。长生姑姑是为了照顾我才离开娘亲的,要不我去求爹爹把你的娘亲也接来一起住,好不好?”
长生心里一暖,虽然她走出以前的阴影意味着渐渐淡忘生母,但没有一个人希望她生活以前的阴影中,有时候忘记并不意味着背叛。
她拍着锦姝轻声地说:“姑姑的娘亲在家里住惯了,再说家里还有其他亲人,所以娘亲并不孤单,她不习惯来这里生活,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姑姑去看她。”
锦姝满意地点点头:“好的,姑姑以后想娘亲了就告诉姝儿,姝儿会安慰姑姑的,不过姑姑不要悄悄地去看娘亲,要带上姝儿一起去,好不好?”
长生暗叹了声,她是那么地怕自己离去,纵然明澈做事让人愤慨,自己果真能衣不沾尘地离去吗?她连忙向锦姝保证:“放心吧姝儿,姑姑说过走时一定要告诉你,不用担心,睡吧!”
锦姝心满意足地睡去,黑暗中,长生听着她均匀地呼吸声,心里满足极了,忽然有些明白明澈的行为。他确如明净所说久居高位,发现自己还有一点利用价值,他就要最大限度地发挥这个价值,却发觉自己不肯如他所愿就范,所以不惜对自己一个小小的教养姑娘使手段,也许用意并不坏,甚至在他看来是为自己着想,却出了一个居高位者的不择手段和心机深沉。
只是他对姐姐可是真心相待?姐姐可曾看清他的真面目?是明澈掩饰的很好,还是他开始并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后来才渐渐在争权夺利中变成这样?他到底对姐姐好不好?
长生宁愿相信他是真心对姐姐好的,因为姐姐是他的亲人,他再善于玩弄权术,也不可能去算计自己的亲人。回忆着和明澈仅有的几面,越来越不明白这个人,她更加迫切地希望能够得知更多他以前和姐姐生活的情景。
只是,面对明澈的百般算计,她到底要不要离去呢?也许他是喜欢她的,但是用这种手段,也太卑鄙了些,长生听着锦姝均匀的呼吸声,心理矛盾极了,纠结了大半夜才沉沉睡去。
梦里,全是前世和姐姐一起生活的情景,先梦到小时候和姐姐一起做游戏,又梦到父母亡故后和姐姐相依为命的情景,一点一滴全是姐姐对她无私的疼爱和付出,后来又梦到姐姐一身古装,和画像中的林心怡一模一样的装束,面容却是姐姐前世的样子,含泪看着她说:“姐姐走了,照顾好姝儿,也照顾好自己!”
长生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想求姐姐不要走,却张不开口,只是流着泪呜咽着,恍惚中,又好似有一双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长生终于醒了,却看到锦姝正担心地看着他:“姑姑是不是做噩梦了?你一直在哭,我好担心!”
长生一把抱住她,瞬间下定了决心,她是绝不会轻易离开姝锦的,因为她是姐姐的骨肉,至于她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