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2)
《郡主她幡然醒悟了》
“陆大人?哪位陆大人?”
最先出声的那名少女道:“除了工部那位,还能有谁?”
“可他不是与琅华郡主……”少女放低音量。
“郡主一厢情愿呗。”女声兴致勃勃,“我可都听说了,昨日有名女子被人强行掳去了百花楼,正好被陆大人撞见,那女子口中唤着陆大人的名字,哭得梨花带雨,陆大人当即闯了进去,将她救下。”
“听说那女子被人下了药,浑身虚软,还是陆大人抱出门的呢。”
“那女子是何人?”少女好奇问:“陆大人性子冷,除了郡主,我还从未见过他与哪名女子这般亲近。”
“好像是陆大人回京时带回来的,姓白。”女声难掩艳羡,“他二人的事都在城内传遍了,想必陆府很快便要办喜事了吧。”
转而酸溜溜道:“白姑娘命真好,那可是红袍白马游长街,半身风华陆家郎啊。”
少女迟疑,“陆大人应当不会迎娶白姑娘。”
“为何?”
少女言简意赅,“有郡主呢。”
“郡主怎么了。”女声言之凿凿,“就算是郡主,还能强行坏人姻缘不成?英雄救美的故事多美好……”
交谈声仿佛被无形的屏障挡住,萧婧华恍惚间觉得好似站在寒冰洞中,无数寒气天罗地网般冲她用来,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冷得她身子发颤。
出门前她还在想,陆埕公务繁忙,他不来便不来吧,反正她无事,她去看他也可。
可她听到了什么?
陆埕为了白素婉闯青/楼?
伤好的脚踝隐隐作痛,萧婧华身形不稳,险些摔倒。
“郡主!”
箬竹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萧婧华牢牢把住箬竹小臂,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能站稳。缓了许久,身体回暖,她动了动发僵的手,撑着箬竹站稳,低声道:“无事。”
一句“郡主”出声,屏风后已然没了声响,那两名少女不知是噤了声还是已离去。
萧婧华也没有心神分给她们。
离开灵翠阁后,她一言不发,箬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登了车,萧婧华吩咐,“去茶楼。”
箬竹悬在半空的心落了稍许,斟酌着问:“郡主去茶楼作甚。”
萧婧华缄默不语,箬竹还没喘出的那口气又咽了回去。
逸香茶苑乃是京城最大的茶楼,百姓们闲来无事,最爱来此处喝茶听书。
尚未到茶楼,门口已堵了不少百姓,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马车无法行进,马夫将车停在原地,两步跳下去。
等了片刻,他敲响车门,“郡主,已安排妥当。”
萧婧华带着箬竹下了马车,边上身着锦衣的男人带着殷勤的笑迎上来,“小的乃逸香茶苑管事,郡主莅临,简直令小店蓬荜生辉……”
“带路吧。”
萧婧华扬起下巴,满脸淡然。
那管事并不恼怒,甚至笑意更为热情,带着萧婧华从侧门进了茶楼。
“郡主还请上二楼雅间落座,今日新进一批上好的雨前龙井……”
萧婧华目光左右扫过,停在一楼左边的说书先生身上,她打断管事的话,“今日一行兴趣使然,管事自去忙吧。”
箬竹递上两锭银宝,管事拿在手里,动作隐蔽地掂量两下,顿时眉开眼笑,“那郡主随意,小的就先忙去了。”
萧婧华随意颔首。
说书先生身边围了不少人,端了一小碟瓜子,听得津津有味。
走近一听,巧了,正是她想知道的。
那说书先生端起手边的水,牛饮而尽,一拍醒木,目光炯炯有神,抑扬顿挫道:“要说这陆大人与白姑娘,何其有缘。白姑娘家有恶母,联合其父要将她卖与知县为妾,以谋权势。那知县年纪大得都能做她祖父,白姑娘花容月貌,正值芳龄,岂能愿意?”
“我家闺女要是嫁个比我年纪还大的,我做梦都能怄醒。”人群中有人道。
“别打岔,仔细听。”
说书先生抚摸着花白胡子,笑道:“这白姑娘虽是女子,却是个有成算的,大好年华岂能毁在一在坏姻缘上?她带着婢女深夜出逃,被后母察觉,一路追踪。黑漆漆的夜,两个柔弱女子,身后又跟着追兵……”
这说书先生声音不疾不徐,在他的讲述下,眼前仿佛有两个弱女子狼狈地奔跑在黑夜中,追兵大喊大叫地紧随其后,燃烧的火把宛如扭曲怪物,张牙舞爪地要将她们吞入腹中,令人不禁提了一口气。
“然后呢,别卖关子,快说啊。”
说书先生这才笑着开口,“危难之际,陆大人从天而降,救下二人。正巧白姑娘主仆要进京投奔表亲,陆大人便让二人同行。”
“陆大人芝兰玉树,更别提还有救命之恩,白姑娘难免心动,但她知晓与陆大人间犹如云泥,只好将一腔爱慕之情藏在心中,不敢表露。”
有妇人叹气,“多好的姑娘啊。”
说书先生接着道:“白姑娘生得好容貌,无意间被京中纨绔觊觎,那纨绔以她婢女为胁,强行将白姑娘拖入百花楼,意图施暴。”
说书先生停在这儿引起了不满,人群骚动,纷纷道:“继续说。”
有人掏出一两银子,拍在说书先生桌案上,财大气粗道:“我有的是钱,赶紧说。”
其余人纷纷效仿,有的扔出碎银子,有的甩铜板,稀里哗啦一阵动听的银钱相碰声。
说书先生收拢桌上钱财,饮了一杯水,笑容可亲,“白姑娘蕙质兰心,陆大人自是心中仰慕。她一个柔弱女子独自谋生,岂能放心?他早早派人守住白姑娘,得知消息,立马赶去救人。”
萧婧华听不下去了,转身离开。
迈出茶楼后,耳边仿佛还有称颂陆埕与白素婉是一对璧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