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遇事总是彼人错(1 / 2)
“听别人说起过,听别人说起过!”李财打了一个岔。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郎君了!”周燕燕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周燕燕走出去之后,李财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内容,自言自语的说道:“要是能拉着陶成道一起研究火器,恐怕事半功倍。而且,此人不仅在火器上有造诣,在机械之事上也很有造诣!”
不得不说,明朝对于火器的态度是非常宽容的。
明朝的武器制造主要在工部虞衡清吏司管辖的军器局以及内府管辖的兵仗局。
洪武年间,这两个部门中,每个部门拥有专业工匠三千余名,这还只是工匠,要是将那些学徒打下手的加上,恐怕会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饭要一口一口,不急于这一时,以后有的是时间认识陶成道。”李财说着,又开始书写起来。
天色渐晚,放在以前,城中的百姓基本上都进入了梦乡。
可是,今天晚上,应天府城中有很多百姓睡不着觉,尤其是胡惟庸家宅附近的那些百姓。
一队又一队的士兵在胡惟庸的家中进进出出,胡惟庸家中的老老少少不管是谁,都被士兵们带了出来。
在此之前,这些士兵还和胡惟庸埋伏在家中的叛军拼杀了一场。
可惜,胡惟庸的那些手下大都不堪大用,再加上人数过少,根本就没有掀起一点水花,在很短的时间当中就被朱元璋派出去的精兵消灭干净。
胡惟庸的家中,一个又一个的房间被查封,里面的东西全都被扔了出去。
孩童嚎哭声、老妇哀鸣声以及妇人悲呼声不断的响起,可是这些士兵根本就不会去管,若是有人阻拦,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到没有阻拦为止。
一封又一封军报送到了御书房中,朱元璋坐在御书房中,面无表情看着手中的一封军报。
朱标站在朱元璋的旁边,毕恭毕敬。
御书房中的蜡烛将御书房照得通亮,没有一个人发出动静,除过火炉中的火焰呼哧声之外,听不到其他。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军报,仰头靠着椅子靠背。
他揉着自己的额头,深吸一口气。
“标儿回去睡觉吧,天色不早了!”朱元璋缓声说道。
“爹尚未休息,孩儿怎敢睡觉?”朱标没动,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朱元璋侧过脑袋,说道:“回去吧,天色不早,冬夜严寒。”
朱标执拗不过,只好行了一礼,退出了御书房。
朱元璋收回目光,闭目养神。
奇怪的是,朱元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喜没有怒。
按理说,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哪个皇帝,都会暴怒异常,若是放在朱元璋身上,应该更加愤怒才是。
可是,朱元璋平静的令人害怕。
朱元璋的右手敲击着椅子扶手,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家乡曲,就好像是打了胜仗一样。
这和今天知道胡惟庸造反之事时,完全就是两种状态。
在刑部的大牢中,胡惟庸穿着囚衣,一脸死灰的蹲坐在刑部的牢房中。
洪武八年还没有锦衣卫北衙,所以也就没有诏狱。
尽管这里是刑部的牢房,但对于朱元璋来说,都是一个样子。
这里暗无天日,牢房中总有一股死老鼠的气味。
要是往常,胡惟庸定然不会在这里多待片刻时间。
但是今天,就算胡惟庸再不想,也不得不在这里待着。
牢房中的墙壁上插着一个火把,仅有的火把只能照亮一丁点地方。
胡惟庸蹲坐在火把的下面,借着火把散发出来的微弱热量取暖。
这火把是牢房中仅有的取暖设施,牢房中没有床铺,只有一个稻草堆。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更换过稻草,很多稻草已经发黑,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胡惟庸默不作声,静静的靠着墙壁,就像是死了一样。
胡惟庸清楚朱元璋的脾气,按照朱元璋的脾气,他肯定活不过明天。
“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过了很长时间,胡惟庸长叹一声,开始低声抽泣。
呜呜咽咽的声音在大牢中传荡着,牢房中的狱卒只是跑过来看了一眼胡惟庸的情况,便任由他哭泣。
“只可惜害了一家,只可惜害了一家!”
胡惟庸念叨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咆哮道:“李财,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如果没有你,我儿子就不会死。我儿子没有死,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李财,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胡惟庸的声音充斥着愤恨,他脸色狰狞,双眼突出,就像是厉鬼一样不停的咆哮着。
可惜,他的咆哮声除过牢房中的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听不到。
冬夜总是漫长的,牢房中的火把到后半夜时熄灭。
胡惟庸忍受不了寒冷,钻进了发霉的稻草堆中。
尽管环境恶劣,气味难闻,但是在求生欲之下,胡惟庸顾不了那么多。
胡惟庸的忠心手下御史大夫陈宁所处的牢房距离胡惟庸不远,他靠着墙壁,就像是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墙壁上有一个裂缝,冷风从裂缝中不停的往里面灌。
陈宁缩了缩脖子,钻进了牢房中的稻草堆中。
黑夜总会过去,黎明总会到来。
朱元璋一夜未睡,他在御书房中坐了一个晚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御书房中的铜炉不知道加了多少次炭,里面的灰烬堆积的很高。
朱元璋坐直身子,揉了揉发酸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