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网
会员书架
首页 > 其他类型 > 问鼎3:角逐群雄 > 04 一明一暗

04 一明一暗(2 / 2)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好书推荐: 皇后带球跑陛下的心头肉 人生模拟器 法师?法术工程师! 盖世医尊 千亿前妻带崽归来,把沈总踢出户口本 糙汉娶娇夫,宠着 特工穿成农家女,自带空间很凶悍 短暂暧昧 许禾柠季岫白陈深咬色最新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 团宠小福宝掐指一算

夏想点点头,又摸出手机:“我给黧丫头打个电话。”

“也是,告诉她一声你不回去住了,不过……”连若菡眯着眼睛,“你得想个好理由,别让她怀疑我们在一起。”

电话一拨就通,夏想假装威严地咳嗽一声:“黧丫头,你在做什么?在看电视?你不好好学习,看什么电视?记住,晚上学习到八点半,然后休息半个小时,九点上床睡觉,听到没有?我还有事,就不回去了,另外告诉曹伯伯,让他安心。”

让曹伯伯安心的含义是什么,夏想不明说,相信曹伯伯也能猜到一二。不过小丫头也真是乖巧,问也没问他在外面做什么,不过快挂电话的时候,她突然来了一句:“别让我太担心了,好不好?”

担心什么?是他的安全还是另有所指,反正她不说,就让你猜,让你心里明白。夏想就心里痒痒的,有一种要把小丫头抱在怀中用力疼爱的冲动。她聪慧而乖巧,有时又有些狡黠,有时又柔弱得让人心疼,总之,时刻抓住你的心,让你对她于心不忍。

连若菡不解地问:“我猜你知道黧丫头肯定不会多问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那你打电话的真正目的,恐怕是另有用意?”

夏想就笑:“猜对了,我是让她安心地待在家里,怕她万一心血来潮,非要大晚上去逛商场,然后和我们来了一个狭路相逢,到时你该怎么说?”

“你们男人呀,真坏,天生就是欺骗女人的坏人!”连若菡恨恨地说,一转眼却又笑了,“其实也不怪你们男人坏,你们的坏,都是我们女人纵容出来的。要不是我陪你,你哪里有坏的机会,是不是?不过如果真的遇到了黧丫头,我就会说,呀,这么巧,你也在逛街?有没有带男朋友,没有?我刚好捡了一个,送给你好了,要不要?”

夏想摆摆手:“不好笑!你应该说,对不起黧丫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夏想非要逼我的……”

连若菡却一点也没有笑,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是逼我就好了,至少我还有更多的勇气。实际上我一直发觉,好像我才是飞蛾投火的那个人。”

在连若菡的指挥下,夏想几乎把燕市的几大商场转了一个遍。他悲哀地发现,他在燕市生活多年,还不如来燕市不到一年的连若菡对燕市各大商场熟悉。女人果然是天生的物质动物,连若菡对燕市许多道路记不清楚,却对几层卖女士内衣,几层卖男士内衣记得一清二楚,甚至哪个品牌在哪个角落也丝毫不差。

当然,连若菡还太算是购物狂,她买东西的目的性很强,直接去了就买,买了就走,不会被别的眼花缭乱的款式吸引。

连若菡给夏想买了三套衣服,从袜子、裤子到上衣,无一不是精品,甚至包括内裤,她都是大大方方替夏想选,一点也不害羞。一旁的服务员连夸夏想的女朋友漂亮人又好,夏想就嘿嘿直笑。

回去的路上,夏想就问:“你给我买这么多衣服,我怎么穿得过来?”

连若菡就说:“你穿一身走就行了,剩下的放在家里,等你什么时候来住,就有换洗衣服了。”

“啊?未婚同居?”夏想大惊。

“同居就同居,谁怕谁!”连若菡任性起来,眼睛斜了夏想一眼,目光中全是挑衅的意味。

夏想就败了:“你好歹是名门之后,怎么能跟我不清不白地在一起,对不?”

“没胆量就说没胆量,别找别的理由,听了气人。”连若菡对夏想是又爱又恨,“那你还答应今天晚上跟我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一晚上,和同居是两回事。”

“我没说要和你同居,反正已经给你预备了房间,多放几身衣服也没什么,是不是?”连若菡的声音提高了不少。

夏想只好专心致志地开车。

回到莲居,夏想回房间洗澡。三层别墅足够大,卫辛从开门时露了一面之后,就躲在房间里不再出来,显然是怕打扰了二人的好事。

连若菡先回到自己房间,洗完澡后,换了一身丝绸睡衣,来到了夏想的房间。

夏想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坏坏地笑:“穿上睡衣挺好看,不穿睡衣的话,估计更好看。”

连若菡就轻轻解开上面的一个扣子:“那我脱了,好不好?”

夏想立刻就心跳加快:“这个,这个……我说住在一起,就是纯洁地住在一起的意思,没有别的邪恶的想法。”

“那我就故意诱惑你,你有没有想法?”连若菡解开了第二个扣子,还特意关了灯,“我把自己当成你的生日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她的声音柔媚而轻盈,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之意,令人心神激荡。

外面昏黄的灯光照入室内,又有阵阵微风吹来,吹得窗帘轻飘,如梦如幻。所谓灯下看美人,更增添朦胧之美,夏想定力再好,也受不了眼前的香艳场景和连若菡真真假假的挑逗,他就不免意动:“好吧,良辰美景不能虚度,我今天就把你拿下,明天就算有天大的麻烦,也是明天的事情……”

他上前把连若菡拦腰抱起,一把扔到床上,然后三两下脱掉自己的衣服,又上床去脱连若菡的衣服。

连若菡其实也就是故意逗逗夏想,以为他不敢。一见夏想动了真格,不由又胆怯起来:“等一下好不好?我们再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我要拆生日礼物了……送给别人的礼物,没有再收回的道理。”夏想豁了出去,第二次被连若菡欺负了,做男人不能憋屈成这样,再来一次,说不定会让他在连若菡面前有心理障碍。

连若菡的上衣被夏想脱掉,她却双手紧紧抓住睡裤,哀求地说道:“等一下,听我说一句好不好?”

夏想坐在连若菡身上,停下了手:“说什么?你不是胆子很大吗?我今天就和你比比,谁的胆子更大。”

“我不怕别的……”连若菡提高声音倔了一句,然后又用低低的声音说,“我听说会很疼,我怕疼。”

爱一个女人就要尊重她,就要爱护她,就要照顾她的情绪,夏想慢慢住了手,用手抚摸她的脸庞:“我明白,其实你还是没有完全准备好,我再给你一段时间,好不好?”

连若菡使劲点头:“等我真正想好了,又下定决心的时候,我们再来……行吗?”

夏想无奈笑笑:“事不过三,如果第三次再不成功,我以后恐怕就有心理障碍了。”

“有了心理障碍会怎么样?”连若菡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亮光。

夏想说不出口,只好强压住心中的躁动,跳下床,原地转了几圈,又做了几十个俯卧撑,才稍微感觉平息了一点。

“你在做什么?”

“浇灭欲火。”

“是不是很难受?”

“有一点。”

“活该!”连若菡终于得意地笑了,然后迅速穿好衣服,夺门而出:“好好等待第三次机会,肯定会有的,今天晚上就做个好梦吧!”

比妖怪还厉害的是妖精,比妖精还厉害的是……妖孽!

夏想一个人抱着枕头,翻来覆去几乎难以成眠。心里也不知是咒连若菡做噩梦,还是在可怜自己身边美女不少,却都是能看不能吃。一想到曹伯伯真要去了宝市,曹家由他来照顾的话,他和小丫头在一起的机会大增,拿下小丫头的机会可以说随时就有。

不过……连若菡说过,在她没有给他之前,不许他先拿下小丫头,夏想又不免丧气。再细心一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更加断定连若菡肯定是故意害他,一方面是不好向家族交代,另一方面也是故意馋着不给。她不给,他就得信守承诺,不能在她之前和小丫头发生什么。

真是命苦呀,夏想一颗心飘来荡去,还是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日,连若菡虽然不给他,却还是缠着他,不想让他走。夏想架不住她又任性又耍赖的请求,就答应再陪她半天,不料刚过九点,宋朝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宋朝度主动打电话给他,夏想心中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接听了电话。

却原来是宋一凡中考之后,放假在家,闲着没事想起了夏想很久没有来看她,就非要宋朝度打电话叫夏想过来。宋朝度哪里肯,夏想在安县又不是在燕市,再说,夏想也没有义务替他哄孩子,所以一直拖着不打。宋一凡今天发了火,说了夏想再不来看她,她就去拉别的男孩子的手,宋朝度才一时心急,给夏想打了电话。

“小夏,有时间的话来家里坐坐,最近没见面,想和你聊聊。”宋朝度停顿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一凡也想见你。”

夏想也想见宋朝度,本来他想通过李丁山再和宋朝度见面,因为有些事情还是面谈为好,但既然宋朝度正好来了电话,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我正好在燕市,半个小时后过去。”

连若菡任性归任性,但对夏想的正事,从来不拦,就和夏想挥手再见:“回到安县的话,记得给我来个电话……算了,打不打随你,别忘了安慰好黧丫头就行。”

还好,连若菡多少有点让着黧丫头的意思。虽然她出身更好,条件更高,但毕竟黧丫头认识夏想在先,她又和黧丫头交好,就难免有点觉得理亏。

不多时就到了宋朝度家,刚停好车,就看见宋一凡正好从外面进来,一见到他就惊呼一声:“夏哥哥,你又晒黑了。”

宋一凡穿着超短裙,上身是学生装,露出粉嫩白皙的大腿。论起来夏想见过的女孩中,她确实是最白的一个,粉雕玉琢一样。夏想其实不算黑,不过看和谁比了。和宋一凡站在一起,对比确实过于强烈了一些。

夏想就无奈地笑了:“不是我黑,是你太白了。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好,天气这么热,一点也晒不黑!”

宋一凡“哼”了一声:“说好听话也没用,我都不想理你了。”

“为什么呀?”夏想逗她,“我最近都没有见你,肯定也惹不着你生气。”

“正是因为你不过来看我,我才生气。”宋一凡噘着小嘴,不满地白了夏想几眼,又说,“我们班一个男生很讨厌,总给我写信,说他要当我的哥哥。我都告诉他我有哥哥了,他还不信,非要亲眼见了才行。你说我有哥哥关他什么事?真是的。”

宋一凡就要上高中了,其实也算是大姑娘了。初中就开始早恋的也为数不少,他就劝她说道:“男生对女生表示爱慕,也是一种正常的现象。不过你现在还太小,眼界还狭小,如果现在喜欢一个人,只能证明你现在的眼光。也许等你以后上了大学才发现,原来更优秀的人都要长大之后才能认识。”

“咦,你的说法挺奇怪,为什么不能早早认识更优秀的人?”

“道理很简单,小学生的数量最多,然后到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层层选拔,层层淘汰,自然是越到后面人越少,但却越优秀。”夏想忽然发现他也有做老师的天赋,循循善诱的本事也是一流。

“我明白了,夏哥哥的意思是让我再等等看,以后大学里有更优秀的男生任我挑选,对不对?”宋一凡狡黠地笑了。

意思是这个意思,但她说得有点夸张,夏想也只好点头勉强同意:“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

和宋朝度深入交谈

“也不对,我不是早早就认识了你,你不也是非常优秀吗?”宋一凡眨眨眼睛,得意的样子十分可爱,“难道你不承认自己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不是夏想不明白,实在是这个世界变化快,怎么不管是曹殊黧,还是连若菡,甚至是小小年纪的宋一凡,个个都是聪明狡黠的女子?

夏想就摸摸鼻子:“我也不算太优秀吧?你以后肯定还可以遇到比我优秀许多的男人。”

宋一凡背着手上楼,她走在夏想前面,细腰翘臀长腿,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已经初步显露出一个青春少女应有的美丽和锋芒。夏想一抬头,正看到她的细腰和臀部之间优美的曲线。

女孩到了十五六岁,青春气息已经锋芒毕露,而男孩子十五六岁时正是一生之中最不显眼的时候。宋一凡眼光高,再加上她长期和父亲在一起,多少有点恋父情结,对成熟一点的男人产生好感也是正常的事情。

只听走在前面的宋一凡说:“以后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你在后面,可不要乱看。”

夏想大窘,他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说成乱看,难免就有点不满:“小妹妹,你才多大,思想怎么这么复杂?我有好几个女朋友,个个身材又好人又漂亮,一般我走在外面,从来不看别的女孩子,知道不?”

宋一凡却调皮地一笑:“嘴硬!男人都贪心不足,都是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别以为我小不知道,我最了解男人了。”

夏想摇摇头,他发现越来越不懂宋一凡了。

宋朝度正在家中看书。

来的次数多了,夏想在宋朝度面前也就没有太多拘束了,宋朝度也没有和他客套,点头说道:“来了,坐。”

宋一凡低眉顺眼地进来,像个乖乖女一样,给二人倒上了茶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冲夏想眨眨眼睛,意思是说,我装得像不像?

夏想只是无奈地一笑,现在的小女孩比起曹殊黧和连若菡,不但更开放更胆大,而且更敢说敢做,如果说七〇后还算保守和规矩的一代,八〇后就是叛逆的一代,那么到了九〇后,完全就是肆无忌惮的一代。不过不管是叛逆还是肆无忌惮,最终其实伤害的还是自己。

“小凡说到楼下转转,其实我想她是去等你了……她没找你麻烦吧?”宋朝度放下书,喝了一口水。

“没有,我感觉小凡长大了不少,也懂事了。”夏想老实地答道,他也清楚,长大确实是长大了,事也懂了不少,不过也懂了太多不该现在就懂的事情。

宋朝度只提了一句宋一凡,就又说到了他的仕途:“史老总算点头了,要出面帮我说话。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年底之前,我就会成为省政府的八个副省长之一。虽然丢掉常委之后,一直还是副省级别,但基本上等于闲置了。这一次当上副省长,也算前进了一小步。”

宋朝度是第一次主动向夏想提起政治上的事情,夏想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无奈和感慨。

夏想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马省长的话。马省长现在是常委,在重大事情上有发言权,但他没有决定权。不过马省长也是官场沉浮多年的老人,也轻易不会说出没有谱的话。他有意让宋朝度运作组织部部长的宝座,估计也是心中有数。

“宋部长,同样是省委的部门,组织部就位高权重多了,如果宋部长是组织部部长的话,再加上常委的头衔,难度比副省长会大多少?”

夏想小心翼翼地说道。

宋朝度有那么一小会儿的失神,他端着茶水,半天都没有放下,举在空中,愣愣地看了夏想半天,忽然笑了:“小夏,你比我胆子还大,更敢想。不上常委的话,具体在省里运作就可以了,京城不会干预。一上常委,就必须省里和京城都通过才行。京城通过的话,我觉得反而问题不大,但省里的反对声音会很大,最起码高书记这一关,就过不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夏想也就顺势问道:“为什么高书记会对您有这么大的成见呢?”

“这个恐怕就是性格不合,或者干脆就是看不对眼吧!”宋朝度无奈地一笑,“高书记性格强硬,只要是看不对眼的人,不是闲置就是刁难。我还好,既然和他不对,就离他远远的,没有自取其辱非要去巴结奉承他。有一个省局局长被高书记看不过眼,听说高书记有意动他,急忙找高书记表示忠心。结果倒好,礼照好,官照撤,差点没把他活活气死,最后大病了一场。”

宋朝度呵呵笑了几声,又说:“小夏你刚才所说,不是无心之话吧?我知道你一向说话比较谨慎,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想到以后宋朝度或许会有和马万正接触的机会,他现在所起的就是一个桥梁作用,而且马万正当时说的话,也绝对是有意为之。夏想就没再隐瞒,直接说道:“您猜对了,马省长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马万正?”宋朝度明显吃了一惊,“没听说你有关系可以和马省长交往?小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省长有什么话要说?”

宋朝度终于在他面前露出了紧张和惊讶的神情,夏想就想,任何人都没有绝对不动如山的本领,只是相对而言罢了。真遇到事关切身利益的重大问题之时,任何人都难免动容。

“一个朋友的关系……”夏想没有细说,也不能细说,他重点说出了马万正的话,“马省长说,您运作副省长是好事,但步子还是小了一些,其实胆子可以再大一些。他没有明说,不过省里的关键位置,最可能有空位的,就是组织部部长一职了。”

“嗯……”宋朝度沉吟片刻,显然要消化一下突如其来的重大信息,过了一会儿,他反问夏想,“你知道马省长的来历吗?”

夏想摇头:“不知道,以前没怎么关注过他。”

“马省长的籍贯注明的是京城人,不过据我观察,还有他说话中偶尔会流露出来的乡音,他应该就是燕省某地人。”宋朝度果然厉害,连马万正的口音都能听出来。接着他又从抽屉中拿出一份资料,翻了几眼,又说,“马省长来到燕省两年多了,是从西省调来的。前两年一直比较低调,没有什么动静,这一次突然高配了常委,非常让人吃惊。他的身后之人也隐藏得很深,和钱锦松一样,让人摸不到头脑。燕省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经济不发达,政治上也没有可圈可点的地方,而且一向保守,但京城就爱空降官员到燕省,一是燕省离京城近,二是燕省容易出资历。”

“马省长既然好心好意提醒我,我当然要表示一下感谢。”宋朝度也不知想通了什么,脸上写满了笑容,“当然还要感谢小夏所起的重要的作用,可以说,从认识你以来,一直都是你对我帮助不小,让我心里过意不去。”

宋朝度这么说,一是拉近关系,二也是有感而发,夏想急忙站了起来:“宋部长客气了,您是李书记的至交好友,我又是李书记一手带出来的,所以对我来说,您也是和李书记一样,是我最敬重也是最信任的长辈。我做一些分内之事,也不算什么。”

宋朝度也站了起来,来到夏想面前,和他握了握手:“中午一起吃饭,再聊聊。”

中午夏想就陪宋朝度一起到外面的饭店吃饭,他来过宋家好几次,发现宋朝度很少出去吃饭,平常也总是在家中看书,今天应该是心情大好。就连宋一凡也说:“太好了,还是夏哥哥来了好。夏哥哥一来,爸爸就陪我出去吃饭了。爸爸,你也不算算有多久都没有陪我上饭店了?”

宋朝度只是慈爱地笑,不说话。

饭吃了些什么,夏想已经没有印象了,他只记得宋朝度喝了不少酒,还微微有点醉意。他只好再送他回家,一回到家中,宋朝度就去午睡了,客厅中就只剩下了他和宋一凡。

有时候女孩子的变化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事情,以前夏想被宋一凡拉着手还不觉得什么,今天再被她一拉手,忽然觉得她的小手湿热而柔软,绵绵的格外舒服。夏想心中就有一点异样的感觉,想松开,却又被宋一凡拉得紧紧的。

她问他:“是我的手漂亮,还是你女朋友的手漂亮?”

“你的漂亮。”夏想知道小女孩没有道理可讲,就只好哄她高兴。

“那是我的个子高,还是你女朋友的个子高?”

“你高一点点。”

“那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你好像我的小妹妹,正好,我只有一个弟弟,还没有妹妹。”

像这样的问答,夏想也不知回答了多少次,见天色不早,就说:“我还要回安县,就不能陪你了,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你,好不好,一凡?”

“好!”没想到宋一凡还很听话,她送夏想到门口,眼见夏想要下楼,突然笑嘻嘻地又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刚才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一路上夏想都在想,宋一凡明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还问个没完,而且还听得津津有味,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眼儿,真是了得,以后看来还得离她远一些才好。以她现在的水平,长大之后,连曹殊黧和连若菡都不是对手。

周一一天没什么事情,晚上和李丁山一起吃饭,稍微提了一下马省长和宋朝度的事情。李丁山听了后点点头,也没多问,只是说:“你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判断力,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是了。在官场上,大事上有人照应就好,但基本还是每天一点一滴的小事,慢慢积累起你的人脉和关系网,也就是说,实际上个人能力还是占了不少分量。”

夏想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点点头。方格却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怏怏不乐,也不知道和谁闹了不愉快。

夏想也没问他,估计还是因为梅晓琳的事情,年轻人一时半会儿想不开可以理解,也许他把单相思当成了失恋。

八月的安县,暂时进入了平静期。

京城来的考察矿产的专家已经回到了京城,暂时还没得出结论。强江海就老实了许多,虽然时不时还讽刺夏想几句。因为夏想组织的为县城小学生免费体检赢得了所有家长的一致好评,邱绪峰心里不情愿,也不得不公开表扬夏想几句,以显示他作为县长的公正。

梅晓琳也耐住了性子,不再公开对厉潮生发难,而是一心一意地研究起安县的矿产资料,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结论。一天中午下班后,她打电话给夏想,让夏想开车带她去旦堡乡走一趟,资料上有一处说明不太详细,她想实地看一看。

夏想了解了一下工作安排,下午也没有什么事,就答应了梅晓琳。因为他觉得梅晓琳本质上还算不错,说话算话,上一次她说要找一家食品加工厂收购苹果,后来还真从京城找了一家。虽然给出的价格很低,不过果农们非常满意,价格再低也有钱可赚,总比卖不出去强。

欧阳铁衣高兴得老泪纵横,连说好几个“没想到”,当然他没想到的是,帮他的人就是上一次和他见面的一男一女。

坐上路虎车,梅晓琳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道:“还是你的车好,到山路上也能开,县里的小车都不行,最多开到乡镇,连村都进不了。幸好我没把家里的跑车开来……在基层工作开跑车,一看就是烧包的主儿,而且还烧得不轻。”

夏想见梅晓琳心情不错,就问:“有什么好事,好像梅书记很开心的样子?”

“没好事就不能开心了?”梅晓琳不以为然地说,“照你这么说,我天天得愁眉苦脸才行?什么逻辑!你别说,我还真没有什么好事——厉潮生的事情暂时没有什么进展,京城的专家来了之后,说是安县的地矿条件有点差,就算开采,前景也不十分乐观。我总觉得安县的石英砂岩含量不错,也大有前景,专家的意见却说安县的石英砂岩含量低,开采成本太大,而且市场需要求又小,基本上是等于否定了石英砂岩的价值……”

夏想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石英砂主要用做玻璃工业和陶瓷工业的原料,以后玻璃的用量会越来越大,相应的,对石英砂的需求量也会越大。可以说,石英砂并非前景不妙,而是前景大好。

但想起曹伯伯所说,要等他能够从中得到政绩的时候再提出开采石英砂,夏想就不知道现在是该支持梅晓琳,还是该劝她放弃。站在实话实说的角度来考虑问题,是该支持她;但站在政治的角度来说,他只能选择沉默。

不是说他非要把石英砂岩的开采等到自己掌权之时,而是从目前安县的局势来说,还有整个国内的经济大环境,现在开采确实有点为时过早。但有一点他不明白,专家看不到市场的前景不足为奇,毕竟他们只是地矿方面的专家,不是经济学家,但他们却说含量低就有点出人意料了。曹伯伯手中资料显示安县的石英砂矿含量显然不会错,那么梅晓琳请来的专家既然是京城方面的专家,也不可能探测不出石英砂的含量,他们却说含量低,恐怕其中就大有文章了。

专家有时候说话也并不是全从学术上的角度,实事求是地讲问题,他们的话,很多时候取决于政治需要和腰包。尽管夏想不愿意猜测强江海在其中所起的不光彩的作用,但他几乎可以肯定,专家的话,可能就是强江海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以他对强江海的了解,强江海不是厉潮生式的人物,他心胸狭窄,不足以担当重任,他做什么事情,肯定都事先得到了邱绪峰的许可。

也就是说,此事是邱绪峰的杰作。

尽管夏想知道邱绪峰和梅晓琳之间的关系,但他也只能假装不知道,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既然专家都持否定意见,梅书记又不是地矿专业出身,实地考察,还有什么收获不成?”

梅晓琳秀眉微皱:“我也知道可能还是一无所获,不过不亲眼看一看,实在是心里不踏实。专家是我请来的,我相信他们的判断。但我以前寄矿石给我的朋友,他们却说有商业价值……我也糊涂了,不知道该相信谁。”

和厉潮生第一次过招

梅晓琳是个不错的女人,但她的不幸在于遇到了邱绪峰。夏想现在算是越来越明白,其实外界传言只说对了一半,就是梅晓琳和邱绪峰是同盟不假,关系密切也真。但因为性格的差异和政治理念的不同,梅晓琳和邱绪峰二人差别之大,甚至还不如不是同盟的两个人。

“那就看上一眼也好,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夏想既是在安慰梅晓琳,也是在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样,梅晓琳想要开采石英砂矿全是出于公心,而他瞒下不说,多少也有私心在内。

没办法,现阶段就算强行开采,也是得不偿失,可能还有不好的后果。不过邱绪峰瞒下真相,肯定另有打算,就等等看,看他和强江海打的是什么算盘。

车到旦堡乡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不小心发生了一点事故,路虎被一辆强行超车的三轮车给划破了漆。

照夏想所想,肇事者是三轮车,他不找他麻烦就可以了,没想到,对方反而气势汹汹地要找他理论,非让他赔钱。

三轮车主是一名彪形大汉,身材魁伟,五大三粗,他见夏想的路虎车是京城牌照,认定外地车好欺负,就底气十足地说道:“路这么窄,你车这么宽,非要下到我们乡下来,诚心找事是不是?没二话,拿五百元了事,要不今天你就别想走了。”

三轮车上拉了一车农村妇女,想是要到县城赶集,妇女们坐在车上,叽叽喳喳看笑话。夏想心想,还真是处处有刁民,明明是他超车别了自己,还强词夺理让自己赔钱,明显是仗势欺人。

夏想就问梅晓琳:“怎么办?”

梅晓琳也有几分生气:“他们敲诈错人了,我打电话让公安局局长抓人。”

“别找公安局局长了,找厉书记就行了,毕竟在他的地盘上,是不是?”夏想心中有了主意。

“那怎么行?我和他不对付,怎么还找他?不是自讨没趣吗?”梅晓琳不同意,她又瞪了彪形大汉一眼,“你先等着,我打个电话让人送钱来,好不好?”

彪形大汉见梅晓琳人长得漂亮,态度又不错,就一口答应下来:“快点,我们赶时间要去赶集。”

“您找他是变相和他和解的一种假象,您想想,他一见您既往不咎,以为您以前针对他,是对事不对人,他就对您放松了警惕。以后一旦出了问题,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您的身上,这样安全。”夏想也知道只要dna结果一出来,往县市两级纪检部门一寄,厉潮生马上就会听到风声,他就会立刻将所有人排查一遍,要查清到底是谁在背后整他。

估计他首当其冲就会怀疑是梅晓琳。

当然也不可能因为一件事情,就让厉潮生对梅晓琳改变看法,放松警惕,但至少也要给他造成一种假象,就是梅晓琳是有口无心的人,说过就忘。而且以厉潮生的政治智慧,见梅晓琳身为副书记,借自己的车前往山中实地考察,又是孤男寡女,就会对梅晓琳大大咧咧的性格有更深刻的印象,从而会适当地降低对她的防范。

说实话,夏想还真担心事件爆发之后,厉潮生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而梅晓琳经验少,性格中又有冲动的一面,万一在厉潮生的试探之下无意中说出实情可就惨了。他倒不是怕与厉潮生正面为敌,但能躲在幕后看对方倒下,总比正面碰撞要好得多。

“别一口一个您,我还不老,听着别扭。京城人就爱说您,放在外地是尊称,放在京城,成了一种习惯,我听了没感觉,你以后跟我别装,行不?”梅晓琳还真是不懂说话的艺术,有些话换个方式说,会委婉许多。同样的意思一从她口中说出,就总给人硬邦邦的感觉。还好,下一句话她又多少委婉了一些,“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不?就是处处都能想出坏主意,虽然阴险,不过给人的感觉还非常舒坦,一点也不觉得你是在害人,真是已经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夏想不免尴尬:“这是夸人还是损人?我哪里是害人,我是帮你好不好?我可是全心全意帮你,敬爱的梅书记!”

梅晓琳还是被逗乐了:“好了,好了,我打电话给厉书记……跟着你,我明显觉得自己也学坏了。”说话间,还不经意瞥了夏想一眼,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瞥之间,风情无限。

夏想立刻想起了一句:那一瞥的风情。

梅晓琳拨通电话之后,只说了两句就挂断了。夏想好奇地问:“怎么没多说几句?”

梅晓琳反问:“难道我还要给他汇报一下现场情况?告诉他地点就行了,根据他来的快慢来判断他的重视程度。”

夏想就笑:“梅书记高见。”

梅晓琳却不笑,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又转身对彪形大汉说道:“别着急,一会儿送钱的人就到了。”

彪形大汉呵呵一笑:“没关系大妹子,能赚几百元,等一天也值。”

不一会儿就听到警车的声音,彪形大汉醒悟过来,大喊:“大妹子,你报警了?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弟就是警察,你说他要是过来,还不得罚你们一千呀?真是的。”他还连连摇头,脸上的表情十分滑稽,既像痛心疾首,又像得意忘形,比任何一个演员的面部表情都要丰富多彩。

开路的警车停下之后,从上面跳下来一个小警察,三两步来到彪形大汉面前:“哥,咋啦?怎么是你和人发生矛盾了?”

彪形大汉用手一指夏想:“就是他开车碰了我的车,京城人来我们安县,还敢横行霸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还傻乎乎地报警,不正好把你给叫来了,来,给他们开罚单,罚死他们。”

彪形大汉得意扬扬地看着夏想和梅晓琳,意思是,怎么着,京城来的又怎么样,在安县的一亩三分地上,还得我说了算!

小警察脸色变了变,想把彪形大汉拉到一边说话,彪形大汉还不干,嚷嚷说道:“有话说到明处,咱不欺负外地人,不说背人话。”

小警察急了:“哥,他们是县里的大官!”

“什么大官?”彪形大汉不信,“他们开的是京城牌照的车,不是燕市人,管不着咱们。”

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小马,小牛,先把人抓起来再说,妨碍梅书记办公,撞坏夏县长的车,扰乱社会治安……”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彪形大汉的身子就越来越矮,最后一下瘫在地上。

“啥?他俩是书记和县长?我的天,怎么不早说?”

早说就没好戏看了,梅晓琳和夏想一起迎向前去,和厉潮生热情握手。

三十五岁的厉潮生浓眉大眼,可以说是相貌堂堂,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爽快、开朗,而且他的笑声很有感染力,让人只看一眼就对他大有好感。

梅晓琳说道:“一点小事就惊动了厉书记,真是不好意思。”

夏想感觉厉潮生的手宽大有力,给人非常宽厚的感觉,心想只从外表来看,谁会知道他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夏想也是非常客气地说道:“麻烦厉书记亲自过来一趟,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厉潮生对梅晓琳和夏想突然出现在旦堡乡,也是心中纳闷。他第一感觉是,他二人是暗中调查他来了,再转念一想又不对,如果他们是暗中调查他,肯定不会因为一点碰车的小事故而惊动他。那么梅晓琳不通知县里而通知他,就是有意借这件事情,向他表明一个态度了?

夏想见厉潮生目光闪动,知道他心思在动,就说:“我陪梅书记下到山里,实地看一下地矿,因为我的车能走山路,就被梅书记抓了壮丁。”

厉潮生就半是埋怨半是亲热地说道:“夏县长下到旦堡乡也不通知我一声,不太好吧?是不是怕我请不起吃饭?”

“厉书记说笑了,我怎么敢让领导请吃饭?要请也是我请。主要是梅书记工作热情高,我得听她的,因为我今天的主要任务是给她当司机。”厉潮生是县委常委,夏想就得尊称一声领导。

又客气几句,梅晓琳就不耐烦地说道:“厉书记,我和夏县长还要到山里看看,就不麻烦你了。我看那个人就批评教育一下,放了算了,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她见夏想冲她使了个眼色,心里明白,又以亲切的口气说道,“辛苦厉书记了,下次到县城,我请你吃饭。”

“怎么敢劳动梅书记请我吃饭?我请,我一定请。”厉潮生满脸笑容,同是常委,比起梅书记的县委副书记,他还是差了不少,所以心里对梅晓琳惊动他的举动无比受用,认为梅晓琳就是一个遇事不够冷静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有过冲突,也会事过即忘,没有记恨的习惯。

梅书记还有可爱的一面,厉潮生心中不无高兴地想,又想到她和夏想都是单身男女,前往深山老林,本来他想多说一句陪同前往的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别多嘴了,也许人家是另有情调也说不定。他就和梅晓琳、夏想分别握了握手,挥手再见:“那我就不打扰梅书记和夏县长工作了,有需要的话,随时给我电话。在旦堡乡还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那我这个书记也太不称职了……”

二人开车重新上路,路越来越窄,行人也越来越少,驶入了盘山公路之后,基本上就人迹罕至了,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梅晓琳看向窗外,不时地惊呼一声,让夏想看小鸟或是某种野花,夏想就无奈地一笑:“梅书记,山路弯弯,非常危险,我不能走神,你就别大呼小叫地吓人了,更不能让我看东看西的,我只能看路!”

“我觉得吧……”梅晓琳抿着嘴,乐呵呵地看着夏想,说道,“你这个人还算是不错,有实诚的一面,又有聪明的一面,而且随机应变的本领一流,也挺好相处,比邱绪峰好了不少。”

“我可不敢和邱县长比。”夏想不好意思点明,你拿我比你的未婚夫就不好了,容易让别人想到别处。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但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拿来比,就可见你有时确实是一个有口无心的人,“邱县长英明神武,等李书记调走之后,他将会是燕市最年轻的县委书记,前途无量。”

“他想当上县委书记,得过我这一关。”梅晓琳心直口快,脱口而出,却又意识到有些不妥,忙改口说道,“我是说,上级要任命邱绪峰当书记时,肯定会征询安县常委会的意见。如果大部分常委都反对的话,上级也不会强行任命,要不工作也不好开展。我身为副书记,意见也是非常重要的。”

梅晓琳的解释勉强说得通,县长或市长,就地升任县委书记或市委书记时,上级组织部门确实非常重视常委会的意见。如果真是发生集体抵制的事情,上级也不会强行任命。

但夏想知道梅晓琳不会想得这么深,她随口说出的话不经意间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就是邱绪峰的后台,不但没有梅晓琳的后台强硬,而且邱家应该还有求于梅家。

这么说来,到了梅晓琳和厉潮生摊牌的时候,邱绪峰为了自身前途,会不会出卖厉潮生的利益?

答案可想而知。

已经深入山中十几公里,随着地势的升高,海拔的上升,夏想感觉车内有点气压不足,就关掉空调,打开车窗透气。不料车窗刚一打开,梅晓琳就立刻关上,很不满地说道:“你又想把我冻感冒?”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夏想就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永远过去,别总记在心里,耿耿于怀。”

“什么呀,你又想多了,我早不记恨上一次的开窗事件了。”梅晓琳笑了,又打开了车窗,“我就是故意逗你一逗,没想到,你还真缺乏幽默感。”

夏想无语,幽默感也要分人好不好?就你刚才的口气和表情,没有一个人当你是开玩笑!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

梅晓琳等了一会儿,见夏想不说话,就压着嗓子问:“怎么了,生气了?”又看了看四周,“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看这里荒郊野外的,万一你一生气,把我给扔到半路上怎么办?或者你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我可打不过你。”

夏想又被她逗乐了:“幸好我是好人,要是一个坏人的话,就算对你没有图谋不轨之心,被你一提醒,也就有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给我暗示,是不是?”

“你还真想呀你?”梅晓琳惊讶地叫了起来,“没看出来,你还真坏。你动我试试,信不信我能打倒你?我以前学过女子自卫技能。”

夏想扭头看了梅晓琳一眼,摇摇头说道:“别紧张,我只是来帮你做事,对你本人没兴趣。”

梅晓琳不高兴了,把头扭到一边,靠在玻璃上,不理夏想。夏想就暗笑,女人都是矛盾的动物,怕男人对她们兴趣太大,对她们有所企图,如果男人对她们一点兴趣也没有,她们又心中失落,心情沉闷。她们最想要的结果就是,全世界的男人都对她们有兴趣,但在她们有需要之前,男人又不会对她们有不良的想法。

到了目的地,夏想先下车透透气,舒展一下筋骨。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梅晓琳下车,他就有些奇怪,偷偷向车里一看,只见梅晓琳正打开车上的遮阳板,对着上面的镜子整理头发,还偷偷抹了点口红。夏想不由摇头,只要是女人,管她是普通女人还是副书记,管她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八岁,都有一颗永不疲倦的爱美之心!

周围的山势并不陡峭,放眼望去,犹如一片乱石堆,好像一处峡谷,两山之间平整的地面上,到处是起伏不平的巨石。

夏想不懂地矿,看不出来眼前的石头和平常的石头有什么不同,也就没有装模作样地拿起来研究。开车时间过长,就觉得有点尿急,回头看梅晓琳还没有下车,他就绕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小解。

正放水放得痛快之时,忽然听到梅晓琳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夏想,你在哪里?你快出来,我不气你了还不行吗?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你快出来,我一个人害怕!”

美女书记的往事

夏想吓得一哆嗦,差点对某一处的机能造成伤害,急忙尽快解决问题,从石头后面跳了出来:“梅书记,我在这里,你别着急,我没藏起来。”

梅晓琳见到夏想,好像见到亲人解放军一样,飞一样扑了过来,差点扑到他的怀中,她一把拉住他的手:“你干吗躲在石头后面?这里这么荒凉,万一有坏人怎么办?你怎么一点也不照顾别人的感受?”

夏想急忙抽回了手,尴尬地说道:“人有三急,梅书记,你总得让我放放水吧?”

梅晓琳反应过来,紧盯着夏想的双手:“你刚才……啊,你没洗手就抓了我的手?”

夏想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我还没有怪你惊了我的尿就不错了!我的梅大书记,是你主动扑过来拉我的手的,我躲都躲不及。”

梅晓琳的脸迅速红了一下,又转身跑到车上,拿了两张湿巾过来,一人一张擦了手,才说:“好吧,我不怪你了。快陪我上山,将功补过。”

夏想也不和她计较了,本着好男不和女斗的精神,就又主动地帮梅晓琳背起了包——她的包挺沉,里面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在梅晓琳的带领下,夏想一直陪她在乱石堆中走了将近一公里。幸好梅晓琳非常聪明地穿了一条牛仔裤,脚上是旅游鞋,比较适合走山路。尽管这样,梅晓琳好几次还要夏想手拉手的帮助才能攀过一块又一块大石头。夏想也因此对梅晓琳佩服了几分,她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到县里来镀金也好,熬资历也好,却能一心为民,放下身段,亲自跑到深山之中实地查看,至少这种精神就值得钦佩。

而且她性子直爽,没有太多的捞政绩和作秀的想法,从出发点上来讲,是一个好干部。虽然她的工作方法在基层,很难能有所作为。

梅晓琳的身材还算好,牛仔裤紧绷绷的,弯腰向上的时候,露出一大截细致的腰肉,白而不腻,散发出诱人的肉光。夏想也不是故意看,但他在她背后,要防止她摔倒,还是不可避免地多看了几眼。

爬一块光滑的石头时,梅晓琳脚下一滑,身子就要下坠,夏想情急之下,只好伸手托住了她的屁股,还没有来得及感受上面的弹性和肉感,就听到梅晓琳大声惊叫:“流氓,快放手,别乱摸!”

好吧,放手就放手,夏想就双手一松,梅晓琳失去支撑,就又向下一滑,吓得她又大叫:“坏蛋,快帮帮我。”

帮的时候是流氓,不帮的时候是坏蛋,女人都是不讲理的动物,夏想只好苦笑,又双手扶住她的腰,用力向上一托。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梅晓琳停了下来,伸手从夏想手中要过背包,从里面拿出锤子和工具,一块块地敲打石头。不一会儿就敲下来不少,分门别类地装在包里。

夏想不太懂行,就在一旁老实地打下手,递工具,装石块,反正被梅晓琳指挥得团团转。大概忙活了一个来小时,她才站起身来,直了直腰说道:“好了,回去吧。回去后我把石头寄给京城的朋友,让他再托别的专家检验一下。”

夏想不免好奇:“你好像对地矿也有所了解,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很专业,你学的专业不是地矿吧?”

“不是!”梅晓琳摆摆手,也不隐瞒,“我的前男友就是学地矿的,我以前没少跟他上山采矿,经常见他敲敲打打的,也就会了。”

“前男友?那为什么又分手了?”夏想不是好奇,更不是八卦,而是想乘机问一问她的往事。

“分就分了呗,性格不合,他是男人,自私又小气,我陪他天天往山里跑都没有埋怨一句,他倒好,去我家里一次,就因为我家人说了他两句,就拂袖而去。我才知道,这样小气而没有承受力的男人,根本靠不住。”夏想以为梅晓琳不会说,没想到她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倒让他有点吃惊。

“那现任男友做什么工作?”夏想索性接着问,看她说不说真话。

“现在没男友了……”梅晓琳的神情有点落寞和无奈,“倒是有一个未婚夫,他做的是世界上最无聊的工作——当官。”

说到现在这个程度,不再多问一句就不是夏想的风格,他就又问:“做官不错,有前途,以你的眼光,至少也要找处级以上吧?你未婚夫现在在哪里高就?”

梅晓琳终于不满意了:“你怎么问个没完?问两句就行了,不说你,你还得寸进尺了。不说了,再问任何问题,我都是无可奉告。”

她拿起一块石头扔到远处,又说:“我都没问你的个人私事,你倒好,比女人还好奇,问来问去。”

夏想就嘿嘿一笑:“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有女朋友一名,情投意合……”又解释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好奇,而是在想以梅书记的眼光,会看上什么样的男人?梅书记知书达理,估计也是出身于书香世家,可以说,既是大家闺秀,又有淑女风范,一般人还真配不上你。”

梅晓琳被夏想一夸,还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是京城人,京城人都实诚,不说虚头巴脑的话。你刚才说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是不是?”

夏想也不过多解释:“信不信由你。”然后拉开车门,“请梅小姐上车,作为一个合格的壮丁,今天我的任务胜利完成,现在送你回去。”

路上,梅晓琳接到了京城朋友的电话,说是dna结果已经出来了,所呈样本显示二人为父子关系的几率为99.9%,也就是说,可以肯定二人为父子关系!

梅晓琳惊呼一声,一把拉住夏想的手:“这下好了,我们找到突破口,可以从游丽身上查厉潮生了。”

夏想正在开车,被她猛然一拉,方向打偏,车身晃动几下才稳定下来,他不由怒道:“梅书记,你别一惊一乍好不好?我在开车,而且是山路,很危险!”

梅晓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不是一时激动嘛,干什么这么凶!”

“好吧,下次注意就是。”梅晓琳一低头,夏想也不好意思再发火,“现在还不行,等京城的书面材料寄过来之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记住,你收到材料之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夏想郑重其事地交代梅晓琳,他不想在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因为直觉告诉他,厉潮生没有那么容易被扳倒。

回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梅晓琳主动提出请夏想吃饭。夏想也没有拒绝,二人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填饱了肚子,就回到了县委招待所。

第二天,夏想也接到了冯旭光的电话,说是配对结果出来了,可以肯定样本二人为父子关系。

次日,从京城和燕市寄回来的书面证明,几乎同一时间到达夏想和梅晓琳的手中。梅晓琳收到材料后,第一时间跑到夏想的办公室,兴奋地说道:“材料收到了,怎么办,我们现在就去燕市纪检委吧?”

夏想将他的一份材料也递给梅晓琳,梅晓琳看了一眼,大惊:“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又背着我做了一份?是不是不相信我?”

夏想摇头:“梅书记别急,听我说。只有一份京城医院所做的证明,不足以让人完全信服。现在又有燕市的医院证明,双管齐下,让人不得不相信。如果只有一份京城方面的材料,一旦寄到纪检部门,必定会有风声传到厉潮生的耳中。他只凭鉴定书是京城医院出具这一条,就可以怀疑到你的身上。现在又有了燕市医院的证明,可以搅乱视线,让他摸不清方向。”

夏想将两份材料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微一沉吟,又说:“接下来,找一家信得过的复印店,多复印几份,然后分别寄到县市两级纪检部门。看有没有反应,如果有,就静观其变;如果没有,就不得不动用各方面力量,直接递交给一些关键人物。”

“证明材料只能证明厉潮生有情人和私生子,并不能直接证明他有经济问题。我想突破口还在游丽身上,如果游丽能交代问题,肯定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一般有情人都会有经济问题,经验证明,为了养情人,许多官员的胃口才越来越大。”梅晓琳郑重其事地说道,她脸色凝重,流露出了身居要位的威势,“厉潮生是常委,县纪委班子里我又没有绝对信任的人,否则倒可以让县纪委的人暗中插手这件事情……”

夏想对县纪委的人也不信任,任何一个县,官场上的人情往来都太平常了。县城总共这么大,大家差不多都认识,稍有不慎,就会走漏风声。相信以厉潮生的谨慎和手段,一旦听到风声,就能在短时间内把证据毁掉,而且想让游丽背叛他,恐怕很难。

市纪委里面他又不认识人,当然通过曹伯伯的关系也好,陈市长也好,肯定也能找到熟人。不过这样一来,万一事情暴露,就等于直接将曹伯伯或者陈市长推到了厉潮生后台的对立面。

夏想至今也不敢肯定,厉潮生的后台到底有多强硬?他在燕市肯定有人,但具体是谁,还暂时不得而知。

“市纪委的,你有没有可靠的关系?”夏想和梅晓琳一起查厉潮生,走到现在,不能说二人是坚定的同盟,但至少现在是同一战线的人。

“也能找到,但不是很熟,也不敢百分之百信任。”梅晓琳想了想,又说,“厉潮生好像和徐德泉来往密切……我不是很肯定,只是听到一点传闻。”

埋藏高家的坟墓

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徐德泉最早是崔书记的人,不过后来因为城中村编制事件,在常委会上突然倒戈,支持了陈市长。夏想猜不到他是倒向了范睿恒还是高成松,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因为上一次的临阵反击,崔向肯定不会再信任徐德泉。

那么现在徐德泉应该已经彻底倒向了范睿恒或是高成松了,如果他是厉潮生的后台,问题就有些复杂了。

想到了高成松,夏想就又忽然想起了严小时和领先房产,最近联系不多,也不知道他们的西水别墅开发得如何了?

不过梅晓琳所说的传闻,恐怕也是她在燕市的后台透露给她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知道了厉潮生的后台,夏想不但没有轻松,反而心情更加沉重了。

万一徐德泉的后台真是高成松,动了厉潮生就惹到了高成松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夏想没想到,想动一个厉潮生,竟然可能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让人始料不及,也不免有点投鼠忌器,毕竟高家现在如日中天,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疯狂的反扑。

头疼,前所未有的头疼。

领先房产的二期工程进展并不顺利,严小时最近也没有给夏想打过电话,他也没有高建远和范铮的音讯,估计几人正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理他。

“先寄了再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复印的问题……”夏想试探地一问。

“我去办,我认识一家复印店,关系很熟,去了后可以自己操作,比较安全。”梅晓琳站起身来,拿上两份材料,“你也再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梅晓琳一走,夏想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也猜到了厉潮生会有背景,而且不简单,没想到,他的靠山是徐德泉。光是一个徐德泉也没有什么,但现在问题就复杂在不清楚徐德泉到底是谁的人。想了一想,夏想觉得有必要以关心西水别墅进展的名义,再和严小时走动走动了。

严小时的电话一拨就通。

绵软的普通话听上去有一点慵懒散漫的味道:“夏县长?夏县长可是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有何指教,我洗耳恭听。”

夏想从上一次聚会之后,就没有见过严小时,也没有通过电话,就说:“最近太忙了,一直顾不上和严总说说话,实在是抱歉。我就是想问问,西水别墅的进展如何了?我也是很关心领先房产的前景,毕竟我是看着领先房产成长起来的。”

夏想的话说得让人无可挑剔,严小时也没有丝毫怀疑,答道:“那我就先多谢夏县长的关心了,不过最近状况不太好,西水别墅销售并不看好,现在才卖出几栋,而且后继无力。我现在忧心忡忡,想尽一切办法也不见好转……”她叹息一声,“夏县长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坐一坐,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要是以前夏想肯定会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过现在正想从她口中打探消息,就一口答应下来:“好说,好说,我最近正好不太忙了,就看严总何时方便了。”

严小时一听夏想答应得这么痛快,高兴地说道:“太好了,要不就今天晚上……”好像怕夏想多心一样,她又连忙补充,“我再约上建远和范铮一起,还在聚贤山庄,怎么样?”

“今天?”夏想有点犹豫,一看日历又笑了,原来今天是周六,还真是过迷糊了,就说,“好,我一个小时后到。”

聚贤山庄在燕市的西部,夏想从安县开车过去,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到。想想他有一段时间没见肖佳了,就决定今天聚会结束后,去找肖佳。

曹殊黧已经放了暑假,现在跟着高老在调查一个什么项目,也挺忙,要不小丫头周末肯定会给夏想打电话。既然没打,应该是她也忙得没有时间。

不一会儿梅晓琳回来了,材料已经复印好了,她将两份原始件交给夏想:“你来保存,复印件交给我,我一会儿就分别寄出。”交代完毕,她又说,“我晚上到燕市去一趟,走动一下关系。”

“那你等一下。”夏想叫住了梅晓琳,笑道,“巧了,我晚上也要回去,就一起走。”

梅晓琳已经到了门口,回头嫣然一笑:“那好,等我一下,我先整理好材料,然后拿到燕市再寄。在安县寄,太容易暴露了。”

梅晓琳也学聪明了,学会布置迷阵了,不错,有进步。

一路上二人也没有说什么话,今天几乎一天都在一起,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梅晓琳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她似乎是累了,脸色泛了一层红润。

赶到聚贤山庄的时候,高建远、范铮和严小时已经到了。夏想停好车,一下车,正迎上高建远复杂而微微有些忌妒的目光,先是一愣,随后一想才明白原来他是看到自己开着连若菡的车,想当然的又想到连若菡。夏想大步迎向前去,与高建远、范铮和严小时一一握手。

寒暄完毕,几人来到山庄一处雅间,高建远自作主张点了饭菜,等菜的间隙,他就直奔主题:“夏想,二期工程前景不妙,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范铮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我说夏哥,你不是说燕市的富人多,只要盖了别墅就不愁卖吗?现在西水别墅怎么就卖不动了?我们的资金链现在都出了问题。”

房地产投资巨大,夏想心里自然清楚,第一期西山别墅就算能赚到钱,投入到第二期西水工程中,也会是杯水车薪。资金链出现问题才正常,而且恐怕缺口还会十分巨大。

夏想也就不客气地反驳范铮:“范老弟,你这话说得就有点唯心了,我什么时候说过盖了别墅就不愁卖了?我只说第一家别墅小区不愁卖,没有说过第二家一定好卖!”他扭头看向严小时,“严总给评评理,你们上第二期工程时,我说过类似的话没有?”

高建远心中一惊,仔细一想才意识到,他们第一期别墅卖得不错,第二期从策划到开工,根本就没有咨询过夏想的意见。就是上次请夏想推销西水别墅时,他也没有说过西水别墅前景乐观的话……果然如夏想所说,自始至终,他对别墅前景的乐观,只说的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高建远的目光有些炙热,也有些难以置信,但不信也没有办法,夏想确实从来没有对西水别墅的前景发表过任何看法!

严小时更是难掩一脸惊讶之色,她以手掩嘴,轻轻地“啊”了一声:“夏县长,你的眼光真准,可不可以为我们分析一下西水别墅失败的原因?”

范铮还是不服气地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夏哥你清楚西水别墅不会好卖,为什么事先没有提醒我们?”

此话一出,高建远立刻目光如电一般射来,直视夏想的双眼。

高建远起了疑心?夏想不慌不忙,微微一笑:“范老弟你说错了,我只说过西山别墅应该好卖,至于西水别墅的前景,我既不是预言家,又不是市场分析师,怎么敢妄下结论?市场变幻莫测,谁敢说自己能准确地把握市场动脉?再说,西水别墅上马又快,好像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圈好了地设计出了方案,而且又没有人咨询过我的意见。”他假装无意地看了严小时一眼,又说,“严总应该是我们几人中最了解市场的一个,可以请严总讲讲,别说我并不算是业内人士,就是房地产业界的精英人物,谁又敢保证新开盘的项目一定可以赚钱?”

严小时抱怨地看了范铮一眼:“范铮,你埋怨夏县长有什么用?当初是你急不可耐地非要立刻上马西水别墅,认为一定也可以大卖。现在前景惨淡,你又想怪罪夏县长,没有这样的道理!”

高建远思前想后一番,找不到任何可以责怪夏想的理由,就不满地对范铮说道:“以后说话想好了再说,别张口就来。说出没有水平的话,丢的是自己的人。”

范铮有点挂不住面子,站起来说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是着急吗?对不起了夏哥,我不该怪你。”然后又朝高建远点点头,“我先出去透透气,憋得难受。”

范铮一走,高建远摇头叹息:“承受能力太差,爱犯冒进的错误,比起夏想来,差了不少。”

严小时也说:“我表哥还是不够成熟,他要是有夏县长一半的稳重,也不会把领先房产带进死胡同。”

夏想摆摆手:“自己人就别夸来夸去了……”又扭头问严小时,“领先房产不是严总挑大梁吗?”

严小时笑了笑,看了高建远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说:“明面上是我说了算,其实大主意还是范铮拿。建远不爱管事,凡事都由我和范铮商量着来,而范铮……说实话有点刚愎自用。”

高建远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笑了:“西水别墅又不是范铮一个人的决定,是他提了出来,我们两个都没有反对,所以我们也有责任。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是寻求解决方法的时候。”

“夏县长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帮我们摆脱目前的困境?”严小时一双美目充满期待地看着夏想。

“我又不是神仙……”夏想双手一摊,摇头苦笑,“市场的选择是残酷的,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市场的规律——我也无能为力。”

夏想说的是大实话,他没有办法可想,也不可能想出什么销售手段,可以让滞销的别墅一夜之间销售一空。当然就算有,他这次也不会救高建远,因为随着领先房产资金链的断裂,慢慢会有更多的问题凸显出来,西水别墅项目是一个大洞,有可能成为埋藏高家的坟墓!

见高建远和严小时都露出失望的神色,夏想又说:“现阶段只能采取降价促销,加大宣传力度等传统的商业手法,另外,资金链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高建远点点头,没有说话,严小时神色黯淡地答道:“问题还很严重,资金出现了两亿元的缺口,短时间内恐怕解决不了。因为建远已经动用了关系,从银行贷了一亿的贷款,现在再申请贷款,难度很大,银行也怕了,不敢再担责任……”

想必是高建远不敢玩得太大了,要不凭借高成松的面子,银行再贷五亿也问题不大。可能是高建远性格谨慎,也可能是他对西水别墅的前景完全不看好,想要救市的想法不那么强烈,看来,他有意要放弃西水别墅了。

只是,从液晶大屏幕上的失败,再到西水别墅的失败,两次败走麦城的经历,以高建远的自傲和自视过高,他能承受这样的挫折?

夏想暗中观察高建远,见他一脸平静,努力保持着不动如山的风度,心想没看出来,高建远也这么沉得住气。听严小时的口气,西水别墅项目基本上已经是巨额亏损的下场,他心里就没有一点着急?

再仔细一看,夏想才注意到高建远面前的桌布微微颤抖,出卖了他表面上的平静。明白了,他还在强作镇静,努力保持绅士风度。想想他也够累了,夏想就有点可怜他,失败了也不能痛快地说出来,还要装模作样一番,做人失败没有关系,生意失败也没有关系,但不能让人指责他没有风度。

高建远,还真有个性!

“西水山项目现在是什么情况?”夏想想问的是,是不是别墅都已经建好。

“范铮说,这一次要尽快回笼资金,所以是几十栋别墅同时开工,差不多现在都已经主体竣工了,地皮的钱,施工单位的工程款,还有其他各项费用,都还没有结算。现在还没有风声传出,只要一有消息透露,知道别墅销售效果不好,领先房产的办公室就会堵满了要账的人。”严小时穿了一袭长裙,显得楚楚动人,可惜的是,现在风情全无,眉宇之间全是忧愁之色。

房地产行业本来就是生死两重天,赚就赚得数钱数到手抽筋,赔也会赔得倾家荡产。范铮犯了冒进主义的错误,燕市本来就是经济欠发达城市,燕市人也比较保守,就算有钱,也不一定就喜欢住别墅。

西山别墅能热卖,主要还是沾了地利的光,而且环境好,又安全,又是燕市第一家豪华别墅,有些人出于尝鲜的心理,或是为了显示身份,也会买上一套。但西水山则不同,一是离市区稍远,二是虽依山傍水,但周围全是农田,没有人气。最主要的是,西水山坐落在一大片平原中间,看上去十分突兀,就像一座坟头。

“如果西水山交给达才集团来开发,遇到这种情况,达才集团会有应对的方法没有?”高建远突兀地问了一句。

夏想明白高建远是病急乱投医,他想借自己之口,咨询一下达才集团的业内人士的意见,看有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计策。他也就顺水推舟说道:“等哪天我约沈立春见个面,向他当面请教一下。既然是建远的事情,该帮的还是要帮,不管有没有效果,只希望能尽量减少一些损失。”

谈心和交心

“谢谢你,夏想。”高建远真诚地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不用客气。”

严小时插话说道:“就是,夏县长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其实也没有帮过你什么。在安县的工作还顺利吗?”她又看向高建远,“建远在安县有熟人没有?”

高建远摇头:“没有,我对政治上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安县的书记是李丁山,有他在,夏想不会受欺负。”

难道高建远不知道厉潮生?这么说,厉潮生是范睿恒的人了?夏想就笑了笑:“建远志向远大,只凭一己之力搏击商场,让人佩服。对了,上次在聚贤山庄见过文扬一次,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他现在还好吗?”

“文扬呀……”高建远含蓄地笑了一笑,看了严小时一眼。严小时心知肚明,就接话说道:“文扬因为贪污公款,被判了无期。”

“没想到文扬居然是这种人!”夏想大为惊讶,当然他真正惊讶的并不是文扬被判刑,而是高建远的手段也算狠辣,液晶大屏幕项目的失败,拿文扬当了替罪羊!

文扬算是罪有应得,不过说起来他应该掌握着高建远的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比如说,高建远的千万资金从何而来,以文扬的精明,他肯定不甘心被高建远摆了一道,不过他没有说理的地方。如果,能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他一定会死死抓住不放。

夏想暗暗打定了主意。

饭局一直进行到晚上九点,夏想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一下徐德泉到底是谁的人,他怕引起高建远的提防。而且高建远谈兴不高,好在有严小时在一旁挑起话题,也不算冷场。曲终人散的时候,夏想微带遗憾地起身告辞,高建远送他到门口,严小时送他到车上。

夏想发动汽车,刚要离去,严小时的手机响了。停车场离饭庄还有一段距离,天气又热,严小时就拉开车门坐了上来,笑道:“天气太热了,我沾沾光,在你车内凉爽一下,接个电话。”

夏想启动空调,见严小时接电话也不避他,他也没有必要下车受热,就坐着不动。严小时接听电话之后,先是说了几句,忽然惊讶地提高了声调:“徐秘书长的朋友?安县一个常委?”她下意识地看了夏想一眼,不过还是没有避开夏想的意思,又说,“一个乡的党委书记能有多少钱?他怎么可能一次买下五栋别墅?好,不管了,既然他要买,就让他买,也算是大客户不是?也要适当优惠一些……”

放下电话,严小时饶有兴趣问了一句:“徐秘书长……夏县长应该知道他吧?”

夏想心里怦怦直跳,没想到严小时一个电话就又柳暗花明,让他大有收获。他强压心中的惊喜,点头说道:“听说过,不过不认识,高攀不上。”

严小时对夏想是一点也不设防,她嘻嘻一笑:“夏县长真会开玩笑,谈什么高攀。徐秘书长是自己人,你想要认识的话,很简单,什么时候让建远安排一下就可以了。”

夏想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确定了徐德泉已经靠向了高成松,也就等于动到厉潮生,就有可能惊动高成松,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让人心中难安。不过如果真能从厉潮生身上,抽丝剥茧一点点和高成松联系上,也未尝不是好事。

“还是不用了,人家是堂堂的市委常委,我级别太低,认识了也没有大用,还不如在安县多一个常委罩着有用。”夏想刚刚听到的消息绝对让他震惊,他有意向上面引,想听严小时亲口证实一下。

“也好说,容易得很,安县的厉潮生就是徐秘书长的人,抽空我找徐秘书长打个电话。徐秘书长递过话去,厉潮生对你肯定会另眼看待。”严小时说话的时候就爱笑,常常一句话没说完,就笑了三回,“不过我倒是奇怪,安县并不富裕,厉潮生不过是一个乡的党委书记,他怎么就那么有钱?一口气买了五栋别墅,想卖建远一个好。依我看,他的目的还真达到了——估计明天他的名字就会传到省委书记的耳中,一个乡党委书记被省委书记记住,想不升官都难。”

严小时说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夏想听。夏想心中还多少有些愧疚,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严小时并不知道,她刚才的几句话对夏想的帮助有多大。而对夏想的帮助,就变相等于早一日掌握高家的证据,等于是她自己为自己挖坑。

夏想暗中叹气,别怪我,严小时,怪只怪你是范铮的表妹,非要和高建远在一起做生意,而且做生意的钱还来路不正。不管如何,你都摆脱不了助纣为虐的嫌疑。

告别严小时,夏想开车直奔曹家而去,一路上一直在想厉潮生为了升官,可谓下足了力气,还真舍得下本钱。问题是,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就算他把当年果农的树苗钱全部贪污,也不够买五栋别墅的钱!

看来,树苗事件只是他的冰山一角,不定有多少秘密藏在背后,不为人所知。夏想心中隐隐有些兴奋,原本以为厉潮生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今天意外听到他出手阔绰,竟然还是一条大鱼!

到了曹家,难得的是一家人都在。曹殊君有些日子没见过夏想了,一见夏想,就高兴地说道:“现在不见姐夫,还挺想的,看来,连我都习惯了你的存在,基本上你娶我姐姐已成定局,跑不了了。”然后他又凑到夏想身边闻来闻去,“还行,没香水味,现在我得替我姐经常查查你。现在的男人呀,都靠不住,尤其是你这样的优秀男人。”

夏想今天有事要和曹永国聊,没空理他,就说:“你先到一边凉快一会儿,我和曹伯伯有事要谈。”

“肯定又要算计别人,官场中人,个个都是老奸巨猾之辈。”曹殊君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以后立志当一名军事专家,做学问,不进入污浊的官场。”

他腿上挨了曹殊黧一脚,小丫头噘着嘴,非常不满地说道:“再废话我让妈妈罚你扫地、洗碗,正事不干,天天就会阴阳怪气,怎么一上大学反而傻了?”

曹殊君说不过她,悻悻地走了:“以后我生孩子,一定生儿子,女儿太外向。”

王于芬听了这话,笑眯眯地没有反驳。

在书房中,夏想将他和梅晓琳联手获得了厉潮生的dna的证据,还有从高建远之处得到的消息全部告诉了曹永国。他知道,必须要让曹伯伯了解实情,因为他下一步必须动用曹伯伯的关系,需要曹伯伯的大力支持。不过他只是说了想要扳倒厉潮生,并没有说有可能牵涉到高成松。

曹永国听后久久无语,他一连抽完两支烟,才慢慢地说道:“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不能收手了?”

夏想点点头:“就算我想收手,也劝不住梅书记,实际上我也是在帮她的过程中,慢慢查到一些意料之外的内幕。没有我的介入,梅书记肯定也会一直查下去,就是进展没有这么快罢了。不过既然让我遇上了,不查上一查,也说不过去。”

“你的意思是,让定国出面,暗中到监狱中接触文扬,看他能不能提供一些相关证据?”曹永国揉揉头,神色之间有些担忧,“风险有些太大了,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事情有变,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让公安局局长孙定国暗中找人,到监狱中接触到文扬,不是一件难事,也很容易瞒过别人。毕竟一个市局的***,在同一个系统中,自己人还是有不少的。

夏想不是没有考虑后果,而是他知道,现在高建远正处于关键时期,厉潮生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借买别墅的机会向高家示好,变相送礼,也是看到了有机可乘。而且据他猜测,厉潮生和高建远也不会一点关系没有,肯定也有过接触,也是了解到了什么,才敢下这么大的手笔。

风险大是大了一点,光一个徐德泉就会让曹伯伯顾忌三分,毕竟他是市委常委。但从厉潮生到徐德泉,再到高建远,最后牵连到高成松,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夏想相信运作得当的话,可以让高成松隐藏的更多问题暴露出来,也是一件大好事。再有文扬的事情,高建远也是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文扬为人下作,品行一般,但他还没有胆子去贪污高建远的钱,判他无期确实也是重了一点。

也正是量刑过重,文扬才会心有不甘,其中也才大有文章可做。

整个事件虽然错综复杂,但夏想相信,只要他紧紧盯住厉潮生不放,死查厉潮生背后的问题,一定能大有收获。

“风险确实不小,但既然梅书记也参与进来,她也有一份力量可以借助,我们只需要推波助澜即可。这个机会非常好,不能错过,而且厉潮生也做得确实过分,全乡千亩良田荒废,老百姓太可怜了。”夏想知道曹伯伯一向保守,他只有从为老百姓请命和无路可退两个方面打动他,“一个乡的党委书记,从哪里能弄到这么多钱,这要搜刮多少民脂民膏?简直就是败类。”

见曹永国也微微有些动容,夏想继续说道:“而且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这么复杂,一直在暗中帮梅书记。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不管我是不是退出,厉潮生最后也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与其现在退出,还不如继续一查到底。”

这句话明显打动了曹永国,夏想真要到无路可退的时候,曹永国说什么也得出手拉上一把。他看了夏想几眼,心想他还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有时成熟稳重得与年龄不相称,有时又有勇往直前的一面,真是让人看不透。

查就查吧,厉潮生真有事,只要证据确凿,到了关键时刻,徐德泉也不会保他。官场之上向来如此,大家都好的时候,就是相安无事。只要一方犯了事,另一方能保则保,不能保,肯定会丢车保帅。

“文扬的事情,我可以说动定国去查上一查,市纪委方面,我关系不熟,说不上话。你最好还是躲在背后,正面冲突的事情,让梅书记去做就可以了,毕竟你不是常委,说不上话。当然,也可以让李书记出面和梅书记响应。”曹永国也是非常用心地替夏想打算,将他的危险降到最低。他知道,在官场之上,少不了争斗。夏想现在退出,就等于得罪了梅书记。梅晓琳二十八岁能从京城空降来安县当副书记,燕省和燕市都要有人才行。

况且夏想的所作所为也是为民着想,值得赞赏,他就从维护夏想的角度考虑,让他把事情做得再圆满一些。

夏想也明白曹伯伯的维护之心,说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斗争的目的是打败对手,而不是和对手同归于尽。”

有了夏想这句话,曹永国算是彻底放了心。他也知道夏想做事一向谨慎,从来没有出过乱子,这也是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让夏想放手一试的重要原因。

在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的时候,在面对各方势力纷争之时,夏想还是游刃有余地周旋其中,可见他时刻保持着冷静的头脑和超乎寻常的判断力,甚至有两次比他的眼光还要准确。曹永国也就对夏想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还有不少期待。

和曹永国谈完话已经不早了,夏想也就没有和曹殊黧说什么话,直接上床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主动打电话给宋朝度,问他有没有空,他有事想过去一趟。宋朝度微一停顿,说道:“有事没事都可以随时过来坐坐,反正现在我也有闲。”

夏想知道,他向宋朝度交心的时候到了。

这一次是宋朝度亲自开的门,他笑着指了指里面的房间:“轻一点,小凡还没有醒。”

夏想就低头找宋一凡每次都让他穿的胖头鞋,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宋朝度看出了问题,不解地问:“怎么了?”

夏想就说了以前宋一凡的小小要求。

宋朝度呵呵地笑了:“忘了说了,她专门给你买了一双拖鞋,在鞋柜的最里面,说是不让别人穿……”

夏想从里面翻出来一看,呵,宋一凡给他买的是最好的拖鞋,而且大小正合适,心想没看出来,也是一个细心的小姑娘。

夏想现在和宋家也熟了,跟宋朝度来书房,就主动泡茶倒水。宋朝度也不拦着,也不客气几句,就自顾自坐下看书。等夏想忙完,放上茶杯之后,他才放下书本,说道:“坐,说说有什么事。”

夏想微一沉吟,就说:“宋部长,我在安县和梅书记联合查一个坑农害农的事件时,查到了县委常委、旦堡乡党委书记厉潮生的身上,而且已经有了初步的证据表明厉潮生有生活作风问题。不过我又了解到,厉潮生是徐德泉的人,而徐德泉已经靠向了高书记,还有,厉潮生一口气向高建远买了五栋别墅……”

夏想清楚向宋朝度说话,没有必要说得太过直白,只需要点到即可。以他的政治敏感,肯定会知道自己的用意:一是向他表示靠拢的决心,二来也是征求他的意见。

宋朝度听了,眼光中流露出欣喜之意,盯着夏想看了半天,缓缓地说道:“我一直以为以前已经算是比较了解你了,现在才发现,还是没有看透你。小夏,你能主动来找我,将这么重大的事情告诉我,我很高兴……”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宋朝度一伸手从抽屉中拿出一份资料,亲自站起来送到夏想手中:“你先看看这个——好好看看,然后谈谈你的看法。”

夏想有点疑惑地接过资料,见宋朝度的目光充满了鼓励和赞赏,就点点头,然后低头用心看了起来。

大概看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夏想才抬起头来,目光中全是惊愕和敬佩。宋朝度对夏想的表现很满意,开心地笑了:“我当然不会天天闲着无事可做了,总要做一些事情出来,是不是?不要惊讶,想问什么尽管问。”

宋朝度的材料非常详尽地记录了高建远的每一笔商业运作。从液晶大屏幕,到佳家超市的股份,再到西山别墅和西水别墅的开发,中间涉及的每个银行行长的名字,拆借给高建远资金的国有企业负责人的名字,甚至连他们是如何拆借如何运作,如何让当地银行抹平死账,等等,都一应俱全,无比详细。不由夏想不震惊当场!

宋朝度果然厉害,两年来看似赋闲一样,却暗中调查了这么多一手资料。可以说,这是一个威力无比的定时炸弹,只要时机成熟之后抛出去,肯定会引发轩然大波!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新书推荐: 网游秩序之剑 死神游乐园 全球怪物在线 英雄联盟之凌驾一切 位面大穿越 电影争霸 末世之随机穿越 无限抽奖 漫威世界新万磁王 末世之传奇登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