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坐地升格,副处到手(1 / 2)
偶遇市委二号人物
一个副处级机构竟然同时惊动了市长和书记,不得不让市委市政府的人大有想法,纷纷猜测。熟知内情的人都知道,陈市长要批下编制,崔书记要压下不批。改造小组办公室再一次成为市委市政府所有人的焦点,成了书记和市长斗法的战场。
有些事情在聪明人眼中,是心知肚明,不需要点明。就像刚才和方部长说话,如蜻蜓点水一样,虽然一点而过,但水面已经留下涟漪。如果非要说到明处,反而显得落了俗套。
夏想对方格的年轻气盛不以为然,虽然说方格有倚仗的资格——北大毕业,有一个组织部部长的爸爸,但在官场之上,北大的学历,和一所三流大学的学历,起点是完全相同的。
做官如做人,名牌大学的文凭对前途的影响,微乎其微。
夏想也就点头答道:“知道的,听说了……方格你学的什么专业?”他直接岔开了话题,就是不想和方格争论一些没用的事情。
方格傲是傲了点,但还算识趣,也不再纠缠此事。他要的就是给夏想提个醒,别让他看轻了自己,就说:“中文。”
“中文……怎么不进秘书科,反而去了综合处?”夏想笑了笑,心想方格有一般高官子弟的傲气,也有知道进退的一面。
“都是我爸的意思,他说由他来安排我的前程,其实照我的本意,我是不想进政府机关的,相比之下,我倒更愿意经商。”方格神情有点无奈,笑了一笑,坐在了夏想和孙现伟的中间。
“官场和商场其实是一样的,没太大区别。不管在哪里,都是能者居上。不过方格你既然想经商,说说看,想从事哪个方面的事业?”夏想有意考他一考。
“我想做文化事业,毕竟我是中文系毕业,可以做一些图书策划方面的工作,或是开一家广告公司,应该也可以大赚一笔。”
夏想没再说什么,年轻人初入社会,都是一腔热血,但也是盲目乐观,认为路就在脚上,前途就在手上。其实不然,成长需要代价,成熟也需要经历,不急,慢慢来,方格总有清醒的一天。
第二天夏想就得到一个吃惊的消息,方格被临时借调到了改造小组办公室,并且指定为夏想的助手。夏想知道估计是方部长昨天和曹永国沟通的结果,他也就没客气,直接给方格安排了工作:“小方,你先具体熟悉一下办公室的工作,先跟着曲主任干一段时间,等上手之后,再来给我当助手,怎么样?”
意思是,你既然来到了改造小组办公室,就是埋头干活来了,要忘记你的组织部部长公子的身份。
方格傲是傲,但也有傲骨,说道:“我应付得来,扛得住,夏主任尽管给我安排重活累活,我保证完成任务。”
话是这么说,夏想才不会真的天真到认为方格就是吃苦来了——方格是锻炼来了,既要磨炼了性子,有了经历,又不能过于劳累或清闲。其实怎么安排好他,让他和方部长都说不出来不是,也是很伤脑筋的事情。
伴随着燕市冬天第一场雪的降临,燕市市委市政府的合并办公大事,终于轰轰烈烈地登场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也没有夏想什么事,因为市政府大楼有十八层,市政府一共才占了七层,七层以上一直闲置。市委一帮人过来之后,直接就搬到了七层以上,一共占了三层。搬家活动倒是挺热闹,毕竟一下子增加了不少人。
曲雅欣和吴港得顾不上办公,站在窗户面前指指点点,一会儿说这个是谁,那个是谁,有时候还争执一二,谁也不服谁。夏想在一旁听了直笑,他沉稳地坐着不动,好像一点也不热心地去提前认识一下市委领导。
方格有些惊讶地问:“夏主任,怎么不去看一看?”
夏想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眼睛:“我也想看,后来一想,反正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想见的,肯定会见上。不想见的,也能见上,着什么急。”
方格乐了:“听着似乎有道理,不过再仔细一想,好像跟没说一样。”
夏想笑了笑,没再解释。他有一个直觉,总觉得市委和市政府合并一处办公,会给改造小组带来不良的影响。
还没有来得及再深思下去,就见一人急匆匆敲门进来:“是改造小组办公室吧?哪一位是夏主任?我是市委的周鸣宏,听说你们改造小组人手多,来,安排几个人帮我们搬一下东西。”
周鸣宏是谁,夏想不清楚,不过看他的样子十分急切,也没多想,就说道:“我是夏想……小方、小钟,再叫五六个人,一起去帮市委的同志搬东西。”想了一想,又不太放心,“动作快点,我也去。”
方格本来不太乐意夏想安排他去干活,一听夏想也亲自动手,心里又平衡了许多,挽起袖子说:“没问题,只要夏主任能搬得动的东西,我就行。我扛得住!”
钟义平一听夏想还记着他,以为方格来了之后,夏主任就会冷落他,没想到夏主任还和以前一样,就干劲十足地冲了过来:“走,我就和小方比一比,看是你们南方人有劲儿,还是我们北方人力气大。”
方格也知道钟义平同样是名牌大学生,不过自己身世比他好,虽然一直隐瞒着不说,但骨子里还是傲得很,就一撇嘴说:“比力气,庸俗。”
钟义平只当方格是普通的大学毕业生,正为他在夏想面前露面过多而不满,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不服:“力气大就欺负人才叫庸俗,力气大就干活多,这叫奉献,懂不懂?再说了,你好歹也是名牌大学生,没学过中国历史?历史都是北方人自北向南统一中国,南方人力弱,不善战,这是不争的事实。”
方格气坏了:“胡说八道。”
“别价,别发火。有理不在声高,要不,我们就比比力气,庸俗一把?”钟义平跟着夏想以来,能说会道了许多,几句气话就把方格的火给点燃了。
“比就比,谁怕你。庸俗就庸俗,总比低俗强!”方格上当了。
当夏想看到方格和钟义平二人吃力地抬着一个大桌子,累得满头大汗时,不由得笑了,钟义平倒是激发了方格的血性,到底是年轻人,容易点火。
夏想就过去搭了***,对二人说:“干活卖力是好事,但要悠着点。还有,你们别光比力气,要比比谁比谁工作更积极更出成绩,是不?”
二人正卖力地抬桌子,夏想一帮手,就立刻感觉轻松了许多,不过还是谁也不服气谁。钟义平抹了一把汗:“夏主任,方格是南方人,南方人一般比较油滑,干活爱偷懒,我就得盯着他。”
方格大怒:“北方人中懒人也不少,你怎么乱说一气?懒不懒和南方人北方人有什么关系?”
“好了,好了。”夏想笑着阻止了二人继续争斗下去,“别让市委的人看到我们的人不和,让他们看了笑话就不好了,是不是?你二人好好干,干完之后,我给你们评个分。”
二人一听,劲头十足,不让夏想帮忙,就把桌子抬进了电梯。
夏想也没闲着,就又去车上搬了一把藤椅下来,刚要搬走,就见一人小跑着过来,指着椅子说道:“小心一点,小心一点,这是我从南方老家弄来的藤椅,北方没得卖,坏了就惨了!”
来人是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尽管长相普通,不过穿着十分讲究,头发一丝不乱,皮鞋锃亮,衣服没有一点褶皱。他年约五十,眼睛不大,一脸关切的神情,看着夏想手中的椅子。
藤椅不重,夏想轻轻举起,笑道:“您放心,我轻拿轻放,不会有一点损伤。”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估计也是市委里面的头头,夏想就没话找话,“藤椅好处不少,柔软透气,而且又是天然植物编织而成,人体就需要与天然的东西接触才不会生病。就像现在的城里人其实没有体验过,如果光着脚踩在泥土上,比什么脚底按摩都舒服多了。”
来人一听顿时有了兴趣:“小伙子挺有见识,听你一说,是不是你对养生之道也有研究?”
“我哪里敢说研究,就是有一点切身体会罢了。其实许多道理是相通的,就像南方潮气重,所以要吃辣椒去湿气,要不容易得关节炎。北方天气干燥,就得多喝水。农村长寿的人多,是因为他们的空气污染少,用的东西又都是纯天然的。”夏想搬着藤椅向里走,来人紧跟其后,眼睛却紧盯着藤椅不放,让他暗觉好笑,就又问,“请问,藤椅送到几楼?”
“十楼。”来人暗中打量夏想几眼,又说,“说得挺有意思,小伙子,你说是北方好还是南方好?”
这个问题有点大而广之,不好回答,夏想微微一想,笑道:“其实还是一个习惯问题,在哪里待久了,就会觉得哪里好。人总是容易被习惯给误导,比如说南方人爱吃米饭,就一顿三餐都吃米饭;北方人爱吃面食,就天天离不开馒头和面条。什么东西都有好有坏,米饭寒性大,对胃不好,但热量少,不容易发胖。面食热量大,如果光吃米饭容易得阑尾炎,光吃面食就不会,但面食含糖多,容易发胖。南方和北方的道理也一样,人都被习惯给束缚了,反而觉得自己最正确。其实换位想想,固执地认为南方好的南方人,和固执地认为北方好的北方人,都是可笑而可悲的。”
“好一篇长篇大论,小伙子,说得好,很符合中庸之道嘛。”来人呵呵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我从小长在南方,后来到北方求学,就一直固执地认为南方什么都好。人好,气候好,甚至水也好,很不习惯北方的面食,认为北方的面食又难吃又粗糙。后来在北方待得久了,尤其是在北方落地生根之后,娶了北方的媳妇,哈哈,也就慢慢适应了北方的生活,越吃越觉得面食有味道,不但耐吃,还有无数种吃法。面粉可以蒸馒头,可以包饺子,可以做面条,还可以烤面包。可以说,面粉至少有一百种以上吃法,而米饭却是少之又少。我就从米饭和面粉上面得出了一个结论:地分南北,人不分南北。但是人心,不但有南北之分,还有高低贵贱之分呀。”
“有哲理,最后一句画龙点睛。”夏想也是有感而发,觉得和他谈得十分投机,“您说得太对了,南北东西都是人划分的,所以面食好吃还是米饭好吃,也是人心的好恶造成的。谁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了,不过就是有人非要分个高下出来,就会失去生活丰富多彩的乐趣了。世界上统一全是米饭很没趣,全是面食也很没趣。”
“哈哈……”胖男人哈哈大笑,“你这个后生很有意思嘛,说话也挺有味道。对了,你不是搬家工吧?搬家工可说不出刚才的感慨来。”
“我叫夏想,在改造小组办公室工作。”夏想微带恭谨地答道。
胖男人微微一愣,笑了:“原来是夏主任,你看,让夏主任亲自帮我搬一把藤椅,多过意不去。”
夏想忙摆手,客气地说道:“您客气了不是?我被周鸣宏喊来帮忙,既然是来帮忙,就不分轻重,都得干。帮您只搬了一把藤椅上来,是不是太轻一点,应该再搬更重的?”
夏想随胖男人来到一○一二房间,因为准备仓促,办公室的门上还没有打上姓名和职务。推门进去,将藤椅放好,夏想还没提出告辞,周鸣宏就敲门进来,舒了一口气说道:“王书记您怎么自己上来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您的藤椅,就赶紧上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搬了上来……谁搬的?”他一扭头才发现夏想,愣了,“夏主任,是你帮王书记搬的藤椅?”
夏想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矮胖男人,竟然是市委第二号人物王鹏飞!
他短暂地失神片刻,才又解释说道:“我是先搬上的藤椅,然后才遇上的王书记——也就是刚刚听周秘书一说,我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位富有哲理思想的人竟然是王书记,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夏想不忘不失时机地免费送了一记马屁。
他见周鸣宏对王鹏飞的态度和熟悉的口气,不用想就知道他是秘书。
王鹏飞果然十分受用地笑了:“小夏就不要虚夸了,刚才我们一番交谈,我反而觉得你倒是挺有想法。这么年轻看待问题就这么深刻,都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哲学系毕业的?”
王鹏飞是借机问他的履历,夏想忙答:“我是建筑系毕业,对不起让王书记失望了,呵呵。”
王鹏飞脸上可没有一点失望的表情:“哲学也可以是不分专业的,对不对?哈哈,辛苦了,小夏。”
夏想知道谈话已经结束,就恭谨地告辞而去。
回到楼下,基本上搬家行动已经结束。方格和钟义平比了个不分上下,二人还互不服气,声称以后有机会再比。夏想见他俩还真较上了真,就说:“好,等一下有了任务,我就交给你们二人去完成,看谁表现得更好。”
等钟义平一走,方格凑到夏想身边,小声说:“夏主任,刚才我在外面干活的时候,遇到我爸了。他还夸我来着,让我塌下心来跟你干。”
方部长会不会因为自己让方格干活,就对自己有点看法?夏想不免多想了一些,又转念一想,方部长既然安排方格来改造小组,肯定不是让方格游手好闲来了。改造小组就是事儿多麻烦多,还容易得罪人,方部长不会不清楚。他让方格跟着自己,一是表示对自己的信任,认可了自己的能力;二来也是想让方格跟着多了解一些城中村改造的具体操作流程,或许还有其他长远的考虑。
对于今天无意中遇到市委的第二号实权人物王鹏飞,过了半天,夏想还是觉得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一直听说王鹏飞喜欢揽权,事无巨细都要过问,比崔书记还要活跃,今天一见,反倒没有感觉到他的霸道,一番交谈下来,也有有趣和富有情调的一面。
人性都是复杂的,夏想也不会天真地认为,只凭刚才短暂的接触就可以了解一个人。只不过是和他的想象稍有偏差,让他有些感慨罢了。
下班之后,夏想去找肖佳,要和她商量一下十里铺蔬菜批发市场的问题。
路上,他接到了李丁山的电话。李丁山的消息让夏想吃惊不小:“小夏,我可能要回燕市,到安县任县委书记。”
安县是燕市所辖十六县之一,离燕市八十公里,在燕市西部山区,是个普通县。虽然也穷,但比坝县还是强了太多,有现成的旅游资源可以开发。
燕市虽然是副省级城市,但所辖的县还是正常的处级县,李丁山调任到安县,算是平调。不过和在坝县不同的是,同样是县委书记,坝县县委书记是由厅级的市委书记管辖,而安县县委书记,则由副省级的市委书记管辖。
区别就是,谁要是得了市委书记的赏识,副省级的书记想要提拔县委书记,就容易多了,幅度也可以大上许多。
夏想猜到了一些什么:“是史老的意思?”
李丁山要调回燕市
“也是史洁的意思,还有孩子的意思。”李丁山叹了一口气,好像觉得有些过于无奈了,又笑了一声,“其实回去也好,毕竟在坝县还是有点人生地不熟,再说我一走,可以为石县长让让路,毕竟他当了太久的县长了。”
坝县的情况一切还好,草原度假村一如夏想的设想一样,吸引了大批的京城游客,热度持续上升,又新建了几处度假村,还是人满为患。京城人有钱,又爱玩,最主要的是,从山路开车过去,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比去京城市内的某地还要快,所以许多人都愿意到草原上放松或休假。
李丁山既然决心已下,夏想也不好再说什么:“我是非常期待李书记回来,安县离市区很近,我倒可以随时过去看您。不过应该升上半格才是,怎么还是正处?”
“其实有两个选择,一是去宝市当副市长,二是到安县当书记。我本来想去宝市,不过史老的意思是不如回安县,先过渡一下,然后再调到市区的一个区当区长。既然他老人家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李丁山也清楚史老为了他,不得不动用多年的老关系,人情是用一次少一次。
夏想也猜到了一点,去宝市是直接升到副厅,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副市长,也很难做出政绩,而且也可能不好再调动。先来燕市安县,缓上一缓,史老估计会为李丁山运作一个好一些的区。在燕市的市辖区当区长,和市里走动近,好处还是很多的。
市辖区是副厅级,既是正职,又有级别,还是行政***,确实比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要好一些。
夏想就问:“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是春节之后。”
李书记回来的话,在燕市的关系网就又牢固了一层,夏想还是感到由衷的高兴。一见到肖佳,他就把这个好消息和她分享。
已是冬天,暖气很足,屋里有二十多度,肖佳穿一身毛绒睡衣,像个大玩具熊。夏想一把抱起她,亲了一口她的鼻子:“怎么样,李书记要回来了,你高兴不高兴?”
“没感觉。”肖佳挣扎着让夏想放她下来,“李书记对我印象一般,总认为我会勾引你……我哪里有?”
“还没有?”夏想就笑,“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肖佳挣脱夏想的怀抱下来之后,一边娇笑着向卧室跑,一边脱睡衣,极尽诱惑之能事。肖佳天生妩媚,本来就迷人,再故意做出引诱的姿态,更是魅惑众生。夏想是品尝过其中妙处之人,更是食髓知味,当即一个箭步冲向前去,大喝一声:“哪里跑,我来也。”
……
二人滚在床上,肖佳的喘气越来越重,夏想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快,终于二人一起颤动片刻,就又恢复了平静。
从肖佳的后背上下来,夏想将她横抱在怀中,抚摸她身上的汗水,问:“最近生意如何了?”
一说到生意,肖佳浑身的疲劳仿佛一扫而光,她扳着手指说道:“我正在陆续将生意重心转移到十里铺这边,现在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的客户都认可了十里铺蔬菜批发市场。而且我还在十里铺又开拓了新的市场,都加在一起的话,差不多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市场了。我可以自豪地告诉你,我现在是当之无愧的燕市的菜老大。”
肖佳说完又怯生生地看了夏想一眼,假装害怕地说道:“说错了,说错了,其实真正的菜老大是你。”
夏想用力拍了她的丰臀一下:“找打不是?说说现在的利润。”
肖佳嘻嘻一笑:“每月五十万上下,最高六十五万,最低四十五万,平均超五十万没有问题。忘说了,我一直还没有谢谢你给我的办公室,真是太好了,还有十里铺的主导权,让我迅速占据了优势。”
夏想见肖佳财迷的样子,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什么说道:“有时间拿出二十万,捐一所希望小学吧。争取以后每年都捐几十万助学金。”
肖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都听你的,你让我把钱全捐出去也行,只要你开口。”
燕市的冬天干燥而寒冷,雨雪天气很少,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小雪只下了薄薄的一层,不出三天就化得干干净净。市委市政府合并办公的事情,并没有带来多少冲击,短暂的动荡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当然,平静的只是表面,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潜流正在酝酿之中,第一场燕市的权力格局变化,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夏想还不够资格进入游戏之中,他最近有了一些空闲时间。冬天向来是建筑行业的低谷,城中村的改造工作处于半停顿状态,陈市长将小马村和大马村的开发权交给达才集团之后,再也没有就剩下的三四个城中村做出任何指示。
高建远的西山别墅已经动工,场地已经平整完毕,正在做一些前期工作,修整山石,劈山开路,引水入区,等等,基本上算是完成了第一步施工。夏想并没有参与进去,尽管高建远也诚心地邀请他全程参与,夏想想了想还是委婉地拒绝了。他和高建远要保持的是一种不远不近的关系,既能影响到高建远的决策,又能在关键时刻让高建远帮他在高成松面前说上话。
高建远还有一个提议,让夏想又气又笑。他想让连若菡做西山别墅的形象代言人,当然也开出了不菲的价格,还外送一套别墅。夏想想也未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这事根本不用向连若菡开口,连若菡最不稀罕的就是钱。
夏想也清楚高建远对连若菡仍有幻想,不过依他对连若菡的了解,高建远是一点机会也没有。连若菡任性也是真性情的流露,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假模假样的人,很不幸,高建远正是此类人。
周六的早晨,夏想开车前往荷塘月色。因为确定今天要找连若菡,昨天晚上就没有在曹家留宿。曹殊黧为此还小有意见,连王于芬也问夏想是不是家里住不习惯,吃不合口?夏想不好回答,只好含糊其辞,说是晚上有应酬,不想太晚回来打扰家里。
曹殊黧就关心地交代夏想一通:“尽量少喝酒,实在要喝的话,也不许喝醉,更不能酒后驾车。万一喝多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记住没有?都这么大的人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别总让别人担心,好不好?”
快到荷塘月色的时候,夏想的电话响了,是沈立春的来电。
沈立春的声音明显兴奋过度:“夏想夏老弟,猜猜有什么好消息?”
“能有什么好消息,沈大主任?”夏想故意装不知道,“宝兴花园如你所愿建起了高层,你也受到了成总的表扬,下一步的重用和提拔估计也快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老弟,好消息就是,达才集团要重点开发小马村和大马村,更好的消息是,由我任工程的总负责人!”显然将开发小马村和大马村的重点工程交给沈立春,是为他下一步升职埋下了伏笔,他不高兴才怪,“猜猜看,小马村和大马村要改造成什么?”
夏想差点没笑出声来,沈立春考他别的还好说,考他人民广场的设想,开玩笑,当初是他向陈市长提议如何将人民公园连成一片改造成燕市的标志性建筑的。他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道:“不会是和人民公园连成一片,开发成一处既有广场又有公园的休闲娱乐的场所吧?”
“我靠,神了你!”沈立春吃惊之下,脏话脱口而出,他也自觉和夏想熟了,浑不在意,还说,“我现在对你佩服得可是五体投地,太厉害了,眼光太毒了,怎么想都不用想就猜到了?不会是陈市长向你透露的吧?”
“老沈,成总有什么长远规划,会不会特意找你透露一下,然后再实施?你以为陈市长会大事小事都告诉我一声?我是他的兵,他可是大领导。”夏想就有意打击一下沈立春。
沈立春嘿嘿地干笑了几声:“我这不是激动吗?你犯得着跟我急吗?真是的,不知道我好不容易受到重用,你就不会鼓励鼓励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老弟,人民广场的设计方案你得帮我出,不能推,要是你不答应的话,我天天到你办公室坐着,赖着不走!”
沈立春非要夏想出方案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成达才在将人民广场的工程交给沈立春时,说了一句话:“集团的几个设计师出的方案都不太令人满意,你可以找找夏想……他设计的休闲广场就很不错,有匠心独运之处。”
成总发了话,沈立春敢不放在心上?万一他再出的方案成总不满意,人民广场迟迟不能开工,以后别说提拔重用,说不定还会被冷落到一边。成达才为人十分赏罚分明,尤其是惩罚的时候,严厉得近似苛刻。
夏想就想拒绝,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沈立春一句话又顶了回来:“设计费用五十万,你敢说一个‘不’字,我就向上加十万,超额的部分,我自己掏腰包。你自己看着办,够朋友的话,就少说一个‘不’字,让我少花点钱。”
夏想无奈,沈立春够聪明,算是拿住了他的弱点——重朋友,想想沈立春其实也是一个干脆爽快而且有眼光的朋友。当初是他第一个送了一辆车给改造小组办公室,夏想就无奈地叹气说道:“算是被你害了……不过我可有话在先,我只负责整体构思,到时绘图另有别人,我绘图水平不行。上次休闲广场就是由我和她合作完成的,她是曹殊黧,是我女朋友。”
“行,一切好说,只要你的方案能让成总满意,你提什么条件都答应,就是你想要我的女朋友,我也送给你。”沈立春高兴之余,开起了玩笑。
“你什么人呀,连女朋友都送人,真够丢人的。”夏想也笑了,明知道沈立春是说笑,还是忍不住骂了他几句。
“老弟,你可冤枉我了,我说的是跟别人跑了的前任女朋友,可不是现任,你别想美事了。赶紧的,帮我设计方案出来。设计费用我会先预付你一半,交给你女朋友,放不放心?她要是也拿着钱跑了,可不怪我。”沈立春坏笑两声,又问,“还有别的条件没有?尽管提。”
“成总有没有指定施工单位?没有的话,给二建吧,行的话我就让副总赵红江找你们。”夏想想起一直还没有帮赵红江拉个工程,就做个顺水人情。
沈立春满口答应:“成总没有指定,既然老弟你的关系,一句话的事情,直接让他打电话找我就行。那个……方案什么时候出来?”
“也太心急了吧?”夏想笑骂他几句,就挂了电话。
有时候也许你级别不够高,权力不够大,但如果你有足够影响到关键人物的能力,你就会成为一个至关重要的支点,是所有目光的焦点。这个时候,你就有了决定性的影响力。
当赵红江接到夏想的电话时,愣了半晌,才惊讶地说道:“连达才集团的工程都能拿下?夏老弟,认识你还真不亏。服了,真服了!知道不,我们二建从来就没有接过达才集团的工程,以前也没少费劲,结果要么是不中标,要么连投标都不让投。达才集团牛气得很,我们二建的老总出现,人家都不用正眼瞧。这下好,你帮了我的大忙,这个工程拿下来,我在二建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哈哈……”
夏想赶到荷塘月色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左右了。冬天的荷塘月色一片衰败,十里荷塘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到处是灰黄的色调,不复有夏日的赏心悦目的景色。
敲开连若菡的房门,她一脸微笑打开门,十分优雅地请夏想进屋,脸上的笑容让夏想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宁,心想今天连若菡有点反常,不会是她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连若菡穿一身紧身衣,衬托得完美身材一览无余,细腿并拢,自下而上没有一丝缝隙,站在夏想面前,犹如一朵含苞欲放的娇艳之花,笑意盈盈地说道:“合身不?”
“挺好,挺好!”夏想看了几眼,收回了目光,就有意说起了别的话题,“有没有想好湖心别墅的名字?现在工期进展如何?”
连若菡不接夏想的话,又故意站到他面前,还特意挺了挺胸:“你说,我和黧丫头相比,谁更高一点,谁更丰满一点?”
夏想怒了:“连若菡,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惹火了我,一样把你拿下……你不要玩火自焚。”
连若菡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放到嘴边,小声地“嘘”了一声:“凶什么?谁怕你,狐假虎威罢了。你是一个既冷静又理智的男人,才不会因为一时的痛快,而做出后悔一生的事情,是不是?”
夏想心中的欲火一下子就猛烈地燃烧起来。比起裸露的大腿和胳膊,紧身衣的效果更让人浮想联翩。所谓偷着不如偷不着,同理,看见不如看不见,欲遮还露的妙处才最撩人,何况连若菡还有故意引诱的嫌疑!
夏想猛然向前,一把抱起连若菡,快步来到床前,狠狠将她摔到床上,忽然又饿虎扑食一样扑了上去,一把就将她的上衣扯了下来,露出里面白生生的皮肤。夏想又一伸手,从后面解开她的胸罩,两个跳跃的小白兔就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眼前。
如起伏的山峦令人沉迷,如高耸的高原让人沉醉,夏想压了上去,将头埋在山峦之间,用力地吮吸和摩擦,双手还不闲着,又将连若菡的裤子也脱了下来。至此,连若菡娇嫩的身躯,只穿了一条内裤,近乎全裸一样,呈现在夏想眼前……
和连若菡关系的新突破
完美的曲线,玲珑的弧线,滑腻的手感,香甜的触感,夏想像一个贪婪的孩子,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亲吻连若菡的每一寸皮肤!
连若菡娇喘吁吁,全身上下都浮现一层红润,微小的汗毛竖立起来,身子不时地弓起,腰肢不由自主地扭来扭去,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夏……想,你,你想清楚了再要,要了,你,你就别后悔!”
夏想正在褪下连若菡内裤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内裤刚刚褪下一点点,他弓着身子在连若菡身上,姿势非常怪异。
愣了一愣,他翻身躺到一边,还没忘一只大手放在连若菡胸前,顺势又摸了两把,嘿嘿一笑:“白昼宣淫不太好,等下次晚上再把你拿下。”
连若菡脸上的红润未退,白白的身子还大部分裸露在外,羞得将脸埋在床上:“还不帮我穿上衣服?胆小鬼!”
胆小就胆小一点,总比色胆包天强。有些事情好开始,不好收场。有些女人,一碰,就意味着触及一个家族的利益,从此再无宁日。夏想还没有想到万全之策,现在就贸然和连若菡有了关系,一旦家族的势力施展手段要控制局势,他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任人宰割不是一件好事,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夏想猛然下定了决心,以后在没有足够的实力时,在没有弄清连若菡家族势力的弱点时,他决不再碰连若菡一次。他不能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真要惹怒了连若菡的家族,不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付之流水,甚至与他有关系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也包括连若菡自己!
夏想一边帮连若菡穿衣服,一边还乘机摸上几把,惋惜地说道:“太可惜了,细皮嫩肉的,就是不能让我摸个够。”
连若菡就当起了鸵鸟,拿枕头蒙着头:“我看不见,我听不见,我睡着了……”
夏想就故意逗她,轻轻一捏某个敏感部位,连若菡就一声娇呼:“不许乱动,别讨厌!你都看了都摸了,还没够?”
夏想就挠了挠头,嘿嘿傻笑了几声:“若菡,刚才我是不是挺凶猛?”
“嗯,有点。男人是不是都一个德性?”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刚才将你的内裤穿上,是需要付出很大勇气的,一般人做不来。我现在都挺佩服自己的,简直就是柳下惠了。”
“别自夸了,还不知道你?你是怕担责任,怕我缠上你。你放心好了,你已经和我这样了,我有足够的理由缠着你不放了。”
“不是吧,我还没有得手呢,还差最后最关键的一步,前面都不算!”
“什么?你敢说不算,是不是不想认账?你又亲又摸,我身子都让你看了个够,你还说不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
最后夏想被连若菡推下了床,幸好房间内铺着地毯,他坐在地上也就没有起来。夏想垂头丧气地想,今天的事情真是一波三折,刚刚就被连若菡一句话吓了回去,早知该先得了手再说。
当然也只是这么一想,夏想可不是冲动的小男生。有些大门,进去容易出来难。
“哎,你和黧丫头,还没有那个吧?”连若菡穿好了衣服,在床上盘腿坐着。
“哪个?”夏想发坏,故意问,心里还是憋气得慌。
“就是刚才我们之间的那个?”连若菡生气了,鼓着嘴说道,“别装了,我能看出来黧丫头还没被你得手。我可有言在先,在我还没有想好对策时,你不许和黧丫头那个,否则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