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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好人也有坏手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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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物啊,怎么都聪明绝顶?尤其是夏想,在被陷害的情况下,竟然能想出如此绝妙的反击之法,简直就是一出精彩绝伦的绝地反击大戏!黄林和刘旭自认见多识广,但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有人能造势借势并且借力打力到这种出神入化的境界!

第一波反击——正名

今天发生的事情可谓一波三折,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在他们的办案生涯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犯罪嫌疑人摇身一变,不但洗脱了罪名,还胸有成竹地举了反证,揪出了幕后之人的事情……也不全对,夏想现在还没有完全洗脱罪名,至少玉器的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

黄林见多了高官被纪委请来喝茶之后的各种表演,有人趾高气扬,有人不以为然,也不乏一言不发死抗到底。夏想是他见过的最淡定从容,又在最后反戈一击的第一人!

黄林对夏想不得不刮目相看。不提夏想所说的事情是不是属实,光是他的镇静和侃侃而谈,就和他办案过程中见过的所有官员大不相同。最主要的是,夏想这么年轻,能有这般镇静和从容,一般人确实做不到。

不过黄林也不敢完全相信夏想的话,甚至还怀疑夏想是转移视线故意混淆视听,又问:“夏想同志,先不管你动用技术手段跟踪别人是不是合法,只说朱纪元同志的问题,你是不是有真凭实据?还有你说古书记扣压了大量举报朱纪元的举报信,是空穴来风,还是信口开河?纪委办案,凡事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你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没用。”

夏想笑道:“朱纪元贪污受贿的直接证据,现在还没有,不过古书记扣压了举报信却是事实,举报信就在古书记的办公室里锁着。等一下从里面取出来,既可以证明古书记私自扣压举报信,又可以从举报信中发现朱纪元贪污受贿的证据,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黄林听了,摇了摇头,刘旭却一撇嘴,轻蔑地说道:“说的是什么话?古书记的办公室平常一般人进都进不去,他锁住的东西,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谁又能只凭猜测就让古书记开锁?就是邢书记也没有这个权力!你说的话,等于没说。”

夏想一脸忧愁地说:“谁说不是呢?想要查朱纪元,从举报信入手最容易,也最符合程序。但举报信又全部扣压在古书记手中,想从古书记那拿到举报信几乎没有可能,说来说去,成了一个死结……岂不是说,我的假设完全不能成立?”

黄林见夏想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起点,不由怒了:“夏想同志,我看你就是成心拖延时间,故意转移视线,我告诉你,这样做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并没有拖延时间,而是在等候最佳时机,也是想和二位商量一下。如果说,我只是假设,假设一会儿就能从古书记的办公室拿到举报信,举报信也确实举报了朱纪元的贪污受贿行为,你们是不是敢顶着古书记的压力坚决立案侦查?如果你们敢,我就能助你们一臂之力,让朱纪元在短时间内落入法网。至于古书记扣压举报信的违法行为,就是省纪委的内部问题了,不过我希望二位能还省纪委内部一片清明。”

黄林见夏想说得十分笃定,不由半信半疑地说道:“如果你能证明你刚才所说的话,我和刘旭当仁不让,坚决法办朱纪元,并且要让古书记对他的违法乱纪负责。问题是你说的话不一定是真话,就算是真话,也没有办法证实。还有,你直到现在也没有交代清楚你的玉器问题……”

“玉器问题和古书记的问题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别急……”夏想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警报声大起,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随着由远及近的跑步声逐渐逼近,紧接着,隔壁传来了古人杰的怒吼。

“你们是谁?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光天化日之下敢闯省委大院,想造反?不许动我的东西,我是省纪委副书记,我……”古人杰的声音突然中断,好像被人推了一把,过了片刻,又听到他大喊大叫起来,“我要找你们首长,你们太无法无天了。不许动我的文件,不许动我的办公桌!你们,你们……”

黄林和刘旭大吃一惊,二人对视一眼,起身想要出去看个明白,夏想拦住他们:“不关我们的事情,让他们闹去,都是玉器惹的祸。我劝二位不要出去,当兵的只听从首长的命令,在他们眼中,省委书记的话也未必管用。”

古玉噘起小嘴,不满地说道:“他们来得真慢,比平常晚了将近五分钟,真是笨,回头让爷爷好好骂他们一顿。”

黄林明白过来了,用手指着古玉,声音都颤抖起来:“你……你……是你们让部队上的人闯进省委的?你们是谁?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夏想伸出手,示意二人坐下说话:“不要着急,部队上的人不是闯入省委,也不是故意闹事。而且我相信叶书记和范省长也会理解,因为他们是奉命行事,是为了保护国宝。”

“什么国宝?”黄林一时没反应过来。

“今天你抱的玉器就是国宝。”夏想也站起来,来到门口,侧耳听了听,又说,“国宝已经被严格保护起来了,不过在保护国宝过程中不可避免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古书记的办公室可能会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他扣压的举报信现在应该已经散落一地,估计扔得到处都是,二位,现在正是大好时机,一出门就有重大的破案线索等着你们,是不是抓住机会,就看你们了……”

黄林和刘旭对视一眼,都被夏想所说的话震惊了,一时间没有消化夏想给他们带来的巨大震撼。

刘旭的声音结巴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器……玉器怎么……又成国宝了?”

夏想摆摆手:“等一下再解释也不迟,现在是收获胜利果实的最佳时机,晚了的话,让古书记回过神来,将举报信再收起来就不好了。”

黄林和刘旭对举报信有一种本能的敏感,就像老虎发现猎物一样,一听夏想的话,又恢复了纪委工作人员的本性,推门而去。

夏想和古玉也紧跟其后,到了外面。

楼道中,一片狼藉。

十几位士兵一字排开,分成两列站在古人杰的办公室门口。古人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自信和官威,一脸灰白,手还吓得不停地发抖,显然,身为纪委副书记的他,在和平年代没有见过军人的威风。

为首的军人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也就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他身上的军装和底下的士兵一样,没有任何军衔和编号。夏想知道,他们是保密军种,别说叶石生没有权限命令他们,就是燕省军区的政委也指使不动他们。

古人杰的办公室内以及附近楼道里,撒了一地的文件和信件,古人杰颓然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什么国宝?我没拿国宝!你们肯定搞错了,肯定找错人了!”

为首的军人小心翼翼地捧着螳螂捕蝉的雕件,“啪”的一声向古人杰敬了一个礼,说道:“这件玉器就是国宝,是陈公赠送给首长的礼物。首长特别交代,国宝不能有任何闪失,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国宝的安全。”

古人杰自然不信,争辩说道:“这是别人送给夏想的礼物,现在是赃物,你们一定弄错了。”

为首的军人将雕件轻轻翻转一个角度,好让古人杰看得明白。古人杰只看了一眼,顿时面如死灰,有气无力地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为首的军人毫不理会古人杰的质疑,又敬了一个礼,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就见一群人簇拥着叶石生迎面走来。

叶石生在燕省执政多年,从未听说有军队敢闯省委大院的事情。当他听到麻秋紧急汇报说,有一队士兵直接闯进省委大院,一路直奔纪委办公楼而去之时,顿时惊吓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在燕省的地界之上,敢直闯省委大院而不事先通知他的,只有位于大山深处的那一支保密部队,绝不是省军区的部队。省军区还在他的领导之下,根本不可能也不敢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

他还以为出了什么重大事件,顾不上打电话,急匆匆和麻秋一起亲自赶往纪委楼看个究竟。走到半路,麻秋就接到了宋朝度的电话。

麻秋将宋朝度的原话转告给叶石生,叶石生听了之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就放慢了脚步。因为宋朝度告诉他,这可能是夏想和古玉联合出手的反击,是针对古人杰的打压而不得不为之的权宜之计……他心里就有了主意,虽然对古玉能够动用保密部队的能量大感震惊,但他也没有多想,因为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就假装糊涂好了。

反正是夏想闹事,他得渔翁之利。

叶石生故意放慢脚步,赶到纪委楼时,正好好戏已经落幕。他拿出省委书记的权威,向前一步说道:“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闯进燕省省委撒野?就算省军区管不了你们,我也要向你们上级说明情况,让他们给燕省省委一个解释。”

为首的军人来到叶石生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报告首长,我们接到一级命令,说是国宝被抢,为了国宝的安全,我们被迫采取强制措施,保护国宝不受损害。”

“国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能说个清楚?”叶石生眼睛一扫,看到了远处的夏想,心思一动,就冲夏想说道:“夏想,你来解释清楚。”

夏想对已经在地上捡了不少举报信的黄林和刘旭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举报信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正好趁叶书记也在,大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说完,他也不管黄林和刘旭的反应,和古玉一起快步来到叶石生面前。

“叶书记,情况是这样的……”夏想也不客套,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上午我刚从宝市出差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向您汇报工作,就被纪委的同志请去喝茶了。纪委同志怀疑我有受贿行为,不过通过我向纪委同志耐心解释之后,已经确定针对我的举报是诬陷,也澄清了误会。只是纪委的同志还怀疑在我结婚时,古玉同志送我的一块玉器价值连城,因此认定我有收礼的不法行为。我解释也解释不清,就在纪委同志的强烈要求之下,到我家里去取玉器。谁知道玉器取来之后,古玉同志才告诉我,其实玉器是陈公送给一位首长的国宝,然后就引来忠于职守的军人前来保护……”

“真是国宝?”叶石生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也明白了是夏想的反制之计,就避重就轻地问道,“陈公送的礼物,自然是国宝,有什么凭证没有?”

为首的军人将雕件微微转了一个角度,让叶石生看。叶石生只看了一眼,立刻一脸肃穆,微微弯腰向雕件致意。

省委书记如此,后面跟随的人都立刻一脸紧张,向雕件躬身致意,等于是正式承认了国宝的身份。

叶石生如此做,显然是要为国宝正名,同时也是要堵众人之口,明确地告诉纪委的办案人员,国宝只能是馈赠,可不是什么送礼用的礼物,同时为国宝定性,不能再作为夏想收礼的证物。

其实不用叶石生明说,哪个人还敢把国宝当成夏想贪污受贿的证据?除非他是脑子短路了,自讨苦吃!

黄林和刘旭都低下了头,二人再硬气,也知道办错了事。而且他们从地上捡了十几封举报信,果然都是举报省机电办主任朱纪元违法乱纪、贪污受贿的各种不法行为,如果确实属实的话,朱纪元罪责极大。

二人惊出一身冷汗,不用想,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既然古人杰将所有举报朱纪元的信件压下,足以证明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如果顺着朱纪元的线索查下去,根据他们二人多年的办案经验,相信不难查到古人杰的问题。

再想到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他们明白过来,夏想是被人陷害了,而他们是被人利用了,先是被人利用来对付夏想,又被夏想利用来对付古人杰。

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物啊,怎么都聪明绝顶?尤其是夏想,在被陷害的情况下,竟然能想出如此绝妙的反击之法,简直就是一出精彩绝伦的绝地反击大戏!黄林和刘旭自认见多识广,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有人能造势借势并且借力打力到这种出神入化的境界!

叶石生随即让麻秋护送军人离去,没有再提任何追究他们擅闯省委的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意一目了然。明眼人都看了出来,叶书记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有点暗暗高兴。

叶石生当然高兴了,因为刚才夏想几句话就搬走了他心中的巨石,夏想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还是被人陷害。至于陷害他的人是谁,叶石生不用想就知道是哪个。夏想没事最好,他没事,就可以继续大力推动产业结构调整的前进步伐,就可以将单城市和宝市的改制推向新高……

而且最让叶石生欣慰的是,从眼前的情景可以看出,夏想不但洗脱了罪名,还反败为胜,肯定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叶石生深知夏想的手段,既然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不拿下几个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也是,好好工作反而被人陷害,又选择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刻,可见对方用心之歹毒,连自己都对此深恶痛绝,何况身为当事人的夏想?夏想能够想出反击之策再好不过了,最好能拿下对方的重要人物,就算不让对方伤筋动骨,也要斩掉对方一两个党羽。

叶石生对夏想充满期待。

目送国宝下楼而去,叶石生转过身来说道:“既然事实清楚,夏想同志没有任何经济问题,纪委同志要做好善后工作,对于被冤枉的好同志,要正名,要给个说法。”

省委书记在纪委办公楼当众说出这番话,分量很重,而且为夏想事件定了性,也隐含着对纪委工作的不满。

在场的纪委的人心中都打起了鼓,心想这下倒好,叶书记公开高调地维护夏想,刚才的话已经暗示要纪委向夏想道歉了。如果纪委没有表示的话,估计叶书记以后对纪委不会有好脸色了。

夏想也太厉害了,一个处级干部被纪委查了一查,一点事没有,反而让纪委惹了一身麻烦。省委书记提也不提因为一块玉石引发的惨案,却只让纪委给说法,也太偏袒他了吧?

第二波反击——风云变幻

但省委书记的话又不能不听,谁敢公开和***唱反调?所有的人都低头不语,唯恐惹得叶书记不高兴。再说眼前的情形大家都看得很清楚,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估计又是一场你来我往的争斗。

夏想见时机成熟,就解释说道:“其实黄林和刘旭两位同志对我还不错,也没有为难我,他们也是依法办事,不怪他们……”说话间,他悄悄地向二人使了个眼色。

黄林和刘旭如梦初醒,就算一时想不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猜到了大概,知道夏想的问题已经全部弄清,他们的心思就立刻转移到了朱纪元身上。

听见夏想提到他们的名字,二人来到叶石生面前,先是恭敬地问了好,然后又简单解释了几句调查夏想的详细经过,最后又说:“经过纪委的认真调查和走访,确认夏想同志是一个清白的好同志。他被人设计,有人表面上送不值钱的烟酒给他,但暗中藏了十万元现金和五枚金币,并且躲在暗处拍摄了照片,想借机陷害夏想同志。夏想同志立场坚定,第一时间就将礼金全部捐赠给慈善机构,是个高风亮节的好同志、好干部……”

夏想没想到黄林和刘旭夸起人来挺有一套,把他的形象拔高不少,让他在一旁听了也觉得脸上发烧。

听黄林夸了夏想半天,叶石生刚才的一脸严肃才缓和不少,点了点头:“对于夏想这样的好干部,要爱护,不要动不动就想着如何如何。夏想同志还年轻,就算偶然犯一点小错误,也要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同志们,纪委的工作事关大局,事关党的生死大计,但我们每个人都年轻过,都冲动过,谁年轻的时候不犯一两个小错?不要一有一点问题就一棍子把人打死,要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工作,才能有惩前毖后的效果。”

叶书记又有了指示精神,有会做事的人,急忙拿出小本本记录下来。

黄林和刘旭连连点头,不敢多说。

叶石生说完之后,看了古人杰的办公室一眼,关切地问道:“人杰同志没事吧?是不是受到惊吓了?”

叶石生正要向前迈步,想要表现一下对古人杰的关怀,黄林却抢先一步很不礼貌地站在叶石生的面前,正好挡住叶石生的去路。

叶石生微一皱眉,还没说话,黄林就生硬地说道:“叶书记,我有重大问题向您汇报!”

夏想看了黄林一眼,知道他终于鼓起勇气要站在古人杰的对立面了。这一步迈出,就再没有回头路了。如果黄林不能借此扳倒古人杰,他以后在纪委就再难有立足之地。

夏想不由暗暗佩服黄林的勇气,总算没有看错他,也不枉自己费尽心机拉拢他,终于派上了用场。

叶石生停下脚步,问道:“有事尽管说。”

黄林面露为难之色:“能不能请您借一步说话……”

叶石生见黄林和刘旭二人都是一脸凝重,知道恐怕有大事,就朝人群外面走去。黄林和刘旭急忙跟了上去,到了楼道的拐角处,叶石生站定,背着手听黄林和刘旭汇报。

听了黄林和刘旭的叙述,叶石生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目光不经意间向夏想投来,然后又落在房门大开的古人杰的办公室门前。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见他冲黄林和刘旭说了几句什么。

黄林和刘旭一起郑重地点头,将手中的信件打开一封,请叶石生过目。叶石生只看了几眼,就一脸怒气,又交代几句什么,二人立刻匆匆下楼而去。

叶石生又向夏想深深地看了一眼,目光中大有深意,显然他清楚了夏想大闹一场的剑锋所指——古人杰是崔向的人,他明白得很!

叶石生除了高兴还是高兴,夏想不但安然无恙,还能乘机给古人杰下套,真是好手段。不过他在看了举报信之后,也是怒火中烧,朱纪元如果真如举报信所说一般无法无天的话,就是燕省有史以来最大的贪官了。

叶石生心中非常愤慨,明明是你的人贪污受贿,你倒好,指使人陷害夏想,企图阻挠产业结构调整的大计,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叶石生也不理会众人,转身就要下楼。跟叶石生一同前来的人都急忙尾随而去,没走几步,叶石生又回头说道:“请端台同志到我办公室一趟。”

纪委办公室副主任卞秀玲忙说:“叶书记,邢书记临时有事,出差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邢端台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会议取消,正好赶了回来。叶书记,您找我有事?”

声音非常响亮,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都打了个激灵,想到邢书记出差的时机出得巧,回来的时间也回来得妙,其中原委就很耐人寻味了。

一场好戏要许多人配合才能演好,不少人再看夏想时,眼中除了敬畏,还有一丝复杂的情绪。大家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而且恐怕后果还很严重。

不过最让大家纳闷儿的是,闹腾了半天,连叶书记都惊动了,怎么古书记一直躲在办公室里不出来,架子也太大了,叶书记来了也不迎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人杰不是不想出来迎接叶石生,而是他先被一群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军人一吓,几乎吓破了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随后又发现这些军人明着是搬玉器,实际上还动手破坏他的办公室,将他锁得严密的一些举报信故意撒落一地。一开始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古人杰,仔细一分析就得出结论,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他被人暗算了!

设计暗算夏想正是在崔向的授意下,由古人杰想出的主意。因为朱纪元认识不少生意上的朋友,与社会上的人员交往多一些,古人杰就让朱纪元具体去安排实施。朱纪元自知得到古人杰很多照顾,古人杰发话,他当然要卖力去办。

交给别人去办,朱纪元不放心,唯恐被人出卖。想来想去,还是交给情妇最合适。他对丛叶儿一说,丛叶儿说她的妹妹丛枫儿是表演系毕业的高才生,拿下夏想是小菜一碟。朱纪元也算下了血本,不但让小姨子亲自出面,还搭上了十万元现金和五枚金币。

送礼的手法,是朱纪元从别人给他送礼的技巧中学来的。

丛枫儿大学毕业之后,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姐姐跟了朱纪元之后,虽然只是一个情人,但朱纪元对她倒也真心,给她买了房子和汽车,每年还给她一百万的生活费,又帮丛枫儿找了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姐姐既然开了口,丛枫儿不好拒绝,虽然觉得陷害人有悖良心,但还是挨不过朱纪元的情面,只好答应下来。

事成之后,朱纪元给了丛枫儿一笔钱。丛枫儿没要,给了丛叶儿,并且劝丛叶儿早做打算,尽早离开朱纪元,因为朱纪元太贪心了,早晚出事。丛叶儿也没往心里去,口头答应着,心里还想再多捞朱纪元一笔钱再说。

丛枫儿却总觉得这样长久下去不是个办法,朱纪元胃口很大,收起钱来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她觉得朱纪元迟早会栽跟头,几天来就天天去劝姐姐收手,早早离开朱纪元才好。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她和丛叶儿频繁接触,才被一直跟踪她的萧伍摸了底。

古人杰自认多年从事纪委工作,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和案件,所以觉得设计陷害夏想的手段天衣无缝,绝对让夏想有苦说不出。他认准了一点,就是人性本贪,夏想见到送上门的钱财,不可能不收下。而且丛枫儿美艳无比,稍微流露出一丝挑逗之意,还留下电话,夏想肯定上钩。夏想一上钩,打来电话,再见机行事,如果拍下照片的话,一个经济问题再外加一个作风问题,不将他一棍子打死才怪!

只是没想到,夏想收到了礼物,却没有打电话给丛枫儿,让古人杰微微有点失望。本想再拖一拖,看夏想是不是会掉入桃色陷阱,不料又接到崔向的暗示,说是眼下到了关键时刻,最好现在出手。

想想光凭一个经济问题也能拿下夏想了,就算不能置他于死地,也能让他丢掉前途,古人杰就展开了行动……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一天之间,风起云涌,竟然发生如此多的事情,让人眼花缭乱,让人始料不及,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天,不,仅仅半天多的工夫,古人杰就经历了从天上掉到地下的悲惨过程,也体会到了夏想翻云覆雨的惊人手段。

当古人杰亲身体会到夏想从容逃脱并且反戈一击的手段之时,他仰天长叹,不得不叹服,夏想所依赖可不仅仅是幸运,而是他算无遗漏的计谋以及出神入化的手段。

古人杰躲在办公室,看着一地的狼藉,尤其是被故意扔得到处都是的举报信,他心里清楚,完了,一切全完了。对方明是抢玉器,其实是借机将他的丑行曝光,而且目的很明确,就是剑指朱纪元!

当看到黄林和刘旭二人在外面,将举报信一封封捡起之时,古人杰就更加清楚,他暗算别人不成,反而被别人狠狠地摆了一道。输了,输得太惨了,一败涂地!

他不由暗暗苦笑,真是自讨苦吃,明知道当年连高成松都没有压下去夏想,他偏偏不信邪又来招惹夏想做什么?结果倒好,被夏想反手一击,不但轻松地反败为胜,还将他打了个落花流水。

还真是落花流水,看到撒了一地的文件和东倒西歪的办公桌椅,古人杰欲哭无泪。他早就听到叶石生现身在纪委楼之中,想出去迎接,实在是提不起勇气,也没脸去见叶石生,浑身被抽光了力气一样,坐在椅子上,半天都站不起来。

可怕,确实太可怕了,他怎么可能想出如此环环相扣的妙计?怎么可能事事算得如此绝妙?关键是,怎么就能指挥动最厉害最保密的军队出动,连省委大院也敢闯进来,连省纪委副书记的办公室也敢打得七零八落!

想不通不要紧,要紧的是,古人杰认输了,也服气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而且此战基本奠定了生死。生死两重天,他心里清楚,朱纪元的事情如果被全部抖搂出来,不死也得无期。

最让他感到后背冒出一丝凉气的是,夏想的眼光怎么如此毒辣,能让黄林和刘旭出头?谁不知道他们是纪委里面出名的铜豌豆,谁的面子都不给?黄林和刘旭一旦接手了朱纪元的案子,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结果。而且二人是谁也不怕的杠头,只认死理不讲人情。

当然,还让古人杰不解的是,夏想怎么就不见钱眼开,怎么就对十万的现金和五枚金币一点也不动心,还捐赠给了慈善机构,想想就让人心疼。而且面对如花似玉的丛枫儿的诱惑,怎么就没有打电话过去?不爱金钱和美女,他还是不是男人?

一直等他听到叶石生下楼,甚至听到邢端台洪亮的声音传来,他才醒悟过来,老谋深算的邢端台不是出差了,而是故意躲了起来,就是要等他丢人现眼之后,再出来收拾残局,好显示出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手腕来。

都是高人,都是精于算计的高人,古人杰连站起来的念头都没有,黄林和刘旭向叶石生汇报工作,故意躲得远远的,他都听到了,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叶石生不发一言离去,然后又高调让邢端台去汇报工作,显然是要讨论他的问题了。

他有什么问题?想了一大圈,古人杰突然清醒过来,对,他能有什么问题?不就是压下了朱纪元的举报信吗?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圆过去,扣压举报信的事情,纪委里面人人都干过,又不是他一个人!就算黄林和刘旭对朱纪元进行调查,也不信他们能查出什么线索。朱纪元虽然有事,但他的交易都是在京城进行,而且经手的全是现金,他行事一向谨慎,就算有举报信,抓不住真凭实据,也不能拿朱纪元如何!

对,必须立刻通知朱纪元,尽快毁掉证据,千万别留下什么把柄。至于自己扣压举报信的问题,回头向邢端台作一个深刻的检讨,态度端正一些,姿态放低一点,邢端台又能拿自己如何?

至于错抓了夏想的事情,也是依法办事,收到举报就要查案,是纪委的责任,谁也不能说什么不是?不查证怎么证明夏想同志的清白和无辜?到底是谁诬陷夏想同志,再派人调查好了,最后是不是有调查结果,就只有天知道了。

古人杰想通之后,慢慢地恢复了精力,看了一眼窗外的夕阳,不由长出一口气,真是风云变幻的一天,惊险无比,又波澜起伏,让人感慨万千。

古人杰起身收拾了一下私密的东西,然后喊来秘书和办公室人员,让他们将办公室整理干净,他则安步当车地下班了。

纪委的人望着古人杰远去的背影,不由议论纷纷,都不清楚为什么古人杰一开始连面都不敢露,现在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过大家都感觉古人杰的背影不再和以前一样高大伟岸,而是落寞又寂寥。

夏想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天,和古玉回到办公室后,方格和王林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吓得不轻,又惊讶得不行。

方格是一惊一乍的性格,问东问西说个不停,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王林杰老成一些,关切地问了一些要紧的问题,其他的就没有多说。

夏想回来的消息一传开,领导小组全体成员就都来到综合一处看望夏想。人心各异,有人是真心希望夏想平安无事,有人是幸灾乐祸,看夏想有没有受到打击,谁让夏想这么受重用?

平安无事

不过聪明如安逸兴和彭梦帆者却心中明白,打击夏想就是打击整个领导小组,因为夏想是领导小组的灵魂,如果夏想出了事,整个领导小组就会失去核心。没有了夏想的领导小组就相当于失去了领军人物,前景黯淡。领导小组没有了前景,身为领导小组的成员,也就没有了前途。

所以安逸兴对夏想的安然回归满心高兴,真心地安慰了夏想几句。彭梦帆则一脸激动地紧紧握住夏想的手,连连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夏处长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干部,我要向你学习。”

综合二处的人也全部到齐,面对着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夏想一一握手,打招呼,心里也是暖洋洋的。他刚要招呼大家坐下,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大家都在,好,太好了,正好范省长来看望大家,大家欢迎一下。”

是范睿恒的秘书张质宾的声音。

范睿恒笑容满面地从门外进来,一进门,就主动冲众人打招呼:“同志们好。”

众人一边热情地向范省长打招呼,纷纷围上向前去,伸手表示激动的心情,一边都不约而同地心想,范省长从来没有来领导小组看望过大家,今天夏想刚回来,他就无巧不巧地前来看望了,可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有意为之。

更让众人感到惊喜的是,平常他们可没有机会近距离和范睿恒接触,只听说过范省长威严有余,亲切不足,不太和一般的下属接近。不过今天一见方知范省长也是十分平易近人,对所有人伸过来的手都不拒绝,一一握了一下。

和众人握手完毕,范睿恒最后才和夏想握手。他一只手握住夏想的手,一只手放在夏想的右肩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夏想同志,辛苦了,受委屈了,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对你表示慰问。你是领导小组的关键人物,肩上的担子很重,不要有思想包袱,要继续在工作岗位上做出新的成绩和贡献。”

夏想能真切地感受到范睿恒对他的关爱,也清楚范睿恒此举是为了给他正名,给他打气,也是当着众人之面抬他一抬,不让领导小组的人对他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可谓用心良苦。

夏想对范睿恒十分感激。

范睿恒的目的达到了,和众人挥手告别。范睿恒高调表态对夏想表示认可,众人都心里有数,知道夏想到纪委喝了一次茶,不但没事,还闹腾了一场。纪委副书记古人杰遭了殃不说,连叶书记都惊动了。而且叶书记去了之后,竟然对军队大闯省委大院没有任何不满,相反,还对纪委的工作颇有微词。

叶书记的态度一目了然,孰远孰近,众人都心知肚明。

以前听说过夏想深得不少大人物的赏识,众人还以为是以讹传讹,试想以夏想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在省委大院里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他又凭什么得到众多大人物的青睐?今天一见果不其然,只从叶书记的态度和范省长的亲切慰问就能得知,夏想深得大人物的不仅仅是赏识,而是器重。

众人再看夏想时,目光中多了敬畏,还有羡慕和忌妒。

不过当众人的惊讶还没有过去,就又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远远传来,格外响亮:“小夏,你现在没事了吧?谁又没事找事,故意折腾人,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自在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急匆匆闯进门来,众人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省委组织部长梅升平。

燕省十三名省委常委中,有两个人平常最随意,不太在意身份,一个是马万正,一个是梅升平。

马万正一般没有要事很少带秘书随行,经常一个人背着手在省委大院走路,谁和他打招呼,他都会笑脸回应,被称为燕省最平易近人的省领导。

梅升平出门更是很少让秘书前头开路,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来去匆匆。和马万正不带秘书显得随意平和不同,他不带秘书,是独来独往的意思。而且他从不和人主动打招呼,遇到别人打招呼,一般也不回应,心情高兴时,微微点一下头,就算是难得的礼遇了。

此时的梅升平没有一点组织部长的官威,一脸焦急地进来,来到夏想面前,上下打量他几眼,笑了:“我就知道你有惊无险,听说有人陷害你?有些人总是喜欢无事生非,下次别落在我手里,否则,不信还卡不了他们的脖子。”

夏想一脸郑重地说道:“感谢梅部长的关心和爱护,我没事,不过是误会一场,而且纪委的同志也澄清了事实。”

梅升平哈哈一笑:“没事就好,我就知道他们想要设计你,还差了点火候。我听说古人杰的办公室被砸了,还弄出了什么举报信事件?有一句话说得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不是这个道理?”

最后一句,梅升平是冲在场所有人说的。

众人都受宠若惊,连连点头称是。

梅升平只说了几句话,抬手一看手表:“不行,到时间了,晚上还有应酬,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下次有机会再说。”然后拍了一下夏想的肩膀,很潇洒地一挥手,“走了。”

梅升平一走,众人都感觉如释重负,大大松了一口气。说来也怪,刚刚范省长在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压力,梅部长一来,就让所有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威压。

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心思:果然是组织部长,好重的官威。

安逸兴提议,晚上大家一起聚餐,为夏想和古玉压惊,得到众人一致响应。众人簇拥着夏想刚走到门口,就见宋朝度安步当车地上楼而来。

宋朝度一见众人的架势,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先和众人打了招呼,又笑着说:“恐怕我得向大家借用一下夏想和古玉了……”扭头看向夏想,又说:“小凡最近总是吵我,说你好久没有去看她了,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带你到家里看她,否则就和我没完。我是副省长,管了不少人,却管不了自己的女儿。”

“呵呵……”众人一起附和着笑了起来,笑归笑,心里明白宋省长的随和与范省长的高调维护、梅部长快人快语的关爱不同的是,他的话表明了和夏想来往密切的私交。

此时再看夏想时,众人的眼光就几乎全是羡慕了。瞧瞧人家,不过是在纪委受了点委屈——有没有受屈还两说,反而折腾一气,指不定谁吃了亏——却受到了一个省长、一个组织部长和一个副省长的抬举,值了,真是值了。

夏想和古玉随同宋朝度到达宋家的时候,宋一凡还没有放学回来,几人就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真是好玩的一天。”古玉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意犹未尽地说道,“夏想太厉害了,以前我还不怎么服气,今天的事情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就想,夏想才多大,眼睛一眨就有一条阴谋诡计,想想就吓人。要是他害我的话,我估计被他害死了都不知道,说不定还会感谢他。”

夏想笑了:“你是夸我还是损我?我那不叫阴谋诡计,叫足智多谋好不好?我可不是害人的人,只不过是被迫应战罢了。再说,今天还有你的功劳在内。”

“我也奇怪今天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军队?”宋朝度也知道夏想的事先安排,因为夏想在去宝市之前,已经就此事向他作了说明。

不过夏想当时所说的安排只是想乘机调查朱纪元,通过查出朱纪元的问题,连带牵涉到古人杰。因为夏想虽然已经调查到古人杰私自扣压了举报朱纪元的举报信,却没有办法证明。谁能想到突然之间形势大变,意外出现了国宝和军队事件,弄得古人杰不但鸡飞蛋打,还抖出了扣压举报信的问题。

宋朝度也猜到因古玉的介入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因为他清楚夏想没有调动军队的能力,更不可能调动保密的军队。

军队和国宝事件,确实是因为今天古玉节外生枝,非要替夏想打抱不平,突然提出了玉石送礼的问题,才让夏想有机可乘,将计就计来了一出瞒天过海。

听宋朝度问起今天的突发事件,夏想就简单地将古玉意外介入的事情一说,还夸了古玉几句:“古玉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不但假装得挺像,还帮了我的大忙。”

夏想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个不服气的声音:“谁是聪明的女孩儿?难道比我还聪明?都说漂亮的女孩儿不聪明,聪明的女孩儿不漂亮,和我一样既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儿少又之少,夏哥哥,古玉难道比我还好?”

宋一凡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进门,话未说完,人已经出现在书房门口。

古玉听到宋一凡的声音,婉转清脆,就猜测应该是一个机灵调皮的小女孩。她回头一看,见一个束着马尾辫的女孩儿站在门口,瓜子脸,凤眼,双目漆黑,双眉如黛。虽然穿一身不显身材的学生服,但天真烂漫的气息扑面而来,浑身散发着逼人的青春气息。

古玉立刻站起来,双眼笑成一弯新月:“好漂亮的小妹妹,快来让姐姐看看……”

宋一凡一见古玉,也眯起了眼睛:“姐姐,你也很漂亮,尤其是你的眼睛,有点像外国人,嗯,太有味道了,太好看了,我喜欢。”

果然是女人,一见面,就是女人之间的话题,夏想就笑:“小凡,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古玉……”

宋一凡确实很久没见夏想了,和古玉只说了两句话,就上下打量起夏想来,笑道:“夏哥哥什么都好,就是一到夏天容易晒黑,你说你一晒就黑,会不会和姓夏有关系?”

夏想摇头:“男人都是一晒就黑,不像有些皮肤好的女人,虽然白,但夏天怎么也晒不黑。”

“不对,我们班就有小男生夏天也白白净净的,一点也不黑。”宋一凡歪着头笑夏想,“你自己黑,就怪阳光,真没羞。”

“有什么可没羞的,男人,还是黑一点才让人感觉可靠。”古玉倒不是维护夏想,而是有感而发,“我高中时代也觉得男生白一点帅一点才好,后来长大了才发现,对于男人来说,只要不是丑八怪就行,外貌是最次要的,最重要的还是人品。没有人品的男人,长得再帅再有钱也没有用,对女人来说,男人不是用来观赏的,是用来依靠的,所以一定要可靠。”

“女人是用来爱的,所以一定要可爱,对不对?”宋一凡倒能举一反三,立刻说道,“不过古姐姐说得也不对,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只能退而求其次不在意男人的相貌了。从遗传学的角度考虑,帅哥和美女才能生出更漂亮的后代。女人漂亮,最好也找一个帅哥结婚,最好是又帅又有钱人品又好……”

“天下哪里有这样的极品男人?”古玉不经意看了夏想一眼,捂着嘴笑了起来,“就像夏想这样的半极品男人,也早早被黧丫头抢了去,更何况比他更好的极品男人,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夏想无奈,插话说道:“咱们不说女人的话题好不好?”

“不好!”宋一凡和古玉异口同声地说道。

夏想和宋朝度对视一眼,二人都是一脸无奈。

“那好,既然你们想说,我就做一个总结性发言。”夏想站了起来,背着手,一副哲学家的模样,“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俊男美女的结合容易生出漂亮的后代,其实不然,因为现在大部分俊男和美女的父母都不够漂亮。而且从社会现实来说,美女嫁给俊男的机会是非常少的,为什么?因为美女也是一种稀少的社会资源,既然稀少,肯定会流向少数人手中。少数人自然是指社会的精英阶层了,就是有钱人。”

“为什么不是官员?”宋一凡好奇地问道。

宋朝度今天也是心情大好,难得参与到讨论中来了,一句话就点破天机:“许多人年纪轻轻就可以成为富翁,但没有人年纪轻轻就可以成为高官。恋爱和结婚又是年轻人的事情,所以说,美女大多嫁给了有钱人。”

古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明白了,有钱人大多不帅。就像可爱的女人不漂亮而漂亮的女人不可爱一样,有钱的男人不帅,帅哥往往没钱。”

“也不绝对。”夏想笑了,“只能说既有钱同时又帅,两者结合在一起的概率很小而已。”

各有后手

“也不对,美女完全可以找一个既帅气又有才华的男人嫁了,管他是不是有钱,就和他一起奋斗,等以后赚了大钱,岂不是就完全称心如意了?”宋一凡果然单纯一些,看待问题的角度比较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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