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第 100 章(2 / 2)
月含一听,嘴角瘪了下来,带着哽咽说:“殿下,我......”然后犹犹豫豫地别过头。月禾在一旁干着急,几次想要说什么,都咬了咬牙吞了进去。
阿筝柔和地问道:“月含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月含抽泣几声,不敢相信地望着阿筝,脸色越加苍白:“有苏先生,你怎么能这么问?”她上前半步:“有苏先生,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阿筝哑然,不知她在说什么。月含眼中闪过深深的痛意:“这几日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
白瑶凝眉,目光幽幽落在阿筝身上,让阿筝心中莫名有些忐忑。
阿筝舔了舔唇:“月含姑娘,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不妨直说。”
月禾扶着月含,在她耳侧轻声细语。月含的眼神变了变,看了一眼阿筝,又带着幽怨望向白瑶:“殿下,前天晚上我路过有苏先生的院子时,他喝醉了靠在门口吹风......”
她柔弱的声线将众人拉回了前一夜。月禾提着灯笼从院外路过,远远看到有苏先生倚在院门边,半阖着眼眉头紧锁,神情像是很痛苦一般。她以为苏先生身体不适赶忙上前,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她捂着鼻子问:“有苏先生,你还好吗?”
有苏先生迷离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点点头,哑声道:“扶我进去......”
月含不疑有他,赶紧将灯笼挂在门边,将有苏先生往内院扶。走至漆黑一片的屋内,她刚想点灯,突然被一股力推至塌上,眼前一黑,一个人影覆了上来。粗重的喘息落在她头顶,带着刺鼻的酒气。这种压迫感一点儿也不像有苏先生平时的样子,她又惊又怕,边推边喊道:“有苏先生,你醒醒。”
但苏先生不但没有清醒,反而擎住她的手,拉开了她 的腰带。她尖叫起来,慌乱地踹在有苏先生的身上。黑暗中“啪啪”几声耳光,让她眼冒金星几乎快要晕厥。
穿堂风呼啸而过,像看不见的手在空荡的屋内穿梭。
黑影突然停了下来,月含趁机翻身而起,慌乱中将黑影撞开,逃出了屋子。
月禾对阿筝怒目而视,愤愤地说:“没想到有苏先生竟是这样的人。殿下,求您查明真相严惩,将他逐出宫去。”
白瑶用余光看了眼震惊的阿筝,缓缓在月禾、月含身上转了一圈,像是思忖什么,没有急于回应。
月含红着眼睛哽咽道:“殿下,月含所言句句属实,我......”她情急之下,扯开衣领,锁骨处露出一道长条型的疤痕。“这是那天晚上我挣扎的时候受的伤。”
疤痕确实是新伤,但什么东西会留下这样的疤?
白瑶走近了一些,伸手在她锁骨处摸索,然后抬眼与月含对视:“他用什么伤的你?”
月含摇摇头:“当时屋子里太黑,我又实在害怕,没有看清。”
白瑶侧过头,目光落在阿筝身上,声音有些发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阿筝还在震惊中未缓过来,细细思索那天发生的事情,脑海中却一片空白:“我那日虽然醉酒,但之后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月含眼角带泪:“你那时明明就有意识。”
白瑶将她的衣领拉好,回过身对在场的人说:“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派人追查清楚,在此之前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月禾还想说什么,被月含拉住,不情愿地看了白瑶一眼。
阿筝看两人的神色不像说谎,难道那夜真的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醒来毫无印象?真的是他做的吗?
白瑶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到他身侧,冷冷道:“跟我来。”
他随着白瑶走进殿内,白瑶缓缓走上高座,甩开长长的衣摆侧靠在长椅上,垂眸俯视着他:“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阿筝深吸一口气,坦然地望向身居高位的白瑶,沉声道:“我没做过。虽然我那日是醉了,但有没有做过我能分辨。”
白瑶表情未变:“为什么喝酒?”
“......”阿筝一愣,他想起近日的烦闷,在刚才见到白瑶时忽而烟消
云散。难道他就因为几日未见到殿下跑去喝酒?
白瑶见他迟疑,以为他有难言之隐,又换了种问法:“你同谁喝的酒?”
阿筝赶忙答道:“是苏怜漪。”
白瑶眼波微动,轻轻挪开了目光,状似不经意问:“他找你喝酒?”
阿筝点点头:“他昨日喝的不比我少,傍晚时就让侍者扶回住处了。”
白瑶垂眸思忖片刻,没有做声,阿筝忍不住说道:“殿下,虽然我喝醉了,但我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白瑶脸色不太好看,但看向阿筝时眼中神色依旧柔和,像是安抚他一般轻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顿了顿,又说:“这件事我会处理。”
自五百年前那场天火后,宫中的侍从走的走散的散,许多人与阿筝共事不久,并不十分了解他的为人。虽然白瑶命令不准将此事告知他人,几日过后,流言蜚语如同一条在暗渠涌动的蛇,宫中的侍者看阿筝的眼神都多了些许不明的意味。
侍女经过他的院落时大多绕道而行,或者几人同行,遇见他也躲得远远的,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不过三言两语未经证实的言论,他在宫中千年积累的信誉几乎就要毁于一旦。
就在阿筝以为最坏不过如此时,后院又传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月含迟迟等不到一个公道,在一个夜里自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