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 72 章(2 / 2)
“慕姑娘觉得这些菜味道可好?”元嵘问。
慕小闲点点头:“很合口味。”
元嵘与芸儿对视一眼:“那就好。我怕慕姑娘见识广、不乐见这些小菜,责怪我们招待不周。”
慕小闲轻轻嘶了一声:“不会不会。我们还怕贸然前来会打搅你们。”
如此恭维的话如同车轱辘滚过来滚过去,最终元叙受不了放下筷子,与白衣一同杵在桌边表演“木头人”。
元嵘不赞同地看了元叙一眼:“小侄,你最近如何?”
元叙淡淡地答道:“一切如常。”
元嵘眼中的笑意敛了敛:“你还想着褚家姑娘?”
元叙放在桌下的手攥了攥:“与叔父无关。”
芸儿脸上浮现淡淡的愁容,气氛一时有些微妙,慕小闲的目光在几人身上逡巡。
“与我无关?”元嵘重复了一遍,蹙起眉头,语重心长道:“早年你们玩的好,是褚家想要依附元家。我们家哪次得了新的草药没有匀一些送给他们?他们从我们家学走了多少东西?要是没有元家帮衬,他们能有今天?褚家这些年发展的不错,他们对你的态度便越来越不好了。其中到底怎么回事,你看不出来吗?”
元叙眼中划过痛苦之色:“别说了。”
元嵘换了眼色,转头对慕小闲说:“家里事见笑了。慕姑娘多吃一点。”
约莫又是那种踩着别人上升的老旧情节。慕小闲又加了几筷子,但身旁两人不吃不语,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寒气飘过来,她便有些吃不下了。
饭后,从元宅告辞,元叙声称身体不适先返回家中。
慕小闲与白衣漫步在花神村的街头,天色渐暗,暮色一口一口吞噬了天边的云雾,街上人烟不多,矮矮的房屋院落溢出暖黄的光线。
街景算不得有趣,慕小闲一心只想快点找到不同寻常之处,于是拉着一位刚从田间回来的老头问:“老伯,今天收成怎么样?”
老伯两鬓斑白,穿着简朴,扛着一只竹篓子,见慕小闲和他搭话,放慢了脚
步:“老样子,种的粮食还没到收获的时候,这不摘了点菜叶子回来,晚上炒两个小菜。”
慕小闲凑上前看了看篓子里的绿叶菜,说:“这菜叶子长的好,老伯你种菜真有一套。”
老伯笑得灿烂,摆摆手道:“不是我厉害,是我们花神娘娘保佑,年年 风调雨顺,庄家长的自然很好。我看今年又能丰收哩!”
慕小闲好奇道:“花神娘娘真有那么神?花神村这些年就没出过什么乱子?”
老伯一听有些不高兴了:“能有什么乱子?花神娘娘可是专门来保佑我们花神村的!我们不愁吃穿,每天过的几快活。”
慕小闲知道这快活日子过不了几天了,但不忍戳破,于是笑道:“是啊,真羡慕你们,每天都这么悠闲自在。”
“是嘛,这日子多舒服。”老伯躬身背着竹篓子缓缓走远。
慕小闲与白衣往前走了几步,就见元家的医馆还未打烊。
慕小闲在这间“元氏医馆,医者仁心”的门匾前端详了一会儿,对白衣挤了挤眼睛:“我们进去看看?”
医馆的打杂正在擦桌子,见他们二人神清气爽地走进来,疑惑道:“二位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慕小闲立马变了神情,好似软弱无力地搭上白衣的手,捂着肚子,皱眉哼哼道:“早上吃了点生冷的,不知怎么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过了一日也不见好,折腾死我了。你们大夫呢?”
打杂见慕小闲疼得喘不上气,丢下抹布,就将人往里头引。
坐诊的大夫是个中年男子,见慕小闲面生暗暗打量了几眼,突然感到身上一阵寒意,就见那带着面具的白衣人正看着他。
“是早上吃了生冷的东西才开始不舒服的吧?”大夫搭上慕小闲的手腕,凝眉思忖了片刻,宽慰道:“我看姑娘脉象平稳,脾胃康健,不像有什么大事,不如......喝杯热水?”
慕小闲正在屋里四处乱瞟,一听大夫这话委实准确,但又不能就这么轻易离开,于是一拍桌子:“要是喝热水有用,还要大夫做什么?我浑身都不舒服,你先给我开个方子吧。”
大夫啧了两声,摇头道:“方子不能乱开,我看姑娘不像是有病,还是不要为难我们这间小小医馆了。”
慕小闲眼神阴郁起来,盯着大夫不说话,看得大夫心中发毛,眼皮耷拉下来,妥协道:“不过姑娘身体略显疲态,吃点安神的药也是无妨,这样,我开个方子你去对面那家药铺取药,若是想吃便吃吧......”
槐树荫下,白衣捏着药方看了看:“与元叙开的一般无二。”
慕小闲望向街对面那家褚家药铺,犹豫再三,还是前去抓药。
褚家的药铺是元氏医馆的两倍大,虽然装修简朴,却有一面墙的药柜。褚家药铺的伙计手脚勤快,方子递给他,不消片刻便扎好了。
慕小闲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只得悻悻地离开。
从药铺出来时,天色昏沉,月色透过云雾撒下清泠泠的光。未出几步便撞见了褚家弟弟,他见慕小闲面熟,不由多看了几眼,突然反应过来是那日在元叙身边卖艺的人。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她手中提的药,脸上露出不悦:“你们来做什么?是元叙让你们来的?”
慕小闲不想和叛逆期少年掰扯,以防节外生枝,抬腿就要往外走:“还真不是。”
褚也瞥了慕小闲一眼,转而被白衣一身行头吸引过去,眼神嫌弃地说:“这个人一身白真不吉利。”
慕小闲停下脚步,冲他挑眉道:“一身白怎么了?干净!我就喜欢。”
闻言,白衣淡淡瞥了她一眼。
褚也撇撇嘴,不满道:“你们告诉元叙,别打我姐主意。不然我会揍他!”
慕小闲哼了一声:“你也太看不起人了,我看元叙虽然清贫至少人比你善良有礼,你还真不如他。”
褚也也不示弱,嚷嚷道:“比我好你嫁给他啊,正好断了他的想法。”
慕小闲眼底闪过怒意:“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听说元家过去帮了你家不少,你就是这么报答他们的?”
褚也一愣,眼神复杂起来,瞪着慕小闲问:“你什么意思?”他如同炮筒被点燃了一样,肉眼可见头顶冒起烟来,大吼道:“我们家清清白白,没干过见不得人的事!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是不是元叙说的?给我说清楚!”看他的样子像是对过去两家之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慕小闲懒得和他瞎扯,扯也扯不清楚,白了他一眼:“你不了解就不要乱说,不如回去问问你家长辈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小闲与白衣扬长而去,留下褚也站在树下望着他们的背影,眉头渐渐拧紧。
忙活一天什么也没发现,慕小闲蹲在乡间小道上,望着山外天边一轮朦胧的月光,语气怅然地说:“这村子一定有古怪!
可是为什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呢?”
白衣站在她身后若有所思:“古怪......”
慕小闲“腾”地站起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起来的突然,两人之间瞬间拉近,她眼中细碎的光猝然撞入他的眼底,像绽放于黑夜的星辰。
白衣微微后仰,拉开了与她的距离:“没有。”
慕小闲眼中的光转而黯淡。
白衣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叹了口气:“回去问问元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