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鱼生的过去（1 / 2）

这个男人看着炉中的木炭，看着幽微的火苗，说道：“哎！也没什么不合适的，早晚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那天，我竟然吃了我的靖儿！”

“原本我想一死了之，可牢房狱卒阻止了我。我又想，反正明天就要砍头，也就没再折腾。只是看着牢房里的碗，我就恶心，就难受，就止不住的吐，我是又吐，又痛，又恨！我恨那个疯狂的畜牲！”

“到了后半夜，我没撑住，就睡着了。”

“等我醒了以后，人已经到了一个矿场。说是一个矿场，其实是一个采石场。”

“救我的人说，他们是寒云寨的人，知道了我的事，专程将我救了出来。他们还告诉我，很多文玉关做过的恶事。”

“文玉关就是个畜生！一个无恶不作的、一个疯狂残毒的畜生！”

“有个卖花小小丫头就因为看了他一眼，他觉得恶心。他竟然把那丫头，当场打死了，不但如此还逼死了那丫头一家五口。还有很多类似的事，数不胜数。”

“寒云寨有很多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可怜人。”

“寨里的人明着是帮人采石，暗里是一帮子山匪。但他们从不作恶，劫道从来不会伤人性命，只是打些钱粮过活。”

“寨里人员复杂，老弱病残很多。我那时年轻，几位寨主颇为看重我，教我识文断字，教我习武练拳。”

“原本我以为，这也算是老天可怜我，让我能有个新的开始。我慢慢放下了寻死的念头，想着也照顾那些与我一样命运凄凉的可怜人。他们大多身有残缺，尤其是那几个孩子，有的断了手，有的没了脚。这都是文玉关那个畜生害的。”

“我想照顾他们，想让他们活得轻松一些。”

“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一个局，除了那些孩子还有我，其他人都是文玉关养的狗。”

“那年冬天，到了年关，我们置办了年货，准备过个好年。我还给小丫蛋他们一人做了一个小木牛，给他们每个人编了一条麻绳鞭。”

“我还记得，小家伙们收到礼物的时候，很开心。”

“可是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捆在木桩上。”

“公子，你知道吗？”

说道这里，鱼生哽咽了起来。他摘下面具，那丑陋的面庞上坑坑洼洼，全是狰狞的伤痕。他的双眼通红，脸上挂着滂沱泪水。

鱼生哽咽了一阵之后，才继续说道：“那个畜生，不，那一群畜生，在我面前生生活剐了他们！呜呜……我听见他们在我面前哭，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没了呼吸……”

余长安听着鱼生的痛哭，心下也极其难受。他卷起袖子，给那个哭得伤心至极的男人，不断地拭去泪水，可直到他的袖子开始浸水，鱼生的眼泪也没能擦干。

最后鱼生自己一边擦眼泪，一边继续讲：“我要报仇，那一刻我只有这一个念头，我要报仇，我要宰了那个疯子，宰了那个畜生。”

“……其实我知道，我杀不了他。我甚至连他一根汗毛都碰不到。”

“所以我给他当狗，当一条真正的狗，我戴上狗链子，我给他舔地板，给他舔鞋子。我只当自己就是一条狗。”

“可是这一切毫无意义，他知道我想杀他，也知道我是故意当狗，知道我想接近他。”

“那天，一个仆人不小心洒了一些水在他身上，他把那人活活打死了。然后他笑着看着我，让我给他舔干净。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

“自打我当狗的第一天起，我就用石头磨自己的牙。因为我知道，除了牙口，我没有什么东西能碰到他。”

“所以那天我咬了他一口。哈哈哈！我咬了他一口。”

“哈哈哈！我咬了……”